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在唐锵眼中,这就是一句屁话。
但白莲教却将其视为自己的信条,这么多年一直坚持不懈的进行着造反大业。
虽然希望渺茫,但这些人就像一群打不死的小强,东咬一口,西咬一口,令人烦不胜烦。
要不是老朱下令,唐锵才不会去招惹这些人呢。
据唐锵所知,不久之后,便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白莲教起义,那就是发生在山东的唐赛儿起义。
永乐年间,朱棣修运河、建京都、大兴土木,唐赛儿的父亲被抓去服劳役,她和丈夫林三冲进官府讨粮,林三被杀害,后来其父亲与母亲也相继病死。
忍无可忍之下,唐赛儿自称“白莲佛母”,开始了自己的造反大业,朱棣知道后,连夜派了官员去诏安,结果唐赛儿拒绝诏安。
于是朱棣派了五千官兵去镇压,结果不仅差点被打败,还让唐赛儿等一众首领逃跑了。
这对于造反专业户朱棣来说可真是太难受了,朱棣大怒,他不仅把这次派去镇压的官员全部下狱,还把闹起义的地方所有的布政使、参议、按察使、按察副使、佥事、郡县官吏,统统以“纵贼为乱不言”的罪名处死。
就这样还是没抓到唐赛儿,唐赛儿就好像在人间蒸发一般,无奈之下,朱棣只好下令逮捕京师、山东境内的女尼和女道士,后又逮捕全国数万名女尼和女道士,押解京师审查。
这还是在大明最强盛的时候,要是到了末世,白莲教真有改天换地的能力。
所以对于这个任务,唐锵也是非常谨慎的。
唐锵只要一想事情,就会不自觉的摸下巴。
朱允熥用肩膀撞了一下唐锵道:“和鸣,你这又是想坑谁呢?”
唐锵缓过神来笑道:“你说在浙江、江苏一带,就只有你这一个藩王,要是白莲教的人真的想造反,他们会第一时间抓谁啊?”
朱允熥愣住了,无语的回道:“当然是抓我了,你不会准备以本王为饵来钓他们出来吧?”
唐锵摇了摇头道:“当然不会,我老婆、徒弟还得靠你照顾呢,你出京时,皇上不是给你安排了好几个替身么?借我一个用用。”
“唐和鸣,你还真想拿本王当诱饵啊?”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咱们是兄弟,兄弟有难你得帮啊,再说又不是让你本人亲自出马,你害怕什么?这段时间你就留在王府里造小人就行,月娘她们你多派些人保护,然后你的替身随我南下即可。”唐锵连忙安抚道。
“啊,他们不会发现吧?”朱允熥弱弱的问道。
“应该不会,白莲教都是一些泥腿子,还不至于如此手眼通天?”
“那也不行,替身毕竟是替身,他的身上哪有本王这种王者气度?”朱允熥笑着回道。
“你想做什么?”唐锵这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警惕的问道。
朱允熥干咳一声道:“要不本王真身陪你南下吧?”
唐锵想也没想便拒绝道:“滚蛋,你死了,老子负不起这责。”
“唐和鸣,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唐锵摇了摇头笑道:“不是,你是君,俺是臣,俺何德何能与您当兄弟啊?”
一番话气的朱允熥暴跳如雷。
但无论朱允熥怎么闹腾,唐锵就是不松口。
无奈之下,朱允熥只好先带着唐月娘等人返回苏州,而唐锵则继续留在扬州等消息。
彭大牛不解的问道:“公子,锦衣卫的人应该早就到了,咱们还在等什么?”
唐锵笑道:“未雨绸缪,我之所以先派老魏他们回去,就是让他们去打听消息的,锦衣卫刚刚成立不久,人生地不熟的,要想得到可靠消息,还得靠老魏他们这些地头蛇。”
“公子英明。”
吴王走了,扬州府顿时冷清很多,唐锵是个非常惜命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躲在吴王的别院中,等闲不会出门,没事就在别院中钓鱼游湖以做消遣。
扬州知府知道唐锵与吴王的关系,也不敢去撵唐锵,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老朱在这方面还是挺人性化的,老朱给自己的儿子们定下了规矩:除了京城与封地的两座王府,不得在其它地方置办宅产,所以吴王走了,这别院应该由扬州府衙来管理。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天过后,浙江终于来人了。
看着眼前这位英俊的少年,唐锵怎么也不会将他与猥琐的老魏联系在一起,此人便是老魏的小儿子,名叫魏庭玉。
唐锵笑着搀扶起魏庭玉道:“不用多礼。”
魏庭玉确实长得很英俊,就颜值而论,和唐锵有的一拼。
“尔父可好?”
“大人,您放心,父亲一切安好,这次是您救了父亲,救了我们魏家,临行前,父亲特意交代道:让庭玉留在公子身边效犬马之劳。”魏庭玉恭敬的回道。
唐锵摆了摆手笑道:“哈哈,不必如此,若蒙不弃,可以先留在唐某身边长长见识,未来若有什么好差事,唐某也会不吝相赐的。”
“多谢大人成全。”魏庭玉拱手拜道。
“好了,你父亲那里有什么消息么?”收下这个小弟后,唐锵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大人,浙江现在风平浪静之下却隐藏着一股暗流,这次好像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而且为首之人还很不一般。”
“有什么不一般的?”唐锵好奇的问道。
“传言此次张士诚的余孽们不仅找到了白莲教,还找到了另外一位风云人物,此人便是伪汉皇帝陈友谅手下的第一大将张定边,张定边投降皇上后便不知所踪,皇上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据说他是遁入空门了,这次要真是他重新出山,那可就麻烦了。”魏庭玉低声回道。
“哈哈,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唐锵虽说的很豪迈,但这心里也有些发虚,张定边可是陈友谅手下的第一悍将,官居太尉一职,连鼎鼎大名的常遇春都在他手上没讨到好处,由此可见其悍勇不弱于常遇春,而宋濂在《平江汉颂》中称张定边卫“枭猛”。
若真是张定边在浙江搞风搞雨,那唐锵还真的未必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