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车站铃铛响,巴士即将出发。
李祖快走了两步,跳上了巴士,正准备行动的巴士也因此停下。
“去哪儿?”开巴士的老司机是一个地中海白种人,四五十岁年纪,络腮胡把他的整张嘴藏起来。
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就像是牙签扎进了枯草堆里,随着他说话,抖动。
格子衫口袋里,斜歪放着两根烟卷。
“波士顿”他得去波士顿转车。
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一段时间里,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也只有阿卡姆。
“到不了”老司机咬着牙签说道:“你可以转车去,这里距离波士顿不远”
“嗯哼~”李祖眼下也只得接受这份建议。
巴士还未行动,有又一个人走上车。
扛着绷带包裹的紧的斧头的神秘女人,她的穿着有几分怪异,老司机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你去哪儿?”
“下一站”女人给了钱,坐在远离李祖的最后方。
老司机也不愿意和一个身子像塔楼般高的女人搭话,收了钱,便发动巴士。
叮铃铃~
巴士摇晃着启程,小路崎岖,前路却奇怪的安静。
耗空了体力的李祖,迷迷糊糊睡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摇晃的巴士终于到站了。
现在改考虑换乘去波士顿。
……
小镇,
人口不多。
房子多是一层建筑,靠海较近,房屋多是尖塔顶设计。
房屋以涂白色油漆为主,个别房子门口会张贴一些特色海报。
着名歌星影星的海报,
教会的宣传语,
亦或者是某家“阴阳怪气”的职责。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和平,那么的“正常”。
十字路口拐角处的旅店是二层建筑,也唯有此处是二层建筑。
褪色的墙皮,巨大阴影遮蔽着道路的老树……旅馆古老朴素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不过此时,这陈旧的旅馆换上了新装,门口热闹非凡,甚至还有人正用木材搭建篝火,想必晚上会有一场庆典派对。
路上行人不多,还好他们不像奥克蒙特的居民那么排外,李祖与神秘女人两个外乡人大摇大摆的走过,也未引起太多注意。
车站售票口。
“你去哪儿?”李祖转头对女人问道。
他能感兴趣的人,都不是正常人。
“……”女人没有回答。
李祖似乎早就料想到了对方的态度,耸了耸肩后边探头朝着售票窗口里面钻:“女士,去波士顿的车,谢谢。”
在疯子里能做到的如此绅士的,或许只有他和小丑了。
售票亭子里空间狭窄。
能放开一张桌子,再放一托盘的点心,和一个女人。
售票员是套着绿色套裙的中年妇女,态度冷硬。
“没有了”她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李祖那明显不属于本地人的面孔,说道:“三天后才有,最近两天都不会有车了”
“不去波士顿呢?”李祖再问,还扯出了一个微笑。
嗯,他微笑有多么“可爱”,但换来的只有女售票员的厌恶。
和平的小镇,给人的感觉就像走进了迪士尼童话。
刚经历过奥克蒙特与海上海难的李祖,可不会相信这个世界存在“喜剧收尾”的故事,即便有故事,那也一定是悲剧收尾。
这种建立在恐怖世界上的“乌托邦世界”,病态的,让李祖感到浑身不自在。
“不管你去哪儿,一辆车也没有”她回答道:“最近三天是镇子的庆典,司机都是有名的酒鬼,他们可不会离开自己的香槟半步!”
提到庆典,她也没有半分高兴。
像是在陈述一个迂腐,早该被舍弃的陋习。
“看来我们暂时被困在这里了”李祖转身,对身后的女人耸肩:“要在这里体验狂欢派对吗?说到狂欢,我其实有几个认识的人特别喜欢狂欢~”
“下一个小镇还有车”售票员主动的说,她似乎是不想让李祖这个外乡人,待在这里。
也可能单纯的是因为她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冷漠。
“多远?”神秘女人问。
“大概20英里?向东走……”售票员有些不确定,她似乎从未离开过小镇,对于隔壁镇的存在也只是道听途说。
“谢谢”冷淡的道谢后,神秘女人转身朝东走。
李祖可受不了乌托邦般的完美小镇,能离开,脚步都快了许多。
两人出了小镇,向东走。
女人一路上无视了李祖的故意同行,李祖似乎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偶尔不受控制的笑两声。
天黑的很快。
路边,草被风轻轻拂过,树叶也沙沙作响。
扛着大斧头,女人的体力消耗的也快。
她在路边休息,也第一次主动说话:“你见识过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李祖挑动着手杖,地面被扎出一个个小圆洞,以此来消遣心中的无聊。
“我在很多人身上见识过”女人的半张脸蒙住,看不清表情,不过能猜得出她的大概意思。
“人的大脑无法承受那些知识……”她为李祖的疯笑,找到了理由,似乎是一个众人皆知的理由。
“如果过度接受那些知识呢?”
“发狂!”她注视着李祖,很认真的说道:“然后是……死,你是我见过活的最久的可怜虫”
“……呵呵呵哈哈!”李祖忍不住笑起来:“抱歉,我不是想笑,我只是……控制不住!”
“欧洲最好的精神医生也无法治愈这种疾病”女人继续说道,她似乎早就对此见怪不怪,李祖也并非她第一个见到的疯笑怪人。
“我曾经调查过古籍文献,在一百多年以前,曾有一个教会存在。”
她也不隐藏,将自己所见所得娓娓道来:“那个教会的出现与消失都非常的神秘,而我只能根据遗失的文献调查到,教会曾经制造过一种神奇的药剂,可以治愈世界上一切疾病!”
说道治愈一切疾病时,她的眼神异常坚定。
她坚信这种药剂的存在。
“治愈一切的药剂?”李祖的声音提亮了几分。
他虽然不讨厌笑,不过该死的疯笑有时候可真的会毁掉人的心情。
“该启程了”女人扶着钢枪站起来,月光在前引路,淅淅索索的树叶则在后方被丢的越来越远。
女人身上有太多谜团。
譬如她没有具体目的地,却着急赶路。
譬如她能挥舞巨斧的力气,与纤细如维多利亚秘密模特们的身材。
比如她……不似正常人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