在这个世上,无人敢挑战老朱,敢挑战老朱的人现在已经都埋进了黄土中,估计连骨头渣子都烂了。
若问这世上谁最像龙?那非老朱莫属,虽然现在这头龙已经有些老了,但也不妨碍他在大明的土地上继续呼风唤雨。
今天老朱要设家宴款待自己两个远道而来的儿子,宁王与燕王不敢怠慢,一大早便匆匆而来。
宫门外,宁王叹了口气道:“四哥,我觉着这次咱们进京不是明智之举啊,现在京城太乱了,三哥还有太孙就已经够父皇头疼的了,你说父皇非要把咱们兄弟俩叫上干嘛?”
燕王低声回道:“十七弟,来的时候我与姚和尚商量过,姚和尚说咱俩这次夺嫡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论嫡论长都轮不到咱俩,但这又是父皇的命令,我们也不能拒绝,所以姚和尚才给我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咱们兄弟俩抱团,到那时哪怕不能成功,也可自保。”
“四哥,你口中的姚和尚是何人啊?他说的话靠谱么?”宁王不太相信的问道。
相比燕王的谨慎,此时的宁王反而更信心满满,他对皇位的渴望甚至还要大过燕王。
燕王笑道:“哈哈,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就是一个老和尚而已。”
见燕王不愿多说,宁王也不好多问了,打了个哈哈道:“此人所言确实有一定道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自保吧。”
“就是这个道理。”燕王笑着回道。
就在这时,晋王方才姗姗来迟。
燕王、宁王连忙上前见礼道:“弟弟参见王兄。”
晋王笑容满面的扶起二人道:“自家兄弟,不必多礼,本王前段时间疾病缠身,与兄弟们倒是生分很多,过几日本王要在府内设宴,两位王弟可一定要赏光啊。”
“哈哈,听说王兄又新得一佳儿,弟弟们当然要去讨杯水酒吃了。”宁王大笑道。
晋王摇了摇头道:“你啊你,这贪杯的毛病还是没改。”
正在兄弟三人相谈甚欢之际,宫门缓缓打开了,三人立刻整理了一番衣装,然后按照长幼之序缓缓进入皇宫。
今日的朱元璋没有穿常服,看见三个英武的儿子,心里也甚是开心,于是家宴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开始了。
酒过三巡,朱元璋叹了口气道:“老三、老四,你俩还记着你们母后在世的时候每次酒宴都会派宫女看着你们,不要让你们贪杯,你们在朕宫里喝不够,就跑去你大哥那里偷喝,然后第二天你大哥总会被你母后训斥。”
说起这些往事,除了宁王不记得外,其他三人眼眶都不禁有些湿润,马皇后确实是一位好母亲,而朱标也是一位好大哥,若朱标在,几人绝没有夺嫡之心。
晋王起身回道:“父皇节哀,想必母后与大哥在天之灵看见咱们父子四人欢聚一堂也会欣慰的。”
老朱摆了摆手道:“也许吧,今日本想叫允炆一起来呢,但两日后便是你大哥的祭日,允炆孝顺,正在为你大哥吃斋祈福,朕也不好打扰这孩子的孝心,所以就没让他过来。”
听到这话,宁王喝到嘴里的酒顿时就不香了。
怪不得晋王、燕王今晚滴酒不沾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自己倒是忘了,这一下子高下立判,在这一点,自己确实是落了下风。
宁王干笑两声道:“父皇,儿臣失礼了,又贪杯了。”
朱元璋笑道:“无妨,那时候你还小,所以不知道,朕不怪你,但你现在也是当父亲的人了,不可过于贪杯,小酌即可,史书上因为贪杯而亡的帝王将相还少么?你要记住教训。”
“儿臣领命。”
宁王重新坐下,老朱看了看一直未说话的朱棣不禁问道:“老四,今日怎么如此沉默寡言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父皇,儿臣是忧虑边疆之事,儿臣与三哥、十七弟常年不在藩地,儿臣怕北元有所异动。”燕王恭敬的回道。
此话一出,晋王、宁王二人大惊失色,燕王这是想放弃夺嫡啊,而且不仅他一人要放弃,还把晋王、宁王也给拉上了,此时这两位王爷对燕王的不满充斥了整个胸膛。
朱元璋颇为欣慰的说道:“老四,不错,有长进,知道以国事为重了,你放心吧,边疆朕已经安排李景隆他们过去了,这些外姓将领虽然不如你们忠心,但是能力也不差,守个一年半载的还不成问题。”
“父皇英明,是儿臣多虑了。”
这番话更是令三王坐立不安,父皇派李景隆他们去自己的藩地驻兵,不会是想夺权吧?没有了兵权,自己这些所谓的王爷狗屁都不算,一个小吏就可以让自己束手就擒。
老朱好像看出了几个儿子的想法,淡淡的说道:“尔等放心,这天下永远都是咱朱家的,你们三人最近多在京城,也可以与文武百官多接触接触,这对于你们日后治理封国没有坏处,但切记一点,你们在外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但到了京城,你们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朕的儿子,明白么?”
“儿臣遵旨。”
话谈到这里,家宴也该结束了,剩下的不必多言,老朱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你们在京城可以拉帮结伙,但决不能过界,一旦过界,老子会把你们的老窝都给拆了。
老朱离开后,三人也没有多留,也紧跟着出宫了。
分别之际,晋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四,你还是这副臭脾气,总是想控制别人的想法?”
“三哥何出此言啊?”燕王装傻充愣的问道。
“哼,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今日你倒是做了一次好人,我和十七弟倒成了恶人,十七弟,三哥也奉劝你一句,日后离这种人远点,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把你卖了。”
说罢晋王便拂袖而去。
“四哥,今天你的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啊?”晋王走后,宁王神色不善的问道。
燕王无奈的回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啊?不就是想告诉父皇咱们没有夺嫡之心么,现在父皇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原来如此啊。”宁王恍然大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