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悠然的坐在甄府前院的次座上,然后接受着各色人等的问安,对于前院大门处的吵闹则装做根本没注意到,反是那些来的宾客很多人都投去了目光。【△網w ww.Ai Qu xs.】
而袁云之所以坐在次座,就是因为今晚是曹冲的场子,且是以他的名义发放的邀请,这些虽然直到宾客上门了才会告知,但是既然是曹冲的名义,那么这些来参加宴会的人就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谁不知道曹冲是曹操最疼爱的一个儿子,跟这位曹氏小主人搞好关系,那绝对是一件更加快意的事情,现在很多人却都在心中暗暗后悔,都觉得自己怎么就没准备一些孩子喜欢的东西,现在连个拍马的借口都没了。
甄府前院宴请宾客,女眷自然是不方便出席的,但是独独甄姜除外,她从来就没理会过什么礼法,所以此刻也让下人给安排而来位置,就这么坐在了袁云的下手位置。
甄姜既然如此了,甄宓哪里能够安心,于是也不顾什么礼法了,硬是坐在了袁云的身侧,还故意隔在了两人中间,只要自己的姐姐甄姜探过头来,保证甄宓就会接上去。
袁云对于什么封建礼法更是无所谓,甄宓在边上伺候着,他反而开心不已,尤其这个老婆坐在身侧,就可以将那个麻烦的甄姜隔绝开,简直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了。
这会袁云的心思也不在两个女人身上,而是悄悄的在注意着大门口的位置,直到见曹冲唤侍卫出去拿人了,他才彻底安稳了下来,今晚那位陈家的长子估计是要倒大霉了。
正在袁云放心下来的时候,石沉屁颠颠的跑了过来,然后在耳边低声道:“陈家弄了好多人在甄府周围,还都换了闲汉的打扮,小六刚才一路盯梢过来,觉得这批人肯定是今晚要来找事的。”
说到这,石沉稍微停顿了下,因为另一侧的甄姜正在对他抛媚眼,直把这货迷的差点丢魂,毕竟甄姜的美貌不差甄宓多少,加之她一身的狐媚子模样,确实对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哎呦!”石沉突然低喝一声,因为膝盖处已经被袁云用折扇狠狠击打了一下,等到他缓过劲来,才嘿嘿笑着接道:“主公,不如小的带些人手去把那些陈家的人作了,反正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作了也是白作。”
袁云再次皱了皱眉,道:“今晚我们不要参与,都交给曹冲那个小家伙好了,这可是我今天交给他的课业,他完成不了就一月不能吃猪蹄膀,你要是参乎进去害他没完成,后果我可不管。”
石沉撇了撇嘴,疑惑道:“曹冲公子还没满十岁呢,这般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主公是不是轻慢了?”
袁云斜着看了下石沉,然后不悦的回道:“谁在洛阳时被曹冲折腾的死去活来,你石沉可有一次胜过他的,可不要小瞧了少年人,否则吃亏的必然是你。”
石沉闻言立刻浑身一哆嗦,洛阳被曹冲折磨的回忆瞬间涌了出来,只让他感觉背脊无比发凉。
等到石沉终于好过一些了,马上就看向了大门位置,现在他已经开始替那个陈家的长子陈孝惋惜了,今天给曹冲抓了跟正着,这还不要将他折腾死啊,可怜的。
曹冲见陈孝被自己的护卫绑去了偏院,于是蹦蹦跳跳的来到了袁云的身侧,马上就抓起了桌几上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后才笑着说道:“姐夫,这陈孝是要死的还是活的?”
袁云将装糕点的盒子向着远处推了下,免得再给曹冲抓到,他那爪子全是黑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刚才在门口玩泥巴,为了自己的胃口考虑,不能再损失任何一块糕点。
糕点推去了一边,见曹冲撅了撅嘴,袁云才嘴角带笑的回道:“都说这整件事情交个你处理,你要如何对付那陈孝,我可不管不着,可是你就抓了一个小小的陈孝,就这么志得意满的,实在有够丢人的,换了是小艾来,他一定思量的更加周全。”
曹冲一听袁云褒邓艾而贬自己,顿时非常生气的跺了跺脚,然后拍着胸口道:“一个陈孝如何能满足小爷的胃口,不把他们家整得鸡飞狗跳,我就不是曹冲。”
见曹冲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袁云的笑意就更浓了,还是年岁轻啊,一个小小的激将就让对方上套了,看来以后自己这几个学生要多骗骗才成,这样才有免疫力。
甄宓这时刚打发了自己的姐姐甄姜,见曹冲来了又走,就对着袁云问道:“你让小冲在做什么,为何他这般激动?”
袁云见左右无人,于是低声回道:“我准备把甄氏弄成中山最大的氏族,没人再敢与你们一较长短。”
甄宓立刻好像明白了什么,马上接话道:“袁郎是打算让小冲去对付陈家?”
还未等袁云回答,就听甄宓又接道:“好啊,这样不行弄不死陈家那些夯货,小冲就是个急性子,肯定会把陈家掀个底朝天,我们就坐等看好戏,最好能在中间捞点好处,那就完美无瑕了。”
袁云瞬间嘴角抽动了下,打从认识甄宓开始,就知道这个小妮子是个有便宜绝对不会放过的主,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如今都是人妇了,还是这般的喜欢占小便宜,也不知道她是少女初心,还是股子里就是个小市民。
“妾身姜在这里谢过侯爷哩,您这般替我们甄氏费尽心思,妾身还真不知道如何感谢哩,不如……”
“不如给屁,你给我老实些,虽然现在甄氏我做不了主,但是我家后宅的事情我还是说了算的,你要是敢半夜摸来,我就让护卫丢你出去!”甄宓没等她的姐姐甄姜把话说完,就直接堵住了对方的嘴。
只是甄姜依然是满脸的笑意,对甄宓的威胁根本就不当回事,还在不断的拿眼睛瞟袁云,直把袁云看得浑身起鸡皮,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总之面对这个妖媚的女人时,袁云就感觉自己的五观已经不正了。
很快曹冲就从大门处又走了回来,然后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主座之上,这才对着满院的宾客高声道:“诸公今日来参加我曹冲的宴会,我曹冲十分欢喜,各位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曹氏帮助的,尽管差人给我送书信就是,能帮的我自然会替你们做主。”
袁云一听曹冲这话,就觉得说的有些过了,这等于是给在场的很多人提供了一个大便利,要知道曹氏如今可是北方四州的新主人,曹氏的公子肯说这句话,等于是给在座的所有人背书了。
果然,曹冲话才结束,满院的宾客都大喜过望,人人举杯大拍马屁,直把曹冲乐得见牙不见眼。
袁云看着如此得意的曹冲,心里暗叹,还是那句话,太年轻了,别人吹捧几句就忘乎所以了,这样如何能行?
可是当袁云正要奉劝曹冲几句时,却见曹冲在座位上对他挤了挤眼,这顿时让袁云心中一乐,看来眼前的小子是有后招啊,这才敢把如此答话说出来。
不多时,见满院的宾客稍微安静了些,曹冲才笑呵呵的说道:“诸公今日都是我曹冲的座上宾,你们也很给我们曹氏面子,可是有些不长眼的却要来捣乱,看来是不怎么把我们曹氏当回事啊。”
此话一出,全场立刻鸦雀无声,人人都一脸的疑惑,心中不断的在盘算着,怎么会有如此愚蠢之人,难道真的是吃屎长大的不成?
在众人疑惑时,曹冲又接道:“这不长眼的就是陈家的长子陈孝,刚才我曹冲作为今晚的东道,出于礼仪在门口迎客,这位陈孝可是厉害了,上来就要让人揍我,还说要往死里揍,这口气我曹冲焉能咽下去。”
现在所有人都愣住了,陈家可是中山的大族,怎么会如此糊涂,难道他们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可以跟曹操抗衡了?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很快就有几人站了出来,然后大骂陈家的不是,并且述说其过去经常被陈家欺负的事情,什么水利被占,什么土地被夺,甚至还有说老婆被抢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缺心眼的。
有这几人站出来述说陈氏的罪状,很快就有更多人站出来了,所谓树倒众人推,大家自然都打着同样的算盘,陈家要是被扳倒了,那么陈家空出来的各种行当与土地可是偌大的一笔财富,这要是大家分分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于是很快的功夫,有人就提来了笔墨,甚至还准备好了上好的绸缎,这就开始了联名上书,大家一起写上了陈氏的种种大罪,然后分别署名,全部都是一副要正义凌然的神色。
袁云此刻嘴巴都看歪了,曹冲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对这些人的心理把握倒是十分到位,知道用利益驱使他们为己所用,所以才会一开始就给所有人画了个大饼,好让这些人彻底站出来打压陈家。
曹冲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少年天才的名号,确实实至名归。
想到这,袁云不由得在座位上给曹冲竖了个大拇指,只把主座上的曹冲乐得快疯魔了,因为袁云很少这般夸奖他的,所以他心中立刻膨胀了几分,暗暗发誓必须把陈家这个毒瘤给拔除了不可。
等到所有人都在陈氏罪状上签完名了,曹冲才挺着小小的胸膛,然后大手一挥将那罪状拿了起来,边看边不住叹息,甚是偶尔还会暴喝几声,只是他人小嗓音也小,即便是暴喝也没什么威慑力。
良久,曹冲终于算是看完了那些罪状,这才愤愤的往桌子上一拍,然后对着身边的侍卫喝道:“如此狗才竟然是这般的祸害,中山由此大虫当立刻拔除了才是,尔等听令,我命你们速速将陈氏的家主抓获归案,然后交于中山的官府审问。”
那几个侍卫对曹冲的话从来是执行到底的,所以接了命令后立刻凶神恶煞的就奔出了大院,很快马匹的嘶鸣就传了回来了。
“敢情连马匹都事先准备好了,这可是一大败笔啊,这样一来不就等于承认你曹冲是早有预谋了吗?还是太年轻。”袁云最后下了一个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