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
赵华山目光平静，“当时我就跟她说，想让她带一批古董去母校办个展览。”
“我暂且相信你！”
张艺心里稍微回神，不过刚才的慌乱其实已经被赵华山捕捉到了。
“所以你是因为我父亲才故意这么做的？”
“是！”
张艺的父亲是考古学家，特别知名的那种。但其实他们家的家学，几乎都围绕在古董修复上。
试着想想。
做考古发掘的要是不懂得一些文物的禁忌，那不得分分钟把这些宝贝葬送掉？
“那为什么我出手后，你却把自己隐蔽在背后了？按照你的说法，你要逼我出手，那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此时的张艺，莫名觉得他被扣在了一个巨大的圆环当中。
“抱歉，这件事牵扯太大，我不能现在就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向你发誓，我真的不是想害你。另外古董的事，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当时抓瞎了，没办法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赵华山看上去也很无奈。
不过就不知道这个无奈是装的，还是有感而发。
“怎么回事啊你们几个，这人都过来了，怎么还不过去？”
蒋道金说着话从外面走进来，等看到赵华山时，嘴角忍不住一咧：“老赵，你来啦？”
“哎呀，当时发请帖的时候还不晓得你能不能来，没想到这么给我这个老头子面子。”
“来小张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赵霁的叔叔，国内着名古玩行当里的大牛赵华山。”
蒋道金笑着介绍完。
转身的功夫跟张艺咬耳朵。（说悄悄话）
“我跟你说啊，赵总可有钱的很。
你不是为了水立方的事儿一直在担心吗？这一次你要是把他降服了，资金的事情就能初步解决了……”
“我才不要那姓赵的钱！”
张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这会儿就在身旁，他显然也听到了这话。
“你给我小声点！”
蒋老爷子皱着眉头，“干什么啊你，人赵总在国内的古玩行当，那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这好不容易给你叫过来，你怎么耍小孩子脾气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师父，他……哎呀算了我跟你说不清。”
赵华山做的这事儿毕竟不太光彩。
更何况，这事儿他要是告诉师傅，说不定还会把麻烦牵连到赵霁身上。
张艺稍微衡量了一下。
最终还是决定闭嘴。
“你啊，一会儿就要开始公开修复了，也别带别的情绪。”
蒋老爷子只以为他是不习惯这样的氛围，毕竟很多艺术家，本身的脾气就比较古怪。
就他蒋道金这么好的脾气，还在业内被人称作金刚虎。
他这是想去说里都没地儿去。
深吸了几口气，张艺尽量平复刚才有些混乱的情绪。
这一次的瓷器修复，毕竟是他腆着脸让师傅帮忙联系的。
他要是耍小孩子脾气拍拍屁股就走，这不是在打师傅的脸吗？
所以今天就算有他不喜欢的人在。
身为一个成年人，他也只能忍耐。
帮助那些老板修补瓷器，对张艺来说难度并不大，但很无奈的一点是，每当他修完瓷器和对方谈论水立方的事情时。
人家都会委婉的拒绝他的条件。
要说把水立方商业化，其实也不是不行，但张艺毕竟是副总设计师，没有这个权限。
再加上他年纪太轻，即便如今是古建宗师，也根本说不动那些老油条。
那帮人几乎都是在社会上混出来的名头，每一个都精于算计。
更何况他们做的是文玩生意。
这一行的水本来就深，能在这个行当呆下去的，那肯定不是普通人。
等一口气修完两件瓷器。
张艺喘了口气儿。
不眠不休十几个小时，对身体的负荷确实比较大，当然，更让他失望的是水立方一直没着落，这时间得拖到什么时候？
刚打开房门，准备出去透透气，易于常人的听觉，就让他听到那帮人正在说的话。
“其实我觉得水立方那个项目挺好的，咱们这帮人里，有很多人也做过房地产，再加上这是上面的项目，投资风险小，收益还高。何乐而不为呢？”
当着众人的面。
赵华山建议。
“老赵啊，不是兄弟们不支持，可这投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你也知道，像这种奥运项目，动辄那都是三四年的建造时间。
我们把这么大的资金投进去，能不能获利，到底能获利多少那可都是个未知数啊。
再说了，虽然这个张艺确实很优秀。
还是个古建宗师。
但他毕竟没参与过正儿八经的建筑设计和建造。
你说他这一身本事要都是纸面上的，那我们可不就亏大发了？”
“各位，我相信你们都是目光长远之人，张艺是何许人也，你们出去打听打听。
国内最年轻的国画大师。
古陶瓷修复大师。
现如今还是被古建师官方认定的宗师。
你们敢想象他以后的成就有多高？”
赵华山看着众人，继续循循善诱道：“现如今国内最唾手可得的徐伟导演知道吧？
当初他都快和导演行业说拜拜了。
可就是因为有张艺这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他活生生的折腾出了《我在故宫修文物二》、《国家宝藏》这两个节目。
现如今他不仅一跃成为国内最优秀的纪录片导演，还继续创办了《上新吧，故宫》这档节目。”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现在就当投资他了。一人拿出个一两千万，帮他解了这个燃眉之急，我相信他肯定也会回报咱们的，你们说呢？”
在场可都是身家十几亿的大老板。
一两千万的资金对他们来说虽然不少，但也绝对算不上多。
“赵大哥，你也别说我没给他机会啊，我这里有件点翠金龙，只要他能帮我修好，那我个人愿意拿出两千万！这多余的1000万就当是给他的辛苦费了。”
这帮老板里有个胖子站了出来。
“嘿，老于。你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谁不知道现如今翠鸟是保护动物，你让他帮你修复这一件点翠金龙，这不就是在逼他犯罪？”
“谁逼他犯罪了？”于胖子大着肚子，“我可是听说了，只要手艺好的师傅，就能用鹦鹉毛或者孔雀毛，把这些点翠的物件修复好。”
“我也不是故意难为人，也不要什么玩好如初。反正只要肉眼看不出什么区别，我就心满意足了，怎么样？”
“这……”
赵华山有些迟疑。
虽说这点翠首饰修复也算修复，但也不知道张艺擅不擅长。
他要是贸然替人家答应。
到时候张艺修不出来。
两个人岂不是都很尴尬？
正此时。
一道坚定且严肃的声音传来！
“那就说定了啊，于老板。
我帮您修复您的点翠金龙，您给我行个方便，带头投资咱们的水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