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胡思乱想,体内的真力就到处乱窜,聂沧澜柔声道:“不要乱想,收敛真气,免得走火入魔。”
梅冰艳心道:“若是我伤重不治,他一定会内疚一生,一辈子不快活,我岂能害他!”
当下忙收敛心神,聂沧澜的内力已渐渐将梅冰艳纷乱的内力一一调整好。
两人全神贯注地疗伤,不一会儿,已入忘我境界……
忽听有脚步声轻轻传来,门已被轻轻推开,门口赫然站着一个持剑的白衣人。
聂沧澜头上冒着紫气,疗伤已到了紧要关头,此时稍有分心,必然走火入魔。
白衣人的剑,已扬起。
剑光一闪,疾刺向聂沧澜的后心,聂沧澜纵是着急,也不敢分心迎战,他勉强地挪动身形,剑已从肋下穿过。
剑一抽出,血就跟着射出,那血受体内内力之逼,更加如飞矢般冲激而出。
持剑人大笑,连足内力,又一剑向聂沧澜的后头刺去。
这一刺挟带风声,势道极劲,梅冰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奈何深知此时若出击,必使聂沧澜内力无从宣泄,会受重伤,她只得眼睁睁看着剑光闪动。
聂沧澜内力不停催促,想尽快完成疗伤,同时眉头一耸,迎向剑锋。
剑挟巨大内力从聂沧澜肩头穿刺而过,聂沧澜咬牙承受,将剑上力道化为己力,双手一堆,内力轰然而发,梅冰艳立刻坐起。
疗功因一剑之助,得以成功。
聂沧澜更不迟疑,后脚踢起,持剑人猝然不及防,已被这一脚踢出了门外。
剑刃自肩头滑出,剑锋磨砭着骨头,聂沧澜心力交瘁,更加支持不住,软软地倒在梅冰艳身上。
梅冰艳大急,忙一手贴住聂沧澜心处,内力源源不断输出。
聂沧澜内功浑厚,经梅冰艳内力之助,猛然惊醒,梅冰艳此时已是珠泪涟涟。
“你没事吧?”聂沧澜醒过来的第一句话竟是关心着梅冰艳。
梅冰艳鼻头一酸,心中柔情楚楚,不由地趴在聂沧澜肩上“嘤嘤”哭了过来。
聂沧澜强打精神,封住肋下和肩头的穴道,止住了出血,轻轻推开梅冰艳,走到门口。
那个白衣人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狂涌,已是气绝身亡。
聂沧澜点了点头,顿感大脑一昏,心神恍惚地见明月、明理、明智冲了过来。
明月叫道:“卫施主,怎么了?”
卫紫次微微一笑,道:“没事。”
明月、明理、明智得来的消息很是不好。
明月道:“那看见珠儿的人叫李三锤,不过李三锤此时已经死了。”他双手合十,喃喃念着经文。
明理道:“师兄说得不对,李三锤此时未必死了,只不过快要死了而已。”
明智道:“二师兄说的也不对,李三锤根本死不掉,因为我临走时给了他一颗小还丹。”
明理大奇,道:“你给他小还丹,我怎么没见到?”
明智得意洋洋地道:“你的猪眼大而无光,别人就算偷了你的钱包,你都看不到的。”
“放屁!”明理大叫。
明月连忙制止,道:“出家人岂可骂人,善哉,善哉,阿弥陀佛,佛祖莫怪,明理非有心也。”
明智幸灾乐祸地道:“明月说得有理,明理犯了戒律,该送戒律堂处置。”
明理不服,道:“是你先骂我,我才正当反击,要进戒律堂,该你先请。”
聂沧澜被三个活宝弄得头昏脑胀,清了清嗓子,对明月道:“明月,你说说事情的原委。”
明月是三个人中较为持重的,由他来说较为合适。
明理和明智见聂沧澜开了口,只好闭嘴,只是望着明月,大有不服之色。
明理忍不住,悄声对明智道:“明月的口才还不如我好,干嘛要他说?”
明智一撇嘴,道:“算了吧,你连“金刚经”都念不完,还说口才好呢!”
明理气得一咬牙,明智一瞪眼,两个人看上去,似乎马上又要吵起来了。
聂沧澜苦苦一笑,对明月道:“明月,你快说。”
明月清了清嗓子,端容道:“我和明理、明智赶往洛阳城,去找李三锤……”
“不对!”明智忽地插言。
明月道:“明智师弟,小僧又有何不对?”
明智理直气也壮,洋洋地道:“我们去洛阳城时,根本不知他叫李三锤,你说去找李三锤,岂非不对?”
明月点头道:“师弟说得有理,当时我们的确不知他叫李三锤,但现在为了叙述方便,暂且叫他李三锤好不好?”
明智没有说话了,明理抓住机会,小声笑道:“找碴没找碴,反而去了脸。”
明月继续道:“我们一直找到了“太白酒家”,见李三锤正和一个人恶斗,那李三锤的对手是一个少年,手持东瀛武士刀,武功非常厉害,李三锤一招“大流星飞云”式,却被少年看出胸部破绽,一刀刺胸,李三锤急忙撤锤时,因用力不均,被少年横手一挑,将铁锤挑飞……”
明理忍不住插言道:“我们见李三锤危急,立刻冲了上去,虽然我们不想以多胜少,但为了救李三锤,也就顾不得了。”
聂沧澜点头道:“事出非常,不可以常理论之。”
明理听见聂沧澜称赞,洋洋之色溢于面上。
明智哪肯落后,急忙道:“可是我们三个和他也只不过打了个平手,那李三锤在旁忍不住,又冲了上来和少年厮杀,不想少年一个奇招,将李三锤右肺刺穿,那少年还大叫:“少林寺就会倚多胜少,真正丢脸。”……”
明理急忙道:“我和明智大怒之下,责备了他几句,那少年却哈哈大笑,口不迭声地骂个不停,明月欲和他理论,但少年太厉害,抽不出空来讲话。”
他一口气说下来,差点气喘不过来。
明月悠悠地接着道:“小僧见李三锤有性命之危,不愿恋战,奈何少年武功太高,抽身不得,恰在此时,悟明师叔恰好赶来……”
明理接道:“悟明师叔一见少年就破口大骂,想必以前曾吃了少年一次亏,那少年心虚,一见师叔赶到,就越窗而逃,我深知穷寇莫追,就任他去了。”
明智缓过劲来,又急忙道:“我急忙去救李三锤,连声询问,李三锤终于说出诸葛珠儿在何处失踪。”
聂沧澜心道:“我的老天,说了半天,才说到正点上。”
明理十分激动,慌忙道:“珠儿是在少室山后坡那个瀑市前失踪的,据李三锤说,是被一个道士推下地洞的。”
明智道:“我们一听他说出珠儿下落,立即赶回来,临走时,我给了他一颗小还丹,师叔在那里照顾他,我就和大师兄、二师兄雇马赶到这里。”
聂沧澜一听到“道士”两字时,心中已是一沉,心想那道士定是凌空子了,凌空子和自己有仇,难怪要陷害珠儿,珠儿和他相遇,恐怕是凶多吉少。
聂沧澜心中愁思百转,沉声道:“我们速速赶到少室山后去,快去搭救珠儿!”
此时他心中已是惘然,珠儿纵不被凌空子害死,也会被体内毒药毒死,反正都是一死,珠儿你……
聂沧澜不忍再想下去,大步走出小店。
梅冰艳关切地问道:“卫大侠,你的伤……”
聂沧澜轻轻皱了皱眉头,忍住身上的剧痛,自然地道:“这点伤不算什么。”
明理惊呼道:“卫施主,你受了伤了,啊,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疼对不对?”
他急忙取出小还丹,递给聂沧澜。
这小还丹是治伤良药,聂沧澜感激地一笑,取过小还丹,纳于口中。
五个人遂急匆匆地赶往少室山的山后。
诸葛珠儿带着两个俘虏又回到了大厅。
此时凌空子和白衣人已成了倒空了的口袋,倒在地上,都望着诸葛珠儿,希望他能有个好主意。
诸葛珠儿仍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地道:“你们不用担心啦,我大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大哥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
诸葛珠儿的大哥就是聂沧澜,这在江湖中已是众人皆知,白衣人道:“聂沧澜就算现在来,一天半天也挖不开洞口的,这几天我们就算不被饿死,憋也憋死了。”
须知地洞口一被堵死住,空气就无法流通,人没有饭吃可以几日不死,没有空气,几分钟就会死去。
这山洞虽大,可是因为过于深,空气也就稀薄,如今洞口被堵,空气未必能支撑几天了。
形势是现实的,是不乐观的,诸葛珠儿紧皱着眉头,思忖着应对之策。
凌空子道:“这里也许会有第二条出路,我们不妨找找看。”
诸葛珠儿道:“这很有可能,我们再回到底下,看一看除了铁门的房间外,是否还有其余的出口,或许会有生机呢!”
白衣人和凌空子求生心切,连连战斗,诸葛珠儿俨然是个小领袖,带着两个人重新进入地道。
三个人都持着蜡烛,走下木梯,走到底下一看,不由失望了。
底下除了那间屋子,三面都是墙壁,要想从这里出去,可真是难如登天。
凌空子不死心,在每一面墙壁敲打着,希望能找到一面中空的墙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