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珠儿得意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道:“他们都是被我骗来的,这些人好天真,几句话就动了心,不让他们吃一次亏,他们不会精明的。”
这就是诸葛珠儿,让人吃了亏还得感激他。
聂沧澜因关心萧一霸,不便和诸葛珠儿多叙,将珠儿的手一拉走进了里屋。
萧一霸和左燕留双双站起,霸一霸道:“恭喜,恭喜,恭喜大当家兄弟团圆。”
诸葛珠儿从聂沧澜身后探出头来,冲着萧一霸一挤眼睛,笑道:“喂,萧霸主,泻药的味道怎么样?”
“哎呀呀,原来是你!”萧一霸吃了一惊,同时又有一丝怒意升起,那泻药可害得他够呛,只是碍于聂沧澜的面子,不好当面发作,只好苦笑而已。
“哼,还不谢谢我?”诸葛珠儿一脸不高兴:“我救了你们,居然连“谢”字都不讲。”
萧一霸一想也对,若不是诸葛珠儿的泻药,自己和左燕留已做了箭下之鬼,于是连忙陪笑道:“真的是多亏了宝少爷,若不是宝少爷,我二人当真难逃万箭之厄。”
诸葛珠儿拍着手而笑道:“嘻嘻嘻,不必谢我,我本来想和你们开个玩笑,却不想竟救了你们的命,看来不是我洪福齐天,就是萧帮主齐天洪福罗。”
萧一霸此时方领教了诸葛珠儿的精灵古怪,苦苦地笑一笑,又对聂沧澜一抱拳,道:“卫大当家,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当家助我避过此难,在下定铭记五内。”
“说哪里话来呀。”聂沧澜正色道:“江湖是天下人的江湖,岂容一人独有,更何况唇亡齿寒,帮主今日这难,就是我明日的写照。”
萧一霸感激地点头,叹道:“今日方识“金童阎罗”真面目,非阎罗也,乃贤人也!”
聂沧澜微微笑道:“不敢,不敢,萧帮主宜早回总舵,此时正是多事之秋,迟则生变。”
萧一霸生性豪爽,一抱拳,道:“既然如此,在下告辞了!”
聂沧澜等人送到门口,目送萧一霸远去,聂沧澜待赌场大门关上,回头面对诸葛珠儿,有责备之神色。
诸葛珠儿何等精明,立刻推出最可爱的笑容,笑嘻嘻地道:“大哥不要生气嘛,珠儿知错了,下次一定改。”
聂沧澜哪里能对诸葛珠儿板下脸来,闻言心也软了,问道:“你是怎么从地洞里出来的?出来之后为什么不马上回来?这么多天你又到哪儿去了?你让大家担心、痛苦,是何等居心?”
诸葛珠儿一吐舌头道:“这么多问题啊!真佩服大哥竟能一口气说出来,中间毫无停顿。”
诸葛珠儿毕竟是诸葛珠儿,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聂沧澜也是微笑满面。
诸葛珠儿见大哥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就笑道说:“那个地洞另有出口啊,直通到山下,所以我就走出来了。”
“洞口?”聂沧澜奇道:“我怎么没有发现?”
诸葛珠儿道:“大哥当时只知道伤心失望,哪里有心思查找洞口?再说一见“血腐散”的现象,自然以为我遭了殃了。”
“你也知道我担心、失望?”聂沧澜脸色又沉了下来。
诸葛珠儿连忙一搂聂沧澜脖子,笑嘻嘻道:“大哥千万不要生气啊,珠儿当然是明白大哥的心情,所以才不敢回来见你,想等大哥心情平静之后再回来嘛!”
席如秀笑呵呵地道:“珠儿说得对,你若是三个月前回来啊,你大哥非得狠狠教训你不可,现在你回来,你大哥高兴还来不及呢,怎还有心思责备你,呵呵呵,珠儿不简单,知道运用心理战。”
诸葛珠儿很长时间找不到人斗口,此时听席如秀开口,哪肯放过,立即训道:“马屁不要拍了,再怎么拍也抵不了你刚才对我不礼貌的罪过,小小的惩罚照样要算,哼哼,等着瞧吧!”
席如秀心里一慌,若是诸葛珠儿说出惩罚的方法倒还罢了,现在不说,心里反而多块心病,他乾涩地笑了一声,连忙退到一边去了。
张子丹心细,见诸葛珠儿说话是在强打精神,知道诸葛珠儿饿了,便道:“宝少爷没吃过吧,快去吃一点吧!”
诸葛珠儿冲着聂沧澜一笑,道:“大哥我好不好?很久没吃到大哥的饭了。”
此时聂沧澜心情好得很,和萧一霸合作愉快,加上诸葛珠儿又回来了,此时不要说
饭,就算诸葛珠儿要天上的月亮,若能找到合适的梯子,也会摘下来给诸葛珠儿的。
诸葛珠儿坐在聂沧澜的怀里,一口一口吃着聂沧澜的饭,摸了摸聂沧澜的脸,怜惜地道:“大哥又瘦了许多,是想珠儿想瘦的吧?现在珠儿又回来了,可要努力长胖呀。”
聂沧澜哈哈一笑,道:“长胖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哪能说长就长,不许说话,吃饭。”
诸葛珠儿乖乖地吃了一口饭,一边嚼箸一边从怀里取出几颗药丸,道:“这是珠儿亲手做的药丸,很滋补身体的,大哥快吃下去,吃下去身体就会壮了。”
聂沧澜不忍拂逆诸葛珠儿的好意,吃了诸葛珠儿的药丸,道:“珠儿,这三个月你在外面是怎么过的?你又没银子,又没谋生的本领。”
“小看人!”诸葛珠儿嘟着嘴:“谁说我不会谋生啊,这三个月我过得不赖,当然比在“金龙社”差一点,可也说得过去。”
聂沧澜诸葛珠儿吃饭时,张子丹和席如秀怕聂沧澜害羞,都借故躲开。
此时席如秀刚好从门口路过,听到诸葛珠儿此言,凑趣道:“宝少爷,你在外面是怎么过的?”
诸葛珠儿嘻嘻一笑,道:“我在外面过得不赖,可是席领主的本事,要不是席领主教的几手,我早就饿死了。”
席如秀大感得意,里然以诸葛珠儿师父自居,道:“哦,是什么本事啊?说来我听听,有什么不足的,再补充给你。”
聂沧澜已在暗暗笑着,知道席如秀要倒霉了。
诸葛珠儿笑道:“席领主不要问了嘛,都是你教的,你仔细想一想不就知道了。”
席如秀大言不惭地道:“我教你的本事太多了,一时想不起,你说说看,我再教你就不会重复了。”
诸葛珠儿几乎要笑得喷饭,勉强掩住口,道:“其实席领主教我的只有四个字。”
“四个字?”席如秀一头雾水,道:“哪四个字?”
诸葛珠儿笑道:“骗吃骗喝。”
“啊?”席如秀大感失望,房间里已爆发出一阵大笑,聂沧澜笑得差一点打翻了饭。
诸葛珠儿在哪里,哪里就充满了笑声,快乐的诸葛珠儿,也将快乐带给了周围的人。
萧一霸和左燕留回到了住宿的地方,萧一霸掩饰不住成功的喜悦,要了一壶好酒,和左燕留对酌。
酒兴渐酣,萧一霸道:“左先生,你看聂沧澜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左燕留沉思了片刻,道:“傲而不骄,含而不露,威而不躁,能而善谦,可谓是个真男子,依在下愚见,此人以后必为帮主的大敌。”
“那毕竟是以后的事,对不对?”萧一霸笑了一笑,道:“武林人就是要互相利用,今天是我利用他,明天也许是他利用我。”
左燕留道:“聂沧澜肯助帮主,纯粹是为自己着想,蝶飘香不除,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正好瓢把子有求于他,何不做了顺水推舟的人情。”
萧一霸大笑道:“他妈的臭小子,从不把别人往好处想,不过你说得也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聂沧澜就算是个侠士,也不能平白帮我们,毕竟他也是在万人之上,须为自己兄弟利益着想。”
左燕留叹了一口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江湖,何日能少了是非?”
萧一霸哈哈一笑,道:“都他妈的在江湖中混了这么多年了,何必酸里酸气的,来乾杯!”
左燕留端杯相祝,忽听窗户“咯”的一声,左燕留不及多想,将手中之杯掷出!
“叮”的一声,酒杯碎裂,酒水了一地,同时,一颗毒菩提子也被击落。
萧一霸大惊,随手拔出腰间的大砍刀,退离窗户有一丈多远,提刀戒备。
左燕留也从怀中摸出判官双笔,静立在窗前,神色紧张地戒备着,忽地一立身,便从窗户中穿了出去。
他们住的是平房,这一冲出窗子,就站到了地上,左燕留身一站地,便一招“乌龙搅柱”站了起来,发现面前已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
这些人脸蒙黑市,身穿紫袍,左燕留一看,不由暗暗一惊,“金龙社”的人不都全是紫袍吗?
窗户又“哗啦”一声,萧一霸也提着鬼头刀冲了出来,沉声喝道:“何人胆敢暗算老子?”
一群沧澜人皆不开口,只是慢慢地围拢过来,将萧一霸和左燕留重重包围起来。
夜色沉沉,他们穿的又是沧澜,所以看起来不知有多少人。
萧一霸毕竟是黑道人物,处变不惊,冷冷地道:“有长舌头的没有?快出来和我说话。”语气凌人,想必是平常训人训惯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