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两年,他受命进入G局系统,熟悉基本业务业之后,他便做了副局,全面负责县里治安问题。
再后来,市里的这位领导,升迁委市J委一把手,谭怀顺顺理成章成为G局局长,地位仅次于县J委一把手,也就是比张小乐他爸张启军低一个级别。
十年来,很多人检举他不清廉,信件投递之后石沉大海,谭怀顺却一直稳坐钓鱼台。
有知情人推测,谭怀顺战的队伍跟张启军队伍不是一股势力,这两股势力在市一级争锋相对,你来我往,闹得不可开交,省会管理处专门调合……而省会里同样也有两股势力。
年底又到了换届选举的时候了!
无意外的话,谭怀顺又要连任五年期。
“你大伯在书房里会客,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做饭,今天在这里吃中饭。”
“大伯母,好的,你忙去,我们自己招呼自己。”
谭怀音给他们倒了水,端出洗好的葡萄和北方大鸭梨,插了一把水果刀在果篮里,微笑着走去厨房。
“小梅,大伯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周六是要上班,听爸说大伯专门请了三天假,参加咱们婚礼,想着清闲几天。有什么事情,电话上处理。”
“也是,G局管理着城区治安,下面十多个乡镇也需要管辖,一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请假三天,倒是很清闲!”
陈平安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身处G局局长一职,怎么可能有清闲的时候?
不是局内纵向会议,就是与其他局的横向会议,还有大小饭局!
片刻都抽不开身!
陈平安调出昨晚的记忆,印象之中没有发现谭怀顺和谭怀音的儿子,估计是外出没有回来。
大伯家房子是老式水泥盖板房子,只有一层楼,顶部是坪子,可以搭着架子晾晒衣服,囤放太阳能热水器,还有一个自来水压力罐。
一楼是四房一厅。
两个卧房,一个书房,一个杂房。
因为多年前就没有干农活,所以没有太多的农具需要摆放,院子和客厅都显得很整洁。
这跟老陈家是两个对比。
老陈家前面院子,客厅,摆放着各式农具,犁头、耙子、镰刀、锄头、斗笠、雨衣、扁担、大锤子、斧子、手工锯,甚至是谷仓大铁桶、抛秧pVc盘子……
陈平安剥了一粒葡萄,捏着在谭小梅眼前晃动。
“来,喂你吃一口!”
“不嘛!我有手有脚,自己剥皮自己吃。你这样腻歪,要是被大伯和大伯母看到了,我脸蛋兜不住,会感到相当尴尬呢!”
“尴尬啥,他们是老夫老妻,自然见怪不怪!咱们是新婚夫妻,腻歪得很,来嘛,张开嘴,别咬我哦!”
“切,咬你手指干嘛,哪像你昨晚上咬人家……”
谭小梅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大伯母过来,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像是干坏事生怕被发现。
“哈哈,再大声点呗!”
“坏死了你。”
谭小梅微红着脸蛋,满脸羞涩,嘟着嘴一口包住剥皮的葡萄,光滑顺溜。
两人坐在沙发上,挨着看电视,谭小梅调着电视台,发现没有喜欢看的。
忽然发现书房里面声音大了起来。
“搞不定?这批药用纱布耽搁交期,你以后别再厂长了!”
“谭局,缺钱啊!”
“月初不是给你批了一千三百万款子,专款专用,你还说不够?”
“谭局,批是批了,可是没到我手上。c局那边说是先拆去做扶贫款,过阵子才会拆来给我!我也是没办法。但凡有任何一点办法,我能到你家里找你?”
“c局不敢拆用专款,看来是一把手下的命令。你现在能做出多少,尽量先做出一批,然后发出去,钱的事我去了解下。”
“一批都做不了,棉纱厂要求款到发货,预定了八百万的棉纱,要求尾数四百万到账才可以一起发出。”
“四百万,不是小数目。”
“我在县城的两套房子,作价抵押出来六十六万,工厂结余的钱有三百多万,一并全部压进去,也才刚够定金四百万,真没办法了,一片药用纱布都做不出来。”
砰!
只听拳头砸在桌子上。
谭小梅和陈平安愣住了,书房里这是干起来了?
两人赶紧起身。
谭怀音也从厨房来到书房门口,始终没有推门进入,而是站在一边。
过去了许久,只听里面谭怀顺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这笔钱我想办法给你搞到,先做货,交了差,我再去市里报账。”
“好!”
书房的门打开了。
一名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走出来,跟谭怀音微笑点头道:“嫂子,我先回去了。”
“小刘,吃饭再走呗,饭菜已经做熟,马上可以端上桌。”谭怀音客气留他。
“不了,要回厂里检修机器,忙不过来。”
说罢,男子朝着谭小梅和陈平安点了点头,脚步没有一点丁儿停留,直接出了大门。
谭小梅继续坐下来,问谭怀音:“大伯母,棉纱厂缺钱严重,c局不放款,张启军故意不让棉纱厂活!今天他儿子来家里闹腾,死皮赖脸跟着我,要我跟平安离了,然后跟他过日子。”
“这对父子,蛮不讲理,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哼!”
谭怀音啐了一口,继续回到厨房忙碌。
这时候,谭怀顺不知何时走出了客厅,面无表情,悠然道:“他家有钱也有势,你嫁给他儿子,未尝不是好事!起码能享福,也能解决很多方面的问题。”
谭怀音在厨房里,听到他说这句话,身子一愣,手上刚端起的一盆汤轻轻放下,竖起耳朵听。
陈平安深吸一口气,心里有点不乐。
在一对新人面前,说起张小发家里优厚条件,完全不考虑当事人的感受!
“大伯,你瞎说什么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贪图他家权势。再说了,我是那种喜欢巴结权势的人么?咱家的权势还小么?”谭小梅一本正经道。
从小她就是有权有钱人家的女儿,含着金钥匙长大,对钱和权没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