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
平空得知,来人乃石达开族弟石达勇。
石达勇今年18岁,比石达开小3岁,为人机灵敏捷,为石达开所赏识,做了心腹,专门来回跑路传达重要信息。
有他骑马在前面带路,兵士们让开路径,让马车快速通过。
绕过许多帐篷和栅栏,这才到达一个山洞前。
“到了,请方丈师兄下马车。”
石达勇和平空在前带路,陈平安和觉琛在后。
20名粗大和尚,在山洞前被拦下,站立一边等待。
中间一条路向下倾斜,直通洞里。
石壁四周点满油灯。
洞里一片通明。
下行三十多米,是一条三米宽的地下暗河。河水哗啦作响,可以感受到,这条河水湍急。
陈平安跨过石桥,看到前边立着一座由石头雕刻而成的观音像。
观音石像前面有个祭台,插着三根冲天大蜡烛,焚烧着纸钱,以及放着一个猪头。
过了观音石像,后面是一张长宽三米左右的石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奄奄一息。
四周围拢了男男女女。
一个白胡子医生,正在给石达开把脉。
石达勇上前给一名贵妇人跪拜道:“大夫人,翼王五千岁的结拜兄弟平安方丈,已经受邀前来!”
“方丈兄长你来了,正好听下御医的诊断。”石达开的大夫人李氏噙着眼泪道。
因为石达开同陈平安结拜,按照年龄为弟,所以大夫人称呼陈平安为方丈师兄。
“嗯,大夫人请宽心。”
陈平安靠近一步看石达开。
只见他时而张嘴吐泡沫,时而胡言乱语,意识一片模糊。
陈平安摸下他的额头,非常烫热,起码有41度以上,高烧,很危险。
发炎、发烧、弹片伤口感染、破伤风。
如果去现代医院检查,必定是白细胞比例增多,中性粒细胞增多,c反应蛋白增高,嗜酸性细胞比例增大,微量元素匮乏……
得马上打点滴,退烧,以及注射破伤风疫苗。
“没救了,你们给五千岁准备后事吧!”白胡子御医摇了摇头道。
“呜呜!”
石达开的二夫人、三夫人,长子,次子,女儿,全部伏在石床前面嚎嚎大哭。
只有大夫人李氏没有哀嚎,噙满眼泪看着陈平安。
“去你妈的巴子,你胡说什么,我宰了你!”
一名身材高大的武将抓住白胡子御医胸口,悬空提了起来。
“放手,你个莽夫,勒死我了!”
御医蹬着两腿,踩不到地,双手一阵乱抓,什么都抓不到。
大夫人斥责道:“赖裕新大将,放开御医,他是天王御医,已经尽力了,你休得无理!”
“哼!我不信翼王不行,不就是被弹片击中,吃几副草药绝对可以生龙活虎!”
“咳咳!能救我不会救么?我是桂平首义人,能坑自己人?南王在全州也是这么死的,前些天西王也没了。唉唉,炮弹厉害着,你个憨憨懂个屁!”
御医捋整齐衣衫,收拾地上的医药箱,打算快速离开,不能在待在这里,再待下去,可能会被这些武将给活活掐死。
“我试试,大夫人,请让大家往后一点。”陈平安淡淡道。
不能再耽搁,发烧太久,会烧坏脑子。
大夫人吩咐所有妻妾儿女往后站,腾出周围两米宽的空地。
陈平安开始打开医药袋子。
将一大堆的各色医药摆放在床前空地。
“准备一杯温水,立即给翼王服用这粒药丸。”
陈平安拿出一粒布洛芬释缓颗粒,交到觉琛手上。
这药丸不能吃多,一次一粒。
退烧非常牛逼的药物,经历过的人都知道,任何几十、几百的退烧药物都是吹牛逼,不如几分钱一粒的布洛芬。
觉琛接过,从大夫人通房丫头手里接过温水,打算喂给石达开吞下。
忽然,
一只手抢过药丸。
“吃人参药丸都没得用!大夫人,恕我直言,我说救不活了就是救不活了,别瞎忙活了,让翼王安静的走吧!”
白胡子御医,手速很快,不让觉琛喂服。
“方丈,要不就听御医的话,他是天国的神医。”大夫人李氏忍住悲伤,劝说陈平安。
神医?
就这?
砖家是吧?
19世纪中叶的砖家!
砖家最坑!
各种奇葩规则出自他们之手,不让农民焚烧玉米,陈平安记得大夏国在2026年才取消这个规则。
“平空,把这个神医丢出去,别在这里碍我手脚。”
“是,方丈师兄!”
平空伸出右手,拎住白胡子御医后颈衣领,往后一抡。
一道影子从头顶飞出。
越过观音石像,砸入暗河里。
“啊,救命啊,神医我只会救人,不会游……泳!”御医在河里叫嚷起来。
他左右晃动身子,才发现水只有膝盖深,完全不用人救援,他颤颤巍巍扶着河沿爬上岸边。
“干死他丫的神医,滚蛋!”几员大将一致吼道。
陈平安继续取出另外一颗布洛芬颗粒,递给觉琛。
觉琛快速且小心地喂服石达开。
陈平安取出一次性针管和针头,按照小豹的说明,调合盐酸左氧氟沙星、利巴韦林,找到石达开的手腕静脉注射进去。
接着,换用另外的针头和针管,注射破伤风疫苗。
“伤口在哪里?”
“在大腿处!”
“脱掉裤子,我要检查!”
“是!”
大夫人亲自动手,拉开石达开的裤子。
一阵肌肉腐烂的刺鼻酸臭味袭入鼻腔。
陈平安依然按照小豹的吩咐,戴上薄膜橡胶手套,查看有无弹片残留在伤口里面。
检查没有弹片。
他这才取出莫匹罗星软膏、红霉素软膏,递给觉琛。
“挤出来外敷。”
再取出左氧氟沙星片放在一边,“这片药丸内服,立即执行。”
陈平安拿出一包清创大药包,打算一会给他包扎伤口。
……
大夫人李氏额头的汗水一直往下流去,没有功夫擦拭。
二夫人,三夫人等一众妾室,心都提到嗓子眼,噤若寒蝉。
石达开的子女,脸上现出稚嫩的欢快表情,小家伙们觉得陈平安很牛逼,又是针管又是药丸,这些东西从来没有见过。
一众武将护住周围,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们本能觉得陈平安靠谱,能动手的人都很靠谱。
哪里像白胡子御医,左手捋着胡子,右手号脉,嘴巴就说不行了。
去他妈的不行!
平空丝毫没感到惊讶,牛逼的方丈才是他的师兄。
觉琛完全投入其中,按照她师祖的吩咐,小心翼翼操作,又是喂服药丸,又是清理伤口,又是外敷药水,不敢有丝毫偏差。
不知何时,白胡子御医趴在石像观音旁边,往里面偷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