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禅二年,正月十六。
滇州,黑齿地。
伴随着一声声石头划破空气的咆哮,并狠狠砸在了面前的土墙,只听得轰然倒下的声音,领兵束铮身下战马打了个响鼻。
“入城!”手中腰刀一挥,全军爆发吼声,身侧不少光膀子,披头散发的黑棕色人嗷嗷叫的冲进了城市。
跑的速度,比汉人还快。
看到这一幕,他们的长官不停的叫喊回来,停下,放缓脚步。
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制止。
两个穿着汤国郡王服的中年人,同时变了脸色,跑来束铮边上请罪。
“行了,进城弹压便是。”束铮并不在意。
纵马朝前,汉军才开始行动。
天色黄昏,澜沧江上的最后一座黑齿诸部的城池,孟洪城,正式被扶南、真腊和交州郡兵联手攻破。
孟洪城,就是后世景洪。
进来之后,城防恢复自然有人去处理。
而束铮则是在牢里,看着眼前这个叫做岑云海之人。
“银生侯次子,岑云海?”翻着资料,束铮面前的岑云海,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
“是又如何!汉狗!有本事就杀了我!”
岑云海一口流利的雅言,骂起来人比泼妇还难听。
束铮也不恼怒,就这么静静翻着资料,然后听着他骂。
等到他口干舌燥,不想说话的时候,束铮才慢悠悠的说:“守住孟洪城三个月,然后等待永昌侯回援,一举消灭我们?这个计划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笑。永昌侯去挑衅滇州大军,却不知道此时的丽江侯早就是内应了。这会儿,应该是怒琼安被击溃的时间。丽水侯和银生侯的统合之兵,真的能与兰将军一战吗?”
“休要在此恫吓!”岑云海冷斥,目瞪浑圆,“这宁州是我六诏天下!岂会臣服于尔等!”
“唉算了,从你嘴里套不出多少话来了。不过我这里倒是想问问看,汉人的商队,都去哪里了?”束铮皱眉问。
“那**商,自然是死了!”岑云海似乎对商贾很有怨念,破口道,“区区奸商,也敢在我面前叫嚣要灭我九族!我就将他们全部杀了!脑袋就悬在城墙上!”
“原来那堆脑袋是商人的。”束铮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头对亲卫问:“城内华夏子民都甄别出来了吗?”
“已经甄别出来了,只剩下六百人,一半女性,并且多受折辱。”亲卫回答。
“嗤!汉人女子多滋味!不仅好玩!还好吃!”岑云海嗤笑一声。
他们被围了一个月,而粮食因为汉人商贾的原因,以前转运走了不少,为了补充军粮,他也是下令处死很多人。
除了震慑,就是为了食用。
“行,那就将非华夏之人全屠了。”束铮站起来,“这家伙拖出去,凌迟。让扶南王和真腊王观礼。”
“你说什么!”岑云海瞪大了眼睛,“你在干什么!”
“那……女人……”
“屠。等打进了银生侯的精华地带,非华夏女子,允许扶南和真腊士兵带走。”
束铮平静的下令。
“喂!你……你如此行为,岂有上国风度?”岑云海恐惧了起来。
他不怕死。
但眼前的家伙,是要来灭族的!这叫他如何能接受?
“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错误印象。真的以为汉人都软弱可欺?我们讲道义,那是对臣子,而叛国之人,便不是臣子。开战之前便说过,不降,则算。这个算,怎么算,我来决断。而且,不打你是因为你们占的土地很破。瘴气疫病,高山密林。
但是现在我们的航运技术有所突破。沿着主要的河流,就能不断深入内地。并且,这块地,是留给子孙后代的。滇州也必须成为后勤所在。所以,我不会留下隐患,主要的好战部族死绝了,剩下的就能通过贸易和联姻同化。
九世之仇犹可报乎?百世之仇犹可报!你杀一人,自以为得意。那就用你们的鲜血,偿还你们放下的血债。直到彻底从世界消失。”
束铮看着岑云海脸色彻底震恐,便昂了昂首,居高临下:“银生侯在西南或许很强。只要朝廷愿意,这里一样能碾碎。秦如此,汉如此,我汤亦如此!
郡守一怒,夷狄之君授首之世,既然你们忘了,那我帮你们回忆回忆。
好了,拖下去吧。屠完城,就北上,至于那群汉女,留下她们,给她们招赘。
军中残废重伤战士,愿意留下的,优先婚配。另外一户分配百亩地百年使用权,最开始的十年不收税。”
“是!”亲卫赶紧领命离开。
……
乌黑的天穹下,火盆照亮了城市。
扶南王和真腊王,吞咽着口水,看着被一声号子。
紧接着,数百头颅其飞,鲜血汩汩的震撼,也带来了深深的恐惧。
束铮在他们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还捧着一碗猪脚面哧溜吃了起来说:“两位,应该对本将军的安排没意见吧?”
“没有……怎么会有意见呢!”
“束将军如此做,定然有深意,我们懵懂,窥探不得多少。”
扶南王留陀跋摩更是低声下气。
眼前这位的强势,是他没有想到的。
之前扶南国说要归还此前侵占的土地,他来之前让人送信,一口气要掉沿海冲积扇平原,而疆界直接滑到距离都城不足百里的距离。
基本上是将最核心的耕地和沿海都给抢走了。
他扶南国肯定不能答应啊!
然后呢?
大船开进来,直接下来一千五百名士兵,当天冲开王都。
吓得他将刚写好的反对信撕碎,当着束铮的面吞进肚子里。
还好自己是用纸写,不然用羊皮或者草纸,只怕会消化不良。
所以束铮说是啥,就是啥,无非就是人口抢不到,但钱拿了不少,士兵们也不会说什么。
也不敢说什么。
真腊王也差不多,真腊首都文单城也就是后世万象,也是被两国联军直接砸开,真腊王还在睡觉的时候,就被直接拎起来,然后下令抽调全国军队,一万两千人,随军北上。
至于说打?
怎么打?
扶南八千人能跟他们一万两千人打,而一千五百交州兵简直杀神在世,反对远征的真腊贵族,举族和部众一起从这个消失,比比皆是。
没人敢惹。
“嗯,那边好。银生侯国精华之地马上就道。等打了进去,口众定然不会少。”
说完,束铮继续吃猪脚面。
直到五千人头落地,无论男女都死了,他才放下碗筷。
“混账!你们不能杀我!”岑云海被拖了上来,亲眼目睹了泯灭人性的杀戮,他再也绷不住了!
叫喊,咆哮。
只是让束铮懒洋洋的挥了挥手,然后转头对真腊和扶南两王说:“凌迟算是一种比较特殊的刑罚,也就在北疆的时候陛下用过一次,而且一般除了叛国和外邦蛮夷之外,国人是不会使用的。因此,两位可别把自己打扮成外邦蛮夷模样,还有那个什么婆罗门教……在华夏是禁教,得改,知道吗?”
“是是是!婆罗门我不会再信了!”扶南王留陀跋摩看着被切片的岑云海,吓得是冷汗直冒。
真腊王也不遑多让,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么狠的汉人。
怂啊!
“知道就好,扶南王,我临行之前,陛下还考虑赐姓与你,还是应氏,这可是皇族的姓氏,至高无上啊!可惜,你不够恭顺。”束铮丢下这话,拍了拍屁股走了。
只留下真腊王羡慕的看着扶南王,同时扶南王也在岑云海的惨叫声中,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将狠戾的目光投向了真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