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的意思很简单。
他们曲氏好不容易发展到这个地步，说实话真没必要为这些事，就把好不容易立起来的招牌给砸了。
更何况现如今只卖出了六万张票，这就足以证明，茶馆现在并没有市场。
既然没有市场，他们为什么硬要做呢？
难不成还真是赔本赚吆喝呀。
“没这个必要！”
正处理手头上工作的关北，头都没抬就直接来了一句。
“但是这预售票房实在太低了……咱们如果真的这么搞，到时候肯定回不了本啊……”
为了《茶馆》的事。
公司内部现如今的二十四个剧场，可都给茶馆留了超过半数以上的位置。
甚至直到现在，上座率还很可观的音乐剧《猫》和《雷雨》。
都为了茶馆而减少了排片。
这可都是钱啊。
说实话，副总真不晓得，曲先生为什么硬要放着猫和雷雨的钱不赚，偏偏要死磕这个现在在市场上被极度排斥的茶馆。
难道是因为文化人的小心思和所谓的气节？
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啊？
但作为整个公司的副总。
既然知道老板可能要做出错误的决定，那他就得好好建议。
“这么搞确实回不了本。毕竟，咱们这次为了茶馆直接开放了6万多个位子，这还不包括我们联系的那各大话剧院，这林林总总算起来，光是位置我们就至少拿下了十五万……”
关北也深有感触的说了一句。
别看他们现在有六万张票，但这里面的预售票房又不是一天的。
所以仔细算下来。
他们第一天的票，最多只有两万张。
也就是说，15万的位置，最多只有2万人去，这不摆明了赔本吗？
刚巧这会儿。
负责和其他剧院联系的那位副总，这个时候也是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曲总，大事不好了！”
“什么情况？慢慢说……”
“现在全国范围内有好几十家剧院，要和咱们毁约。”
“毁约！？”
“嗯……他们对茶馆没信心。也害怕到时候茶馆在他们剧院播了，会砸了他们的招牌，所以宁愿付双倍的违约金，也要和咱们解约。”
“这帮家伙也太无耻了！”
刚带着票务进来的那副总，此刻忍不住咬牙切齿：“当初上赶子和咱们合作的是他们，现在眼看着网上的风头不对，他们就这么过河拆桥？”
“哎呀，别生气嘛，乔总！”
处理完手头上的业务，关北打了个哈欠：“从生意人的角度来说，他们这样也无可厚非。
毕竟，咱们的茶馆如果真的是一部危险作品。
到时候确实会牵连到他们的剧院，他们爱惜羽毛，倒也没什么错。”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这好多票都卖出去了，他们现在闹着要解约，到时候剧场不提供给咱们，咱们足怎么跟把票买回去的观众交代？”
这说的是句大实话。
现如今曲氏在戏曲行业发展中，之所以能够稳坐钓鱼台，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作品给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的各方面管理都是现代化的模式。
管理模式里自然包括对很多观众无微不至的照顾。
就比如他们的剧场里，有很多母婴用品，甚至还有专门的哺乳室。
“是啊曲总，他们毁约了，顶多就拍拍屁股多给点钱，但这是要砸咱们的招牌啊。
咱们曲氏的招牌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现在就要被他们这么破坏，这对咱们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别着急。我去打个电话！”
面对两个副总的焦虑，关北显得很淡定。
他溜达着来到了自己位于办公室里的卧室，紧跟着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宋老爷子，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曲先生，刚巧你这会儿打电话，我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你别介意啊我……”
“老爷子这是看不起我的作品，想抽身了？”关北干脆利落的就往前压了一局。
“哎呀你看这，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剧师总部，刚招了招手，让手底下人出去的宋老爷子，这会儿也确实觉得挺不好意思。
上一次因为周兴的事。
他们话剧师官方，曾经面临过灭顶之灾。
也是因为人家曲先生大人有大量并没有和他们计较，也没追究他们的过错，他们才免于被戏剧师官方处罚。
免于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所以说实话，他们能够保全下来，确实要感激人家去减少，可是这次的事吧，确实也很复杂。
“我知道宋老您想的多，担心的也多。不过我说你也不好好想想，难道我不知道茶馆会因为题材问题被网上的某些嫉妒我们的人抨击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
“能够让话剧师官方一跃而上，挣笔大钱的机会就放在你面前了，不过就是不知道，老爷子，你最终会有什么样的选择呢？”
宋老被他的话直接震撼到了。
“这难不成又是你布的局？”
“哎呀，话说的这么难听就没意思了呀！”关北故作神秘。
但实际上，他也没想到茶馆的预售居然这么差。
至于当时之所以不反驳对方，那也确实是因为茶馆的题材很敏感。
人家说的是对的，那他拿什么反驳呀？
“曲先生，咱们是盟友对吧？”宋老爷子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脊背发凉。
他忍不住苦笑道：“我这老家伙在话剧师这边待不了几年了，所以，临退休这几年，我也确实不想沾上太大的麻烦，这个你应该明白。”
“这我当然明白。但您难道不觉得遗憾吗？”关北自信的循循善诱。
“话剧师在你手里日渐衰微，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么多年来，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我……”宋老唇齿发干，有些无言以对。
“老爷子，想让自己风风光光的退休，就信我一把，富贵险中求嘛。”
关北很自信。
紧随其后又补了一句：“当然了，你要是继续想着前怕狼后怕虎，那我也无言以对，反正啊，你就没有这个带着话剧师赚钱的命！”
没有带话剧师赚钱的命。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彻底刺中了宋老爷子的心。
仔细想想。
他在话剧师工作这么多年，好像还真没做出过什么像样的成就。
所以，这次的机会他该把握吗？
正犹豫呢。
听筒那边的关北忽然有些不耐烦的说：“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挂了啊……”
“别……别呀，小曲。我和你合作还不行嘛……”
“那行！”关北很自然的点头：“不过咱既然走了这一步，那就不要扣扣缩缩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老头忽然觉得自己答应关北，好像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我记得你们话剧师在全国范围内有40多个大大小小的剧场，对吧？”
关北笑道：“干脆全部都砍出一半的位置留给茶馆，如何？”
“你……”
“既然要赚钱，咱就不能抠抠缩缩的。反正我手头上的24个剧场，都已经砍了七八成了，你自己考虑考虑……”
“好！干就干！”
宋老头这会虽然心潮澎湃，但他也觉得关北说的是对的。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横竖没差。
“恭喜你啊，宋老。我相信在如此睿智的你的带领下，话剧师官方，肯定能够迅速一跃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优秀话剧团体！”
“你小子少跟我扯犊子，老头子我这算是把自己后半辈子的名声全都堵上了，这一次要是输了，我万劫不复，你也好不到哪去！”
“哎呀，安啦安啦……这老话不是说的好吗？人生就是要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