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烟……这名儿不好。”
“哦?那公子与奴家说说,究竟哪儿不好?”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挑开他的衣襟。
红衣公子低头瞥了眼她不安分的手,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略冷了几分,他嗤笑一声,猛的掐住女子的脖颈,声音却格外温柔道:“脏了本公子的耳朵,可不就是不好?”
女子不想他如此反复无常,满脸惊恐的看着他,直到快被掐断了气儿,那红衣公子才把她狠狠丢到地上。
“啧啧啧,唐小将军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温雅的男声响起,一个手持墨玉长笛的男人踏了进来,面容俊雅,眉目间皆潋滟着柔和风光,看起来分外多情。
唐临痕见来人是他,眼底阴霾更甚:“你来这儿做什么?”
男人也不睬他,只温柔地扶起了被唐临痕扔到地上的女子,拿过锦帕为她擦了擦额角的血迹,“瞧瞧这张漂亮的小脸儿,若是落了疤可怎么的好?”
他将锦帕搁到她手上,温柔道:“快下去包扎一下罢,本公子瞧着都不忍呢。”
赵含烟噙着泪朝他福了福身,紧忙跑了出去。
唐临痕早已不耐烦,“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子仍不睬他,自顾在他对面坐了,端起茶盏慵懒的饮茶。
“谢昀!”
见他发怒,唤做谢昀的男子这才正眼看了下唐临痕,微微笑道:“不过闲来无事,听说唐小将军在这儿,就过来找你吃吃茶。”
“那你慢用。”唐临痕被他气的窝火,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谢昀也不急,转了转指尖的墨玉长笛,声音慵懒:“先前唐老太君在世时,与将军府定下的婚约你是知道的罢。”
果然,唐临痕的正要出去的身影顿住了,“你究竟要说什么?”
“太子回城那日,你已然得罪了他,唐家与将军府又约有婚约。太子这边,断是没有机会的。今日清晨的事,你应当已有所耳闻。楚家那小美人向来手段歹毒如蛇蝎,她决定站太子,楚家无人敢反对。
楚家势力已明,唐家却迟迟没有动作,你既是唐门唯一的嫡子,这个时候,正是代表唐家表明立场的大好时机。”
墨玉长笛在谢昀的指尖转的飞快,唐临痕一直沉默着,似是在思考谢昀的话。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一声惊雷作响,唐临痕猛然清醒过来,他握了握拳,冷冷道:“我不会娶孙琳锦烨,唐家的事,也轮不到你谢二插手。”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楼。
谢昀手里转动的长笛停了下来,一双多情的眼眸仍微微弯着,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后也起身离开。
他们走后,赵含烟重新回到小竹楼里,她坐到软榻上,望着刚才男子给她的那方帕子,帕角清晰可见的绣着一个“昀”字。
“昀……”她轻轻念出声,指尖在帕角来回摩挲,不知不觉间,便红透了柔弱的小脸。
此时皇城外的寒蝉寺里,眉目慈蔼的老和尚站在佛塔顶层,望着窗外随惊雷而骤然下起的暴雨,满是褶皱的眼角出现一抹凝重:“天露异象,必有灾殃。”
这秋夜惊雷,怕是来得不吉啊……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间便已入冬。楚令昭整日在府中待着,不是处理堆积如山的家族事务,便是兵法史书一本接一本的看着。
许是这段时日过得太过单调乏味,少女倒也越发惫懒起来。
这日难得阳光明媚,楚令昭在城中坐马车转了半日,本想着回府,却听到附近东门传来冷箭射过的声音。
她左右今日不忙,便吩咐了车夫驾车去看看。
楚令昭扶着阿栀的手缓缓下了马车,见处处拥挤人声鼎沸,便先进了一旁的酒楼。
少女挑了二楼靠窗的雅座,叫了两壶热酒茶食,朝窗下望去。
街上十几个禁军拔剑指着一个方向,顺着看去,谢昀一脸挑衅地站在一个娇俏姑娘的身后,正无所顾忌地朝对面说着什么。
对面,唐临痕脸色黑沉沉的不说话。
阿栀问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后,进到雅座跟少女解释道:
“这谢二公子不知为何突然结交上了唐家的一位小姐,只是他勾搭谁不好,偏要去勾搭唐矜,那可是唐小将军的嫡亲妹妹。今儿也不知这谢二公子跟唐小姐说了些什么,竟将人一道拐出了皇城。”
“原也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可偏偏在回城时碰上了刚带兵从演武场出来的唐小将军,二人被逮了个正着。唐小将军是个暴脾气的,直接叫禁军去捆了谢二公子,但唐小姐偏又不许,兄妹正对峙着呢。”
“因着这三位身份都不简单,禁军夹在中间,其实也很难做的。”
少女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我瞧着,分明是谢昀拉拢唐临痕那厮不成,这才打起人家嫡亲妹妹的主意,啧,唐临痕不气才怪。”
就在这时,红衣少女策马而来,身后持刀府卫将人群轰散,为她让出路来。
谢昀站在唐矜身后,偏头看清来人,朝她点了点头,便算作打招呼了。孙琳锦烨极为不爽的瞥了眼唐临痕,正要跟谢昀说些什么。
唐临痕看到孙琳锦烨脸色也差了不少,他冷着脸唤了唐矜几声,唐矜却拽紧了谢昀死活不理他。
许是巧合,唐临痕分外窝火地抱剑望天,却正好看见了神色巴不得天下大乱似的楚令昭,他当即认出了她,见少女笑吟吟的倚在二楼雅座的窗边,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楚令昭:“……”
唐临痕拿她撒什么气?!
又不是她勾搭的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