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你给我起来,一起去吃早饭啦!”
天刚蒙蒙亮,杨思琪敲着陈平安房门,大声嘶吼着 ,像是怨妇催着懒汉早出做工一般。
陈平安摇了摇头,感到这个女人嗓门越来越大,不让人睡觉睡到自然醒。
男女之间,即便再熟悉,也是男女,毕竟有别,不是兄弟。
当然这个别,不是觉琛认为的别,而是在人人生而平等基础上的性别差异。
继而想想,这也很不错,有人督促起床,总比没人关心 要好。
“来啦!”
陈平安起身,冲去洗漱间刷牙洗脸,一番打扮,迈着自信的步伐走出房间。
欧阳大巨耷拉着头,显得很憔悴。
“大巨,你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昨晚上做贼?”
“没呢,床板下面的水流声太大,总觉得洛水里突然会蹿上来一个妖精,或者女鬼,把我捉走,一直睡不着呢!”
“哟,你怎么会想到妖精和女鬼?怎么不是妖怪和男鬼?”杨思琪眼神里带着戏谑。
陈平安跟着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大巨,平安说你白天想女人,晚上就会梦到女人。”
“我梦到女人么?明明是女鬼或者妖精,跟女人没任何关系。”
“切,说的都是雌性,不都是一个样么,狡辩什么鬼呢!”
……
说话间,三人来到吊脚楼的客厅,小店提供早餐,不需要住客外出寻找早餐店。
桌面上摆放着六张大饼、三碗炒面、一锅羊汤,还有一碟酸白菜和酸豆角,几颗生大蒜。
“三位请慢用。”
小店老板大概介绍一阵,开始抱着肚子,忙碌去了。
“羊汤,好大的一股羊膻味,简直不能入口!”欧阳大巨首先发难。
他做出掩鼻的动作,将一大碗羊汤往中间推。
“汤里加了姜葱八角,按理说不会太膻,你尝一口呗!”杨思琪没搭理欧阳大巨,对着陈平安说道。
“我喜欢喝,没什么大碍。”
陈平安很自然的用右手端着羊汤碗,大口咥入喉咙,手抓住大饼扯咬。
昨晚上习得天音破,无论暗器从哪个方向发来,都变成了慢动作,现在看到桌上飞舞的苍蝇,顿感恶心至极。
顺手抄起筷子,往前点去。
啪啪啪啪……
一连串声音响过,地上和桌上,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只苍蝇。
杨思琪头伸过去,仔细查看,愣住半晌。
“平安,全部断的是右侧后肢,你是如何做到的?”
欧阳大巨一听,也赶紧趴下头来,用筷子拨弄苍蝇,确认杨思琪说的情况。
“卧槽,平安,你牛逼了啊!你的铜钱绝技让我叹为观止,想不到你还有专杀母苍蝇的嗜好!”
陈平安确认天音破可以在现实中用,而不仅仅存在意念之中。
换而言之,乌鸦的手枪在他面前,已经不致命,时刻可以躲避。
“什么叫做专杀母苍蝇?你确定这些都是母苍蝇么?”
欧阳大巨一本正经道:“雄性和雌性苍蝇有着明确的分工,一般是一只雄性苍蝇带着一群雌性苍蝇群居在一起,雌性苍蝇负责觅食,产卵,喂食,而雄性苍蝇嘛……”
“雄性苍蝇干嘛?”
杨思琪好奇问道。
“除了这些工作,雄性苍蝇呆在窝里,你能想到干嘛?有什么工种可以干?”
这……似乎他给出了答案,似乎又没给出明确答案。
陈平安笑了笑,对着欧阳大巨竖起大拇指。
杨思琪手抓着头发,半天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工种可以做?
当她看到陈平安对他竖起大拇指,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或者不正经,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
忽然,豁然开朗。
“啊,你!你们两个混蛋!专门欺负我是女子,坏死了啦。”
杨思琪大叫起来。
欧阳大巨严肃道:“在窝里思考人生,杨思琪你想哪里去了?苍蝇跟人一样,也是有意识,要对未来进行统筹规划,当然要思考人生。哦不,是思考蝇生。”
杨思琪傻眼了。
觉得被欧阳大巨坑了,可又不能说出口哪方面被坑。
开始不清楚是坑,是她自己主动多嘴,提出问题,属于自愿跳坑,又没人强迫他。
“我就觉得大巨说的很对,懂得很多昆虫知识,当真是教授级别。”
陈平安给他戴个高帽,缓解下杨思琪的尴尬。
欧阳大巨很受用,嘴唇上扬,头往上一甩,头寸太短,头发甩不起来,可一点儿也不影响他装逼动作。
“那是自然,我当年读大学,学的是昆虫生态学专业,对昆虫的了解远比你们普通人要深入许多。苍蝇知识,小菜一碟而已啦。
要是跟你们介绍更为劲爆的狮子,一头雄狮带着几百只雌狮子,逐鹿茫茫大草原,你们必定会震惊,雄狮怎么会有如此有领导能力!
另外是狮子如何繁衍,小狮子如何存活,这些跟你们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你们这对男女,自己补脑情节和过程吧!”
杨思琪开始脸红了。
心道,
这家伙说话太直白了吧,就差给她当面描摹画图。
完全不把陈平安和杨思琪当外人。
令她惊讶的是,她听着感到很舒服,很喜欢欧阳大巨把她和陈平安扯在一起。
只要是跟陈平安沾上点边,她都感到很高兴,非常愿意听。
不知不觉,杨思琪双手托腮,一脸期待欧阳大巨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你们慢聊,我出去逛逛。”陈平安笑道。
他听不下去了,再听的话,不红脸的人也会红脸。
他现在心里只有谭小梅,装不下其他女子,即便是杨思琪也不能。
说完后,他起身走出门外,来到洛水边上,沿着灰黄色土堤坝,逆水往东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