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先生和师傅都是呵呵一笑。
看着他俩,我也只是无奈的哎了一声,摇摇头进了铺子。
进铺子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给祖师爷上香。
将香插在香炉里,我才看见狐仙娘娘的命牌还放在香案前。
狐仙娘娘离开几天了,估摸着现在还在山里那旮沓。
师傅将装着饶梅梅三魂七魄的瓮递给了我,见我没接,师傅喊了我一声。
“小土?”
我啊了一声赶紧回了神:“啊,我在。”
“想什么呢?”将瓮往我面前一放。
我伸手接过来,这才有些头疼道:“虽然将饶梅梅的三魂七魄带回来了,可饶梅梅的孩子在哪里,我们还不知道。给饶梅梅三魂七魄回魂,还要一点时间,我有点担心胡杨会再出手,毕竟万物汇能供他使用的邪修不在少数。”
话一出,几个人都沉默了。
我叹了一口气,正要将封鬼翁放到柜子里,铺子的大门口忽然吹进了一阵阴风,这阴风在门口盘旋了两下,然后直冲着我的门前而来。
我本能抬手想挡住,可这阴风却顺我的后腰缠了过来。
师傅几个人都是将目光投了过来。
“钥匙。”兰元生惊讶的喊了一声。
我低头,这才见腰间有一把漆黑的钥匙飞了出来。
邓先生瞪了眼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钥匙:“这么重的鬼气,这钥匙是?”
我回了眼,这才发现是息老给的钥匙。
该说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一个场外援助。
上青玄脸一抬自豪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息老给我师妹的!厉害吧!”
邓先生仿佛开了眼界一样,一个劲儿的摇头:“地府的东西呀,真的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我伸手一把将那钥匙握住,朝着师傅道:“师傅,我去找息老。”
师傅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注意安全。”
我嗯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了一阵轰鸣声,接着脑袋一晕,不过三秒我就已经站在了息老那狭小的小屋里。
“在下已经说了很多了,这份地府鬼报上清楚的记载了你媳妇的去向,你再问在下也只能回答的确是投胎了。”
我脑袋晕乎乎的,脚下扭了两步。
耳边是息老熟悉的说话方式。
“呜呜呜。”
息老有些不耐烦的话音落下后,几声鬼哭声传来。
“哎呀,别哭了!这样,你拿着这幅鬼报往西走穿过彼岸花池有座桥,桥底下坐着一个婆婆,你去问她你媳妇过桥了吗?如果那婆婆说她过了,你就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打汤。她说需要,你再告诉她你想找的人。她要是说不需要,你就别找了,自己投胎去吧!”
我扭身,就看见息老一身灰白色正在他那堆鬼报里东翻翻西翻翻。
而他面前的灰白小鬼正低头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那灰白小鬼见我忽然出现在木屋里,直接吓的软在了地上。
我不好意思的冲着那小鬼笑笑。
息老闷头翻东西,抬头见是我便摆摆袖子:“你来了?等下,等在下翻个东西。 ”
我点头,站在一边等他。
“呐,就这份鬼报,地府时间半月前,拿去吧。”息老飘着身子将鬼报丢在了桌子上。
那灰白鬼拿了之后呜呜呜的道了谢扭身离开了木屋。
等他走后,息老才飘到了桌子前:“丫头你倒是好说话,这地府的情是一点都不承。”
我笑笑,坐到了地上:“地府是地府,人间是人间。我活在人间自然不想扰乱地府的秩序。”
他嘿嘿一笑,一双眼白噌的翻成了跟我一样黑色的眼珠子。
他反手,狐仙娘娘的仙鼻囱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手里拿着夜叉令和在下的木屋钥匙,何必要搞的这么累,用地府的势力和在下的信息网不好吗?”他苍白的五指摩擦着仙鼻囱上的功德气息。
我能看见他原先灰白色的身体似乎也跟着变得有些带金光了。
我挪了挪步子,他说是这么说,可话里却是在诱导我。
他明知道人间地府是两个机制,还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低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息老,您给我了这一把钥匙,也算是承认了我。咱有话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嘿嘿一笑:“嘿嘿,小丫头还挺聪明。”
说着他将仙鼻囱放到了桌面上:“这个你拿回去给你家狐仙娘娘,说不得还能保她性命。”
他话出,我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狐仙娘娘现在回东北了,这要保她命是个什么话?
见我脸色疑问,他身子往前一倾声音变小了:“这狐仙一脉要打起来喽。”
我抬头看他:“是内部争斗吗?”
他点头:“一群心思不纯,不好好修行的野狐狸想要从内部扳倒狐六爷和狐六娘娘。你猜这些野狐狸是谁领头的?”
他说完身子动了动。
我眼睛往地上瞥,狐仙说过,现在东北狐仙一族,有狐六爷掌权,也就是狐六娘娘的兄弟。
而狐仙一家,还有狐五爷,狐七爷尚在东北那一块。
但是这狐五爷和狐七爷常年在山外修行,所以和狐六爷不在一道处。
这内部想翻身内斗,应该也不是狐五爷和狐七爷的麾下。
而且,狐家作为东北五仙排前的仙家,这麾下堂口的出马弟子可不少。
这要是真的打起来,那些出马弟子也会成为狐仙支配的一个大势力。
若是走正道也就罢了,这要是走偏道那不就是给胡杨打保护吗?
谁让胡杨是狐族邪狐狸当中最厉害的那个!
我深深的吸了口空气,又有些疲乏的叹了一口气。
见我有些疲惫了,息老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又小声道:“有大人物让在下告诉你,地府有人等着抓你的把柄呢!”
“什么?”
我整张脸都凝到了一起,没听明白。
“丫头,你聪明,知道不该承地府的情,免得落人话垢。那在下多嘴告诉你,你的对立面可不止人间这一块!路,难走啊!”
他说着还很是同情的看着我。
我没说话,抬起了头看木屋的屋顶,我的路难走不是一天两天了。
收回了走远的思绪,我眼神落在了仙鼻囱上,上手将仙鼻囱拿了起来凝声问道:“息老,您再多嘴说一句,谁在帮我?”
息老有些肉疼的看着我手里的仙鼻囱,但还是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将手掌拿起来做了个五字在自己的头顶盘旋:“帮你的是这个。”
看着息老的手势,我愣住了。
五殿阎王爷在帮我?
“这想对付你的...”他说了一半沉吟的摇摇头。
“不知道?”
我问道。
他摆手:“是不能说。”
说着他起了身,有些惆怅:“哎。”
不能说?
将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我脑子只转了一圈,就想明白了。
要对付我的人在地府里的位置绝对很高,高到息老和那位都不敢说话,只能暗地里给我传递消息。
而我的对立面不仅仅是人间的万物汇还有地府随时待命对付我的恶鬼!
见我发呆,他才继续问道:“你有什么事情需要问的,可以问了。这该说不该说的在下都跟你讲了,你这心里有点数就行了。”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饶梅梅被刨走的孩子去了哪里?胡杨还会不会再次出手。国家档案局和唐家万物汇到底有没有关系。还有,一年内,和万物汇的冲突伤亡如何?”
他听我问了这么多问题,拍了拍手掌:“孩子送到胡杨手里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被炼化了。饶梅梅的三魂七魄是那个鲁班传人用来炼化做随身鬼物的,可惜没成被你给对付了。胡杨会出手,他要吃够七七四十九个,所以京都,启南和观海市会再次出事。郭老这个人吧,虽然比较迂腐,道行不深,可是忠诚度没的说。至于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在下只能知道先有发生的,可这还未发生的,做不未知了。”
“如果我要是动用地府的势力...”
我半回头看着息老。
此前夜叉令我用过一次,很好使。
但是我也说过,我所用的阴曹地府的东西都会被纪录在地府里,为了不让人找把柄,我才会这么克制。
可现在息老又说有人等着抓我的把柄,所以我有点疑惑。
想问清楚,到底可以不可以。
息老明显也愣了一下,双手背在身后转了一圈:“刚才还说你聪明,你怎么犯浑了?”
我看着他,摇摇头:“我就是问一下,确定一下我的想法。”
他嗓子里发出了嗯声,好一会儿,才回道:“那很有可能和你相关的地府人员会被暗自处决,保不下来。但是!”他加大了口气:“并不排除那位联合诸位大人物强硬保你。如果万不得已时,仍旧可以借力。但有一点,在下还是想要告诉你的,这地府也就是个地府,若是你想动也不是完全动不了。”
他说到后面极有深意的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啊了一声,没听明白他最后一句说的什么意思。
“哎呀,来客人了。”我正要开口问他,息老却忽然双手一摆:“行了,行了,你快走吧,在下来生意了。”
他没看我,灰白色的袖子朝我一甩,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再睁眼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铺子的外面了。
而现在已经快到凌晨鸡鸣了。
地府一分钟,人间大半宿。
看着有些冒亮的天,我将钥匙揣好,往铺子去。
手里的仙鼻囱还有不少的功德,看来息老没把这些功德全部消化完。
进了铺子,我将仙鼻囱放到了祖师爷的画像前,上了三炷香,这才掏出手机给师公发信息,将仙鼻囱的事情说了一遍。
东北我是去不成的,但是这仙鼻囱必须要送过去,所以我想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参宝送过去。
参宝上次为了保护我被凡生伤了元气,这也过去个把个月,估摸着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而且参宝是个千年人参精,说不定还能帮到狐仙娘娘。
手机消息刚发过去,师公那边就给我回了信息。
我一看时间,四点多,这个点师公醒的确实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