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昭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十一部的下属框架很快就搞起来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郡县这边,应昭进行了大规模调整。
州郡(府)县乡村五个等级全面推行下来。
州设知州主官,废掉了州牧的名字。
刺史为佐官,设有左右刺史,从原本的监督工作转为正式的行政官职。
原本州是有从事的,但现在从事改为各州负责事务的十一个厅主官官衔。
从州牧变成知州,就意味着知州不存在军权,军权由都司负责。
都司指挥使,同知州衔,两者平级。
有文武了,就会需要监察官员,而监察官员就是都察院的御使们下派,州级叫做都察省。
郡(府)也是这样,每个州的州治叫做府,比如蜀州的叫做成都府,比如豫州的叫做洛阳府等等,余者都叫郡,并且缩小郡治范围,根据人口和地势重新安排了一波。
蜀州十六个郡,摇身一变变成了十八个郡。
郡设郡守,府设知府。佐官为郡丞和同知。武官为郡尉和府尹,直接听接受天策府和都司双重管理。
都察院下属机构为都察局。
县一级设知县,不再进行大小县的区分,如果县很大,那就看看升格还是在县里头划出更多的乡来分化权利就是了。
佐官还是县丞。县尉听从郡尉或者府尹管辖。
此外还有十一房主簿负责对接郡里头的事务,并且对县里的事务实行。
都察院下属机构为都察署。
乡这一级,暂时就是由农社直接接管,之后会有乡长、乡丞、虞矦(虞候)三个分别代表文官一把手,文官二把手,武官一把手。
虞矦下边就是各村的招讨使。
乡长自然对接村长。
总之框架是立好了,人还是缺乏,所以应昭没有直接推行科举,而是欢迎报名,管你是谁,只要有信心干好吏员的活儿,就来。
一时间,蜀中但凡能写会算的人,都选择尝试碰碰运气。
在半个月内,应昭成功招纳六百多名吏员,并且成功进行大同书教导,将他们快速投入应用,也让落户等一系列工作,得以推进,不至于停顿宕机。
“在野良才如此之多,世家垄断的地方,还真是令人唏嘘。”
应昭放下手中的报告。
他执政,自然需要文字内容写得快又好,别整那些弯弯绕绕,什么问题写出来,解决办法是什么也搞出来,有什么困难也说出来,能达到什么效果也说一下。
权衡一下,只要确定很值,他就协调人帮忙。
于是在这么半个月的磨合期内,应昭就发现了好些人不错,比如一个叫做杨宝贤的青年,氐族賨人。
他是一个混血儿,长久行走在山间野地,对于很多賨人的需求很清楚,所以对于一些賨人村落的规划建议,他直接提出了迁徙入成都。
賨人多居于山间,这个民族来历也传说很多,不过最可考的就是他们在东汉和三国大放异彩。
板楯蛮就是指现在蜀州境内绝大部分賨人了。
这群人也是悍勇,常常用长戈和木盾作为武器,是个十分厉害的山地步兵。
所以杨宝贤的意思就是,给賨人们一个军卒身份,整编他们为恢复神兵勇武之名,为陛下征战。
事实上賨人不事生产很久了。
从两汉开始就是雇佣兵的存在,来钱快了,就很少自己耕作。
居住的地方也在山地内,并且常和下游的汉人们冲突,具体原因就是汤国承平,也没怎么开拓山地的需要,所以就没有雇佣他们的意思。
但过惯了来钱快的日子,怎么可能沉下心来干活?
所以仗着武力就下山抢劫汉人,或者强买强卖,总之这群賨人留在阆中一带就是毒瘤。
而杨宝贤建议很及时。
因为后续军队往东边运送粮食,就接连遭到了賨人的抢劫。
这群家伙是真的用生命来告诉应昭,他们很能打,快雇佣我们吧!
应昭转头对天策府说:“带着杨宝贤去雇佣賨人,他们不是很能打,那就雇佣一批随军东出,正好巴郡(重庆)多山,到处都需要山地战士。不过雇佣是有条件的,直接了当告诉他们,为了防止反叛,他们的家人必须迁到成都来。价格给高一点,咱们不差钱。”
“是。”天策府的军官们去处理文件。
应昭确实不差钱,因为他的商部的钱庄收拢了世家们的大笔钱财,仓部的粮行也接收了竞标公司的粮食进行监管,现在成都蒸蒸日上,应昭也就一改之前的小心,开始大规模的撒钱。
什么铁厂,什么矿洞,只要是能上的就都上来。
成都这么大,多少都不够消耗的!
这一下,整个冬天蜀州是热闹非凡。
农社修路、挖沟渠、开垦土地。郡县修路、铺桥、建粮仓。州府更是沦为一片工地忙得很。
不过虽然忙,可是却很充实。
今年的冬天虽冷,但勉强没有出现冻死的事情。
“陛下,出事了。”
应昭正美美想着,工部督造寺的大督造,蒯宁匆匆走了进来。
蒯宁今日是穿得齐整,也没什么露白的地方,毕竟大冬天的他也不想伤风。
“什么事情?”应昭反问,“可是有工头虐待百姓了?”
“非也。”蒯宁递上文书,“是有和尚纠结了一批人,跑到成都工地上大闹!说什么我们抢走了佛田……”
应昭拿起文书,看罢之后美好的心情瞬间蹦碎。
笑脸沉下来,一股煞气弥漫开来:“很好!都很好!本来朕还懒得管佛道信仰,结果你们倒是自己冲上来找死了?”
应昭对于佛道既不喜欢也不排斥,毕竟他生活的时代,佛道都是很乖的。
因为不乖的都被灭了。
留下来的佛道,也经过理学的融合,成为华夏文化组成的一部分。
但现在应昭又懂了。
为什么道教没什么被灭的事情,反而是佛教老是被抓起是暴打。
伸手入世俗权比兼皇帝?
“十五万人!这十五万人从何而来?”应昭冷彻的声音在大殿内响彻。
“就是……工地上的流民居多。”蒯宁回答,但气势明显矮了好几分。
这位皇帝生气,那可真是要动刀的。
“很好!”撑在桌上站了起来,应昭转身取下剑架的剑,眼中寒光闪烁,“走,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吃着朕的饭,还去给别人当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