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府
男子看商海若一眼,依然是颇为镇定,语气正常道:“这位夫人,在下的确是在颜儿十五岁那年登门下聘的,可人没找到,我只能回到家中,借由家族势力,暗中找了颜儿很久,也是近日才得到准确消息,因此……颜儿,我们的婚事并未有取消,这是当年订盟的婚书,我们一直保存着,就是为了将来有一日,可以将你明媒正娶娶进门。当年母亲摔碎玉佩,也是失手之举,并非是有意的。”
婚书一出,宾客可就是神色有些怪异了。
这自古以来,儿女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今人家持有婚书的未婚夫找来了,那木管事娶火管事……岂不是夺人妻之举吗?
青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要不得朱雀紧握着他的手,他早就冲过去一剑宰了这个人了。
萧南屏既然广发蔷薇贴邀请众人来参加青龙和朱雀的婚事,便不可能容许任何意外发生。
“赵公子,你拿出婚书,可是要纳朱雀姐姐为妾?亦或是赵公子你要休妻再娶?”林秀檀一袭鹅黄罗裙走来,稚嫩可爱的娃娃脸上,一片冰寒。
紫雪眯眸看向林秀檀,他找了她大半个月,可她倒是厉害,居然躲到今日才现身。
林秀檀举步走过,个子小小的她,眸光冰冷道:“你真当东陵公子好糊弄吗?在没有查清楚朱雀姐姐的前尘过往前,你认为,公子她会这般大张旗鼓的为青龙哥哥和朱雀姐姐办喜事吗?笑话!一个薄情寡义另娶娇娘的负心汉,凭什么拿着一纸伪造的婚书,要我朱雀姐姐来履行早八百年前就已取消的婚约?”
“凭人家脸皮够厚,凭人家够无耻混蛋,就能做出这等欠揍之事。”紫雪勾唇轻蔑一笑,紫色的眸子里满是杀气。
他这辈子,最厌恶的便是颠倒黑白的无耻小人。
男子一见情况不对,便想抓了朱雀就走。
可青龙的剑在手中,又岂会让人随便抢走他的新婚妻子?
两名婢女出手与青龙打了起来,那名男子则是有御龙泽去追了。
“血鸢尾,带人把他给我抓回来,留口气就行。”萧南屏神色淡淡道,可她周身的杀气,却表示出她动怒了。
北冥倾绝眼底也闪过一抹杀气,可又怕冲了她腹中的胎儿,只能又瞬间敛去了杀气。
“我不气,毕竟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乐起来,别让一些无胆鼠辈扫了咱们的好兴致。”萧南屏第一句话是说给北冥倾绝听的,后面的则是说给在场众宾客听的。
“东陵公子说得对,咱们是来贺喜新人喝喜酒的,理那些鼠辈做甚?”一人开了腔,后头自然便是有一群人附和了。
反正,他们是来喝喜酒的,别说木管事和火管事是尊礼法成亲的,就算是木管事真抢了别人未婚妻也没什么,反正他们是商人,又不是酸腐文人,谁在乎这些个礼法规矩啊?
婚宴继续,新郎新娘被送回了洞房。
萧南屏因为身怀有孕,也不能沾酒久站,便被北冥倾绝扶着回去休息了。
林秀檀和春情也扶着商海若和麒麟回去了,毕竟她们也都是孕妇,忙了一上午,也该回去休息下了。
傅华歆带着贾天佑他们几个,一起招待客人,喝的那叫一个欢畅。
也是因此,大家知道了一件事,北国贾府少爷和南国顾家少爷,与东陵公子关系匪浅啊!
玄武拽着紫雪挨桌敬酒,他自己酒量不咋样,还把紫雪推进去了。
紫雪以前的酒量是不好,可跟着春情这个师父在风月之地混一年多了,别的本事渐长不少,酒量嘛!喝了就知道了。
紫雪的猫有蹲屋脊上当伸手去了,身为主子的他,却面无表情的一桌桌挨个敬酒。
“海量啊!”一个人见紫雪小小年纪,喝了十几杯酒,依然面不改色,可见对方酒量很厉害。
紫雪不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要喝酒就喝酒,不要废话。
玄武领着紫雪,挨桌敬酒,敬酒三十桌后,紫雪肚子受不了了。
玄武瞧着紫雪鼓鼓的肚子,他小声嘀咕了声:“比麒麟的还大呢!”
“滚!”紫雪面无表情说了字,转身便离开,去找地方放水了。
今日宴席上的酒水不算烈,喝几坛他也不会有事。
林秀檀送麒麟回房休息后,她便准备去前院帮忙啊!
结果,半道上看到紫雪躲假山处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好奇的走过去,自后拍了紫雪背一下。
紫雪被人忽然从背后拍一下,放水到一半,就被吓停了。他猛然回身看向对方,紫眸中的杀气,瞬间变成了心虚。
林秀檀目瞪口呆的看着紫雪抓着裤腰的白玉手,然后,半响才回过神眨眨眼睛,蹙眉嘀咕了句:“原来,男人和女人,上下都不一样啊?”
紫雪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了,他忙转身去提裤子系腰带,可是……她又拍她做什么?
林秀檀拍他后背一下,好心笑说道:“你肚子似乎还鼓着,水应该没放完,所以……你还是先别提裤子,先放完水再说吧!那个,憋着对身体不好,还是放出来舒服点儿。”
紫雪这下是不仅脸红了,耳朵脖子全红了。捏着裤腰的双手,是提也不是,脱……她怎么还不走?
“那个,你倒是放啊,我……我还没见过男人放水呢!”林秀檀本是出身世家小姐,小时候也不会和男孩子一起玩,所以,她真没见过男孩子放水是什么样子的。
紫雪的脸已经黑了,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有一个大姑娘站一旁盯着男人放水的吗?
他也是抽风,多走两步会死吗?为什么要躲这边放水,还偏遇上个好奇心重的姑娘。
林秀檀见他太磨叽了,便伸手在他腰窝戳了一下。
紫雪一时没防备,就被她给戳泄了。
“哇!还能这样啊?”林秀檀惊奇的看一眼,便扭头转身走了。
紫雪被气的一头撞死在假山上,可最后……他还是自暴自弃放完了水。然后,回房休息,他需要冷静一下,他怕自己会一个怒火控制不住,跑去掐死林秀檀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林秀檀去前院帮忙了,她酒量更好,又轮着敬酒三十多桌,她也憋不住要去茅房了。
最后,在林秀檀也走了,紫雪也再没回来的情况下,玄武被喝倒了。
傅华歆他们三个也差不多了,毕竟有两百多桌客人呢!再是一桌四位,人数也忒多了啊!
……
东郊,杨树林。
御龙泽追上这男子,来到树林里,便被人围攻了。
血鸢尾出手拦住了那名男子,他的武功虽然不一定有御龙泽高,可他对付人的手段,却比御龙泽高明很多。
男子很快就被血鸢尾给擒住了,手脚被折断,内伤很重。
血鸢尾出手就不会让猎物逃跑,反正萧南屏也说过了,只要人不死就行,至于是残成什么样子?萧南屏那个冷血的女人,是不会在意的。
御龙泽抓人是比不上血鸢尾,可杀人速度却很快。
他杀了这些人后,在这些人身上搜到了神王殿的令牌。
“神王殿的人保护你,看来,你此来的目的很不简单啊!”血鸢尾拎着半死不活的男子,抬手对未来得及出手的暗中勾魂使者打个响指,之后便带着人飞走了。
御龙泽紧随其后,手里还拿着那块神王殿的令牌。
回到鄯州城的东陵府里,血鸢尾便把人关进了地牢里去了。
萧南屏如今怀有身孕,她的休息比什么都重要,这时候去打扰她休息,北冥倾绝可是会拔剑劈人的。
萧南屏这一睡可就到天黑了,宾客都散了,她才醒来用了点晚膳,让血鸢尾把人提了过来。
血鸢尾把人提进房间,往地上一扔,便转身走了。
御龙泽走进来,把一块令牌交给了她,之后,便过去把房门关上了。
萧南屏手拿着属于神王殿巫殿的令牌,看向男子勾唇笑问:“你与神王殿有什么交易?”
男子狼狈的躺倒在地上,抬眸看向这个大腹便便的女子,眼底满是怒意道:“如果不是你,颜儿依旧会属于我,她绝对不可能会自降身份……嫁给你身边的一条狗。”
萧南屏把手里的令牌丢到他身上,眸中含笑道:“你不用想着激怒我,让我一气之下杀了你。因为,我这人做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如果,今日你不说出你此来找朱雀的目的,我回头便让人去灭你赵家满门。”
男子低着头不说话,可暗咬的牙齿却都出血了。
“神王殿就是个地狱,神王就是魔鬼,你和魔鬼做交易,你这是在找死。”萧南屏眸光含笑望着他,从他的反应里,她已然明白,神王殿是冲着朱雀来的。
而在朱雀的身上,或者是朱家,定然藏着一个值得神王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找到的东西。
如她猜的不错,朱家藏的一个东西,应该是十二把秘钥之一。
就是不知道,朱家的秘钥会是那一把?是飞蛇雪银笛?还是冷月掌上琴呢?
总不能,是天文祭神简吧?
“这事明日再问吧。”北冥倾绝所指的这个问,自然不是问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而是要问朱雀。
朱家的东西,没谁会比朱雀更清楚了。
“也好。”萧南屏抬手示意御龙泽把人带出去,而她?她要让人再去查查朱家当年之事。
御龙泽把人拎了出去,送回了地牢。
血鸢尾一般都是晚上出没,因为他喜欢安静。
也是因此,看守地牢的事,落在他头上。
地牢里闷气,他便躺在一个假山上看星星。
而在这月明星稀的夜晚,又有小贼来扰他清静了。
血鸢尾一看到花葭出现在他面前,他便觉得头疼。
“大叔,你怎么又一个人啊?”花葭在血鸢尾身边坐下来,摘掉蒙面黑巾,低头凑近他,却被人捏住了脸颊,好痛啊!
“不要扰我清静,走。”血鸢尾依旧冷冰冰的很无情,伸手扯着她的脸颊,把她扯到一边,伸手一指黑暗处,示意她赶紧走人。
花葭一手揉着脸颊,气鼓着腮帮子,眯眸看着这位粗暴的大叔,她又忍不住去碰他脸上的面具……
啪!血鸢尾眼睛都没睁一下,一把捉住她作乱的小手,扬手把她给甩了出去。
“啊啊啊……”花葭吓得在半空中尖叫,非常凶险的稳住身形,用她绝妙的轻功,又飞回了血鸢尾的身边。
暗中的勾魂使者,可就有点看不懂老大……和这姑娘的打情骂俏了。
这样相残的谈情说爱,确定不会……嗯,因爱生恨?
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忽然想不来了。
花葭回到假山上,低头怒瞪着血鸢尾咬牙切齿道:“你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就不怕打一辈子光棍吗?”
血鸢尾不耐烦的睁开双眸,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巴掌小脸,怎么就那么想……
花葭在血鸢尾唇上亲一口后,便双手捂住嘴巴,非常无辜的眨着眼睛道:“这不关我的事,是你先勾引我的。谁叫你……你眼睛真好看,像是汇聚星光的黑夜。嘿嘿……哎呀!你干什么打我?不就亲你一口吗?用得着这么小气……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唔!能不能换个姿势啊?这样被抗着好难受……”
血鸢尾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丫头了,太聒噪了。
暗中的勾魂使者见他们老大扛着人家姑娘走了,他们一个个的皆捂着眼睛不敢看了。
果然,老大也是男人,经不起小姑娘一而再的撩拨啊!
血鸢尾扛着花葭出了东陵府,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飞檐走壁,将花葭丢在一个小巷子里,便转身就要走。
“别走啊!”花葭自后双手进抱住血鸢尾的腰,心跳得砰砰的,脸颊微微发烫,好奇怪的感觉啊。
血鸢尾被一个娇软的小姑娘自后抱着,他高大的身躯也是一僵,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花葭的双手被人粗暴的强行掰开,她对上血鸢尾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没来由的变得紧张心虚。
血鸢尾转身就这么盯着她看,见她眼神有所闪躲,他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狠厉的眸光望进她楚楚可怜的眼眸中,薄唇启合,声如寒冰道:“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今夜,是不是?”
“我……”花葭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师命不可违,这是师父让她做的事,而且,这事不会伤害到他啊!她只是听从师父的话,把他引开而已啊!
血鸢尾望着她楚楚可怜含泪的眸子,心里很乱,他知道他杀不了她了,只得松开手,转身向东陵府方向急奔去。
“大叔!”花葭不想他回去,可她哭,他也不会回头看一眼的,他……怎么可以这样,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吗?
血鸢尾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与那人交上了手,却还是让那人带着人走了。
勾魂使者被打伤不少人,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回来,说不定……与他朝夕相处的兄弟,就变成真鬼了。
“老大……”一个受伤躺在地上吐血的勾魂使者,他受伤最终,肋骨都断了。
“对不起……”血鸢尾也不敢移动他,只是蹲在他身旁,低着头向他,向所有人道歉。
御龙泽带人赶来,见受伤的人数不少,便立刻吩咐人准备担架,把人先抬下去治伤。
至于血鸢尾……这次的确是他的失职,怎么惩罚,要看少主的意思了。
“大叔……”花葭还是追来了,她看到那些被抬走的勾魂使者了,地上也有好多血,她抬手捂住嘴,眼泪一颗颗掉落,泪眼汪汪的歉意看着血鸢尾。她真的没想害任何人,师父也只说救人不会杀人的,为何……为何会变成这样了啊?
血鸢尾回身看着花葭,这是一个看着多么纯真无邪的小姑娘,可就是她,用计引开了他,害得他多名兄弟身受重伤,差点丢了性命。
“大叔,对不起,我没想害人的……”花葭流泪望着血鸢尾,她真不想被他厌恶,可是她做错了事,他一定不会原谅她了。
御龙泽从这姑娘的话里听明白了一些事,原谅血鸢尾失职的原因,就是这个小姑娘?那她就是和神王殿一伙的,是该杀的。
血鸢尾在御龙泽出手要杀花葭时,他鬼使神差的便闪身挡在了花葭身前,望着御龙泽恳求道:“放她走,一切罪责,我全担。”
御龙泽也没想一刀让这个小姑娘命丧当场,他只是想拿住她去见主子罢了。
没想到,血鸢尾居然如此在意这个姑娘,也不怪乎他会中美人计,被人调虎离山了。
血鸢尾回身看着花葭,声音淡冷道:“以后别做这种事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轻易放过你的。”
“大叔……”花葭很难受,因为,她伤害了一个待她很好的人。
“走吧,不要再回来了。”血鸢尾之所以要赶走花葭,不是因为怕御龙泽会杀了花葭,而是怕他会忍不住杀了花葭。
他恨被人欺骗,因为当年,父亲就是被最信任的人出卖,才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花葭哭着跑走了,因为,大叔真的讨厌她了。
御龙泽看不懂这些男女之事,他只知道血鸢尾把人放了,接下来,血鸢尾会受到很严厉的惩罚,这是他自愿承担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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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又如何?!
一手炼药,一手制毒,修炼天赋吊炸天!
手撕白莲,脚踩渣渣,且看谁敢多说一句!
只是,随着傲娇小萌宝一天天的长大,墨卿染越发的百思不得其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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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撩与被撩,攻与反攻的故事,且看腹黑邪魅受如何翻身强力大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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