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掌堪堪拍出,顿时感到不对,但觉真气涣散,四肢有些僵麻,根本发不出力道,闻汝清却在此时,长剑闪电般一转,剑尖迅快落在胸口“气门”和右肩“云门”、“肩禹”三处穴道上。
齐逸云失声怒喝道:“闻九章,你……竟然在茶水里做了手脚……”
闻汝清厉笑道:“可惜你知道已经晚了。”
长剑随手插到地上,人已一下欺近过去,又是一指点了齐逸云的“璇玑穴”。
夏天放听二师兄说出闻九章在茶水里做了手脚,心头不禁一愣,喝道:“汝清,你还不住手?”
闻汝清一下制住了齐逸云,身形一闪欺到夏天放面前,笑道:“四师叔,你也该歇一会了。”
拍手一指,点了过去。
夏天放要待闪避,但身躯麻木,那里还闪避得开?
这时闻汝贤和齐少云双剑疾发,快打快攻,已打出五六十招,两人虽全力拼搏,总逃不出一百二十八招华山剑法范围,纵然剑光飞洒,看去激烈无比,却都能见招拆招,功力悉敌,自无惊险可言!
就在此时,但见一条人影欺入一片剑影之中,投手间,剑影倏敛,闻九章业已制住了齐少云的穴道,大袖一挥,朝闻汝贤吩咐道:“你过去搜搜齐逸云的身上,可有掌门符令?”
闻汝贤答应一声,返剑人鞘,走到齐逸云身边,伸手人怀掏摸了一阵,除了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什么也没有,这就回身道:“小侄搜过了,他身上什么也没有。”
闻九章道:“会不会在夏天放身上?”
闻汝贤又去搜了夏天放的身上,说道:“也没有。”
闻九章嘿然道:“他果然没带在身上。”
古灵子呵呵一笑,拱手道:“恭喜闻老哥,荣任代理掌门人,咱们可以走了。”
闻九章拱手还礼,大笑道:“兄弟还得谢谢古掌门人大力支助,兄弟不胜感激之至。”
一面回头朝闻汝贤吩咐道:“这小子一口茶也没喝,你让他喝上几口,咱们就得走了。”
闻汝贤答应一声,过去拿起茶盏,走近齐少云身边,先放下茶盏,捏开齐少云牙关,把一盏茶从他口中灌了下去,一面问道:“二叔,这样可以了吗?”
闻九章沉笑道:“子不过午,咱们不用去动他们,就没有人知道是咱们下的手了。”说罢,抬抬手道:“古门主请。”
四人走出天井,就纵身掠起,宛如四头夜鸟,越墙飞射出去。
聂沧澜眼看他们争夺代理掌门,居然不顾同门之谊,在茶水中不知下了什么毒药?
等他们走后,聂沧澜迅快的掠了出去,窜人屋中,首先伸手解开齐逸云受制的穴道,那知穴道乍解,齐逸云就砰的一声倒卧在地。
聂沧澜吃了一惊,急忙蹲下身去,用手探他鼻息,虽极微弱,总算还有一口气在,但脸色已呈灰黯,连指甲都变得灰黑。
他根本不知中的是什么毒,急忙从怀中取出“太乙解毒丹”,拨开瓶塞,倾出三颗药丸,纳入齐逸云口中,然后又替夏天放、齐少云三人解开穴道,喂了解毒丹。他不知道自己的解毒丹,能不能解三人之毒?但只好一手按剑,坐在一旁守候。
约莫过了一盏热茶时间,齐边云首先呻吟一声,倏地睁开眼来,翻身坐起。
聂沧澜看得大喜,心想:“老道长的解毒丹真灵!”
一面忙道:“老丈剧毒初解,快去运气试试,是不是完全好了?”
齐逸云闻声转过头来,看了聂沧澜一眼,问道:“老朽是尊驾解救的了?”
聂沧澜道:“老丈不可说话,还是先运气检查检查看,体内是否留有残余的剧毒?”
齐逸云点点头,果然依言就在地上盘膝坐好,运气检查,很快就检查完毕,睁开眼,含笑道:“多蒙小兄赐救,考朽体内剧毒已全化去了。”说着,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又道:“老朽师弟和小儿他们也……”
聂沧澜不待他说下去,就含笑道:“令师弟和令郎都已服下解毒丹,大概也快醒过来了。”
话声甫落,夏天放和齐少云果然同时清醒过来,翻身坐起。
齐逸云喜道:“四师弟、少云你们都醒了!”
夏天放站起身,看到聂沧澜,不觉奇道:“二师兄,这位是……”
齐逸云笑道:“咱们幸蒙这位少兄赐救,不然剧毒已经发作,只有暴尸于此了。”
一面朝聂沧澜抱抱拳道:“老朽方才只顾运气检查全身,还没请教少兄尊姓大名如何称呼?”
聂沧澜举手从脸上揭下面具,含笑道:“小可白鹤门下聂沧澜,也是护花门的人。”
齐逸云喜道:“护花门实出华山一派,咱们算来应该是一家人了,老朽给少兄引见,这是四师弟夏天放,这是小儿少云。”
聂沧澜和夏天放、齐少云二人抱拳为礼。
齐逸云又道:“敝师侄汝贤、汝清二人,曾被护花门一位姓聂的以护华剑法废去左臂,不知可是小兄弟吗?”
聂沧澜道:“正是小可。”
齐逸云点头道:“废得好!”但他似有不信之色,问道:“小兄弟年事极轻,居然练成了护华剑法?”
聂沧澜道:“老丈垂询,小可也只是最近才练会的。”
齐逸云目光紧注着聂沧澜欣然道:“小兄弟果然光风霁月,少年隽才,只不知护花门中有多少人练成护华剑法?”
聂沧澜道:“只有小可一人。”
夏天放问道:“护花门成为江湖一个门派,定有不少高手,不知何以只有聂少兄一个人练呢?”
聂沧澜道:“小可曾听家母说,这是本门师祖遗训,凡本门中人能练成这套剑法的人,即是本门的继承人。”
齐逸云听得连连点头道:“这和本派师祖遗训甚为相合!”
一面抬目说道:“小兄弟既然练会护华剑法,想必也知道和华山的渊源了,老朽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小兄弟能不能答应?”
聂沧澜道:“老丈有什么事但请明说,小可可以办到的,无不遵命。”
齐逸云抬头望望天色,说道:“护华剑法,本派失落已有多年,老朽想请小兄弟演练一趟,让老朽三人得窥师祖遗失的剑法,以偿宿愿,不知小兄弟可否?”
聂沧澜道:“老丈言重,这套剑法原是贵派所创,小可岂敢藏私?”
齐逸云欣喜的道:“小兄弟襟怀旷达,老朽这里先行谢了。”
说着连连抱拳作辑。
聂沧澜慌忙拱手还礼道:“老丈不可多礼,此处不便施展,请三位一起到外面去。”
四人一起走出,齐逸云等三人就在阶上站定。
聂沧澜独自走到天井中间站定,缓缓抽出长剑,抱拳道:“老丈多多指点,小可献丑了。”
话声甫落,人已吸气离地而起,人影疾转如轮,长剑连续点出。
他如今内功已有极大精进,‘双足离地数寸,展开剑法,本来每招九式,就要落地点足,再使第二招,现在却可以凭着一口真气,连续使展。
齐逸云练剑数十年,从他展开剑法开始,就全神贯注,凝足目力瞧去,但见这少年人整个人离地飞起,身子宛如浮在空际,左右飞旋,剑光如寒星飞洒,自己枉是华山派代理掌门人,除了可以看出这套剑法十分眼熟,仿佛具有华山剑法招数的根源,却竟然连一招也看不清楚!
不到盏茶工夫,聂沧澜已把九九八十一剑使完,剑光倏隐,一个人也已回到原处,业已返剑入鞘,拱手道:“小可会而不精,二位老丈幸勿见笑。”
齐逸云看的如醉如痴,直等聂沧澜开口说话,才如梦初醒,哦了一声,喜形于色说道:“小兄弟已把这套剑法练得出神入化,老朽当真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一面仰首向天,喃喃说道:“弟子何幸,今晚幸而身中剧毒,才能遇上这位聂小兄弟,得睹祖师所创剑法,这也是华山派之幸!”
说到最后,竟然老泪纵横,不能自己。
聂沧澜看得心中极为感动,心想:“看来华山派对这套剑法,竟有如此重视,无怪当年闻九皋要率众向青衣庵强取,闻九章十余年来一直追查护花门下落了!”
只听齐逸云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口中哦了一声,回头朝夏天放、齐少云两人说道:“四师弟、少云,你们快进去找找看,这底中住持,是否也中了剧毒?趁小兄弟在此,万一中了毒,也可以施救,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深知闻九章的为人,才想到庵中住持可能也中了剧毒。
夏天放、齐少云答应一声,立即急步朝两边禅房中走去。
不多一会,只见齐少云从左首禅房奔了出来,说道:“爹,左首一阿,躲卧着一老一少两个尼姑,确实中了剧毒,业已昏迷不醒人事。”
夏天放也从禅房中走出,说道:“右首一间禅房并无人住。”
齐逸云愤然道:“三师弟当真灭绝人性,这里住持与他无怨无仇,也要毒杀她们!”一面朝聂沧澜拱手道:“小兄弟可否再试几粒解药……”
聂沧澜没待他说下去,就接着道:“事不宜迟,就请齐兄带路,先给她们服下解药才是。”‘齐少云道:“聂兄请随兄弟来。”
聂沧澜跟着齐少云走入左首禅房,果见地上躺着一老一少两个尼姑,当下立即从身边取出药瓶,打开瓶塞,倾出六粒药丸,和齐少云分别给两人喂下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