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外走,扭头又对着马局道:“二哥,打大哥电话,让我看看大哥在干啥。”
马局一听我喊他二哥,而且口气不对,当即麻溜的就从兜里掏出了手机,马上就给刘诚去了电话。
全程不过十秒,电话那头就通了。
“喂,老马,干啥啊?我忙着呢!”
电话一通,刘诚那边就闹哄哄的。
首当其中就是青玄师兄的大吼声。
“小师伯,喝啊,别养鱼!固原,快,难得下山,给我小师伯敬酒!”
“师兄,你别喝了!小师妹电话都打过来了,你想被她骂死吗!”元生师兄着急又害怕的声音传了过来。
马局听着电话那头的说话声,手抖了一下,举着手机胆颤的看着我:“我,我怎么跟大哥说...”
我露出了一下很强迫的笑容,示意他将电话开免提。
他抖着手指头按了免提,脸上却写着四个字:一路走好。
“喂?老马?说话啊,不说话我挂了!”
电话那头刘诚不满的叫了两嗓子。
“青玄,真不能喝了,小师伯的酒量就到这儿了!晚上如果小土回来闻着酒味,咱仨都得死。”师傅推搡的话传来。
“没事儿,小师伯,你放心!小师妹今晚回不来,我跟叶经理讲好了,今晚给小师妹再续一晚!好不容易解决了那些狐狸和邪修的事情,怎么地咱们今天也得好好喝一顿!”
上青玄豪气的声音让我都觉的这顿酒是他请的。
我吐了一口气,双手环胸,双眼微眯,脸色越变越沉。
上一次喝酒也是青玄师兄和刘诚两个人给我师傅灌酒,那时候我也是因为太晚没回去,结果第二天下午到家的时候,满屋狼藉,一地的酒瓶子,一屋子冲天的酒气味。我五感本来就强,一进屋,差点没被那酒气熏死!可最重要的不是这酒,而是整个家都被搬空了!
一楼的铺子里,所有的符咒法器都被卷空了!就连我平时坐着的凳子也被人抬走了!
后来我顺着酒瓶子的方向往上走,在二楼卫生间和客房里看到了还没醒酒仍然在呼呼大睡的师傅三人!
更气人的是,家都被人搬空了,他们师徒仨还浑然不觉。
等到第三天彻底醒酒的时候,青玄师兄还问我,怎么睡一觉家被偷了...
我当场给刘诚打的电话对峙。
刘诚理直气壮的告诉我,说我师傅和青玄师兄跟他喝酒,把这些东西都输给他了...
至于元生师兄,想劝酒来着,结果被劝住,把自己灌醉了。
再后来,那些东西我们就没要回来过...到现在我就还记得那个事情!
因为后来店里的符咒,法器还有我丢失的凳子全部都是我自己重新搞的!
而师傅青玄师兄元生师兄为了躲开我,在外面呆了两天没回家!
马局看着我越来越难看的脸,抖着手将电话凑到我面前。
我伸头过去,声音阴沉又带着调侃:“师兄,喝着呢。”
我话一出,电话那头立刻没了声音!
我看着手机屏幕继续道:“没事儿,你们喝,我今晚不回去,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喝。”
说着我收回了脑袋,迈着步子上了车。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开警车门的时候,我手里的力道不自觉就大了。
嘭的一声,直接将马局和王笛都给吓到了。
我斜着眼往他俩看,只看见马局的手指疯狂在手机上发消息。
我噌的一声将脑袋从车窗里伸出去:“走啊,干活了,别耽误时间。”
可能是被给气到了,我说话不自觉声音大了一点。
也可能是声音太大了,吓的马平手机的手里差点飞出去。
吕妈妈在前面的警车上,一个劲儿的哭。
王笛上了前面的车,马局则上了我坐的车。
等车子发动后,我兜里的手机也跟着断的发出了电话铃声。
我将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师傅。
嗯,挂断。
刚挂青玄师兄的电话就进来了。
熟练的按了挂断键,元生师兄的电话也跟着进来了。
看着元生师兄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作为三贱客中食物链中最底下的那个,元生师兄其实很不错。
虽然有的时候不靠谱,但是会关心人也会点到即止,在喝酒的时候还会提醒青玄师兄和师傅不要喝了。
想到这里,我舒了一口气手指往接听上点,可能是太紧张了,我不小心按了挂断键...
盯着被挂掉的电话,我将手机往兜里一揣,没办法,都这样了,挂断就挂断吧。
马局也不说话,就从后视镜里看着我精彩纷呈的表情。
刚要开口说话,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不要接。”我头一歪,立刻道。
马局小心的将手机拿了起来,来电显示刘诚。
“这,老刘电话,不接不太好吧。”马平小心翼翼道。
我露出了一个很自然的笑容:“二哥,你怕大哥吗?”
“怕?根本不带怕的!不接,今天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带接他电话的!”
说完马局将电话啪的一挂直接摔一边了。
我收回了笑容,这种事情该慌的不是我们是师傅他们。
如果不出我的所料,现在师傅应该跟青玄师兄元生师兄还有刘诚驾车往这儿来了。
毕竟有家不能回和喝酒不成正比。
看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我舒服的呼了一口气,车子很快就上了高速。
马平将传过来的资料递给了我,然后开始介绍吕含智家里的情况。
吕含智的家里条件并不差,她爸爸吕迟是市中心商场的经理,工资不低。
因为启南第一人民院靠近市中心,再加上口碑比较好,所以吕迟就托了点关系将吕含智安排到了第一人民院的单独病房,这医药费自然也比普通病房来的贵。
吕家父母就吕含智这一个孩子,所以吕含智的死对他们的打击很大。
吕迟也因此有些颓废,到现在都还在医院的单独病房里不肯出来。
马平将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吕含智的尸体送到太平间了,我刚才在警局跟医院的院长通过电话了,院长已经将案发现场和吕含智的尸体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过去验尸,处理。”
说着,马平的车拐了一个弯。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窗外:“吕妈妈说吕含智死之前将身上身上划了很多的伤口出来,然后才跑到了医院顶楼跳楼自杀。一个正常想寻死的人大可直接选择跳楼,又怎么可能会拿刀在自己身上划了那么多下才去跳楼。”
马平很凝重的点头:“那个吕含智前几天流产的时候还在很嚣张的喊我们救她,这样蛮横无力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这样极端的自杀方式?”说完他从后视镜里看向了我:“有没有可能是脏东西上身?活着是被那些狐狸操控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好说,到那儿看吧,而且,想开点,万一要是怨鬼作祟呢。”
马平听我说话,瞪大了眼睛,最后朝我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会说话。”
正打算多聊两句的时候,前车缓慢的进入了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马平朝外看了一眼,这才道:“到地儿了。”
我顺着车子往外看,正前方的医院大门位置写的正好是启南第一人民院。
像医院这种地方,很少会有风水这么一说,只要不建在凶地上,不摆招财揽财的风水阵其他的倒没什么注意的地方。
毕竟医院和做生意的是不一样的。
车子还没完全停住,吕妈妈就开始哭了起来。
“小智啊,小智啊,妈妈对不起你啊。”她手里握着白布一个劲儿的捶打自己的胸口。
王笛赶紧上前拉住了吕妈妈,生怕她伤害到自己。
下车后,医院里面三三两两穿着白衬衫的朝我们走来。
那领头的男人带着墨镜,打着领带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疲惫,看见马局后先是快步走了过来,然后朝着马局伸出手。
我多看了一眼,和刘方的面相一样,劳碌命。
马局朝他敬完礼这才伸出手握住了那男人的手。
“陆院长,好久不见。”
“马局,辛苦来一趟。”他先是朝着马局打了招呼,然后才对着吕妈妈开口惋惜道:“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和您打招呼。吕小姐的事情...我们医院也很抱歉,现在全院上下配合公安机关查案,也希望尽早查明真相。”
吕妈妈哭的不能自已,听到陆院长说话也只是哭道:“有,有用吗?我女儿回不来了!我女儿回不来了啊!”
我看向了吕妈妈,只能发出可惜的叹气声。
一个孩子即便性格为人再不好,可从小带到大,养在身边十几年,习惯了替她忙前帮后,送水送饭。虽然嘴里骂着可她要是遇到事情,父母是首当其冲站在孩子最前面的。这心里终究还是疼的!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是这一辈当中女人唯一的软肋了。
孩子就是父母的命啊。
可现在,吕妈妈的软肋不见了,以后她的耳边再也没有人喊她妈妈了。
就连一句‘你好烦啊’这样的话也听不见了。
陆院长还想说什么,可是最终都没说出口。
马局叹着气对着王笛道:“先把人送回去,我跟陆院长去看看尸体。”
王笛哎了一声,带着几个警察将吕妈妈往病房送。
吕妈妈不想回去想跟我们去看吕含智,可陆院长不同意。
原因是尸体的遗容会吓到人,所以让吕妈妈先回去,等尸体遗容整理好会让吕妈妈夫妻俩再看孩子最后几眼。
我知道陆院长的意思,吕含智死之前在自己身上划了很多的伤口,又是从楼顶跳楼而下,那尸体的遗容估计很吓人。不让吕妈妈看就是怕她看到会接受不了。
吕妈妈也明白陆院长的意思,也没有强求,就拉着马局求他还吕含智一个公道。
马局应着她,也没多说什么。
王笛给了我一个眼神,这才送吕妈妈往病房去。
陆院长见吕妈妈走了这才朝马局做了个请的姿势:“尸体已经准备好了,死的确实很奇怪。这件事情对我们医院也有些影响,如果要是警察介入更好,查清了也好还我们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