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想忽然盯着“五不像”。
“有一个问题……”
“道友请问！”
“既然我每次都会忘掉上一个轮回所有的事，为何你却记得？”
神兽无奈道：“这个问题你也问过我不下十次了！我解释都解释累了啊！
这只是我的能力之一罢了！简单来讲，我本身就掌管光阴之法则，能在每次轮回中保留记忆，这是很正常的吧！”
“既然你……”
“打住！我猜你想问，既然我掌管光阴法则，为何会被困于光阴之中吧！”
方想一愣，点了点头。
“那当然是因为我的实力现在受到了压制！没看我现在只能发挥二阶的实力？”
“你……”
“别问，我懂！因为压制我的是天道！我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五千年前我的实力便不断遭到削弱，到现在，只剩这点了！”
方想扶额苦笑。
突然挺同情这位神兽先生。
看来，能一直保持清醒，也很麻烦啊！
“现在，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光阴！半个时辰后，便会自动进入下一个轮回！”
方想忽然很好奇。
“按照正常发展，接下来我会做什么呢？”
神兽摇摇头。
“前面三十一次，没有一次是完全一样的！在十三次的轮回里，你最后抹杀了李道林的元神，而抹杀的缘由也各不相同。
有五次，你放了他的元神，还有十三次，你囚禁了他的元神。
这之后，你的选择也各不相同。”
方想有了一丝明悟。
“那，有何相同之处吗？”
五不像神兽怔了一怔。
“这倒是个新鲜的问题！我想想啊！这么一想得话，相同之处还颇多！
至少在你击败李道林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相同的！而你每次能意识到不对的时机，也几乎相同！
——都是在询问李道林之后！
至于这次，还有前几次，都是我有意上前，说出我们约定的暗语，以便你能提前醒来，这样，我们寻找答案的时间更充足一些！”
方想恍然。
难怪祂会突然跑过来谢我。
原来是暗语！
而之前此幕也发生过几次，所以才会有那种既视感。
“还有其他的相同点吗？”
神兽四只眼睛齐齐一亮。
“有一点，无论这之后你如何选择，但在最终，你都会护送那三位凡人离开此地。
然后不久，轮回开始！”
方想心念电转。
“你说之前我们试过很多可能，有没有试过老巴扎他们！”
“之前你试过李道林，试过死掉的三位修士，试过周围的一草一木，甚至试过我都不下数次！
但是，你唯独没有试过那三位凡人！”
“难道，老巴扎他们才是关键？可是，凡人，怎会拥有如此能力？任谁也不会往这上面想吧！”
神兽摇晃着脑袋道：“你连草木都试着沟通了，难道你认为草木就有如此能力？”
忽然，方想心中似是有道闪电劈过，有那么一瞬间的明悟。
他又想了很久，才抓住那丝一闪而逝的念头。
他想起了佟天阙曾传音跟他们说的话。
“去年，我来时，小列雷和小基诺……只是两座牌位！”
一瞬间，方想似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弥漫在心头的那一丝迷雾渐渐拨开。
一开始，他便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等人是遇到了光阴回溯的现象！
所以便对小列雷与小基诺毫不怀疑。
甚至有点同情！
但是，如果光阴没有回溯呢？
那这本已死去的小列雷与小基诺为何又出现在老巴扎身边？
如果光阴没有回溯，他们就是最大的反常！
方想看向不远处的营地。
发现小列雷和小基诺正在安抚受惊的老巴扎。
此情此景，爷慈孙孝，丝毫没有违和感。
但是，在这样诡异的光阴轮回里，没有违和感便是最大的违和感！
李道林的元神在乾坤圈的禁锢下，此刻是满脸的茫然。
他虽然听了二人的谈话，但似乎根本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
但是，正常有点认知的修士，怎会听不懂如此浅显的言语？
更何况，李道林能修至天人境大圆满，悟性自是极佳。
这，便是违和感！
或许是制造这些“梦境”之人的疏漏，也或许是力有不能及。
既然周围的一切或多或少因为各种原因出现一些违和感。
那么，最没有违和感的人或事，自然愈发显得不正常！
就好比精神病院里，正常人反而最不正常！
方想念及此处，撇下还试图想求饶的李道林，施施然走向了营地。
老巴扎老远就看到方想走过来，不住地对他点头示意。
但是，小列雷与小基诺却似浑然不觉，只顾埋头做着手上的事。
对于方想这个刚救了他们一命的救命恩人，他们二人似乎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
终于，露出马脚了吗？
方想嘴角漾起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