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灵兽宗。
所有门人都知道了方想之名。
连整日窝在洞府闭关的门人都被这次大战吸引出去。
惊叹于聚集如此多大能的同时,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前因后果。
以至于方想现在走在路上,都能遇到一堆献殷勤的门人。
就比如……
“道友请留步,贫道甲不留看你天庭饱满,气色红润,今日定有大喜事发生啊!”
然后这位甲不留被另一黑袍修士一把拉开。
“甲不留,你装什么装?现在谁还不认识方想?你巴巴往上贴的嘴脸真让人恶心……就算贴也要贴得自然,贴得诚恳!
哎?方道友,请留步啊!这件灵宝是不是你掉的?
……不是?
……李某看它跟你有缘,要不你就收下吧!”
又有一些颇有姿色的女修过来贴贴。
“弟弟!缺道侣不啦?姐姐还是单身哟!”
“你个不要脸的!你换道侣比换衣服还勤,就别祸害我们单纯的方想弟弟了。
弟弟,姐姐还没找过道侣呢,要不要考虑一下啦!”
“去去去!方想弟弟一看就没经过人事,正需要我这样一位貌美如花,善解人意,经验丰富的姐姐教导。
说不定,弟弟就是喜欢我这一号呢?你说对不对呀!”
正当方想不胜其扰,云姝和哈晓蛛突然现身。
周围的温度瞬间低了十几度。
她们用“死亡凝视”逼走了那群狂蜂浪蝶后,将方想解救回了哈晓蛛的院子。
“哟!没想到我们的方想弟弟这么受人待见啊,尤其吸引水嫩的姐姐们呢!”哈晓蛛不无揶揄地笑道。
方想扶额苦笑。
“谁说的,不水嫩的姐姐也稀罕俺。”
云姝噗嗤一笑道:“行了,晓蛛妹妹,就别开玩笑了。”又转向方想道:“此次布局以失败告终,但是结果尚在掌控之中,经此一事,有何感悟?”
方想摇晃着脑袋道:“谁知道那陈奘哪根筋搭错了,一言不合就开打。不光是我,大长老准备的后手都没用上。”
哈晓蛛哭笑不得道:“谁说不是呢?虎叔豹叔好不容易录下的影像都用不上。”说罢,将一只球状玄磁法宝在手上抛来抛去。
这小球就是用玄磁之力,保留人声与影像的法宝。类似于地球上的摄影机,只是用灵力驱动,在九州亦颇为罕见。
“好在结果基本达成了。原本大长老是想借机打压下陈氏即可,却没想到,现在直接赶走了。后患倒是没有了,但是灵兽宗的整体实力也因此受到影响。
至于感悟嘛……不打无准备之仗……实力才是硬道理!
这次若不是师父你提前禀告了掌门,掌门又叫来佟前辈,佟前辈又摇来了余前辈……结果还真不好讲!”
云姝轻笑道:“我只是想到掌门师兄曾经说过……永远不要小觑超级宗门的底蕴。”
哈晓蛛深以为然道:“那可不!以咱们灵兽宗的底蕴……少了这些陈氏族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想嗤笑道:“阿蛛,你就别嘴硬了……不过,此次真的特别感谢你,若不是你的倾力相助……”
哈晓蛛撇撇嘴,嬉笑道:“嘻嘻!怎么还煽上情了。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冲着小白和加德!”
云姝盯着笑闹的二人,满脸温柔。
…………
柴塔沙漠深处。
数百修士骑着各式坐骑朝着西方疾速飞行。
陈慈陈柯正是领头之人。
让事情变得无法挽回的陈奘却不在其中。
“堂姐,就凭我们陈氏如此声势,离了他灵兽宗又如何?堂姐何故闷闷不乐?”
陈慈轻叹道:“当日,陈吉找上吾等时,谁能料到会有今日结局。”
陈柯摇头道:“事已至此,再想已是无益。”
陈慈看着远处的黄沙,满脸的落寞。
“这次,回到祖地,还是好好经营陈氏吧,陈氏虽然弱小,但永远是咱们的根。”
陈柯叹息道:“可叹家祖不愿回去,否则……那是?”
陈柯凝视着漫天黄沙中渐渐现行的一艘玄色楼船轮廓,瞳孔瞬间紧缩。
陈慈急忙挥手,叫停了身后这支浩浩荡荡的飞行队伍。
一阵迷眼的沙暴席卷而过……
再看时,哪有楼船,哪有灵兽,哪有修士。
只余空寂的黄沙,千万年如是。
…………
极北之地,极高之峰。
此峰名曰寒极峰,相传峰顶乃是九州最为寒冷之地。
此刻,覆满白雪的山腰上,飞来一黑一红两道人影。
黑色的身影身着黑袍,连着宽大的罩帽,此刻帽檐低垂,遮住了半张脸。
“血衣,此处就是最后的机会。”
那红衣修士仰首看向峰顶,但目及之处,皆被风雪掩藏。
“陈兄,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那黑袍人正是消失多日的陈奘。
他闻言黯然摇头道:“没有了,就算再给我八千年,也再无他法。”
血衣默然半晌,轻叹道:“那日天道所示,已可肯定,离最后之日只余五年了。”
陈奘仰首长叹一声,悠悠的声音很快被风雪吹散。
“本想趁人不备,灭杀天道圣子,为最后之日扫除隐患,不曾想……难道,天意当真不可违吗?”
血衣摇头苦笑:“陈兄,你是吾所见,最为疯狂之人。所思所想,离经叛道!”
陈奘亦苦笑。
“如果,你在漆黑中摸索了数千年而无法逃离,你也会如此!”
血衣想了想,轻笑道:“不曾想,福祸相依。虽未除掉天道圣子,倒也因此得知了较为明确的时间。”
陈奘仰首看向峰顶,虽看不到,但眼底却充满向往。
“这五年,好好做准备吧!一切,就交给天意了!”说罢,又喃喃念叨着一些竦人的话语,似是说给血衣听,却更像自言自语。
“贫道求索数千年,才发现问题的症结不是吾辈,而是天道……天道封锁了向上的通路……
冷酷者如天道,为何非得断掉吾等求真之念……
难道,修道之路违了天道?
难道,天道只让吾等安心做个蝼蚁?痴痴傻傻,浑浑噩噩过完一生?
不!贫道不甘心,也不相信!五年后,最后之日,天道崩殂之日,即是向上之路畅通之时……”
风雪,愈发肆虐了……
茫茫的风雪中,二人如雕像般伫立良久,直到被风雪染白。
再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