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笙抬起头,把手从茶杯上拿下,看不出喜怒的眼睛正看看着小甜,“醒了?”声音平静无波,语气清冷。
“师傅...”小甜不禁有一丝委屈,鼻音有些哽咽的和师傅说道。
“咚咚。”两下敲门声,鸣克念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走到郁笙旁边,“放下吧。”
鸣克念转身离开了屋子,视线没在小甜处做过停留,仿佛那里没有人一样。
“还能起来吗?”
小甜可怜巴巴的摇摇头。
郁笙轻叹一口气,拿起碗走向了床边,从上而下的俯视着小甜,“下次不要再胡闹,这是教训。”
“嗯嗯,只要师傅不生我的气,小甜再也不了。”小甜拼命的点头,眼角一下子盈满了晶莹。
郁笙轻撩白色的长衫,坐到了床沿,拿起勺子轻舀了一勺米粥,喂小甜慢慢的吃下。
回到房间的鸣克念坐在桌子边,抽出剑轻轻的擦拭着。
陆九通好奇的凑过来,“你干嘛去了?”
鸣克念没有出声,并不打算说话。
陆九通挪了挪越加肥胖的身体,看着鸣克念手里的动作,开始找话,“你说咱们同时进的师门,怎么你就那么进步神速呢,说我是你大师兄,可我这剑艺还是你最厉害。”
低头忽然发现,“哎,这你这手怎么了?”陆九通瞪眼看着鸣克念手背的红肿。
“没事。”鸣克念快速的把剑收起,推门而去。
鸣克念来到客栈后的一隅湖边,站在垂柳下,清风扬起他的衣角,一言不发的看着湖面,眼神悠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师傅,这粥可真好吃,特别软烂,还一点都不烫。”
“哼,还是病的轻,这么快就又开始油嘴滑舌。”
“才没有,真的,以我对美食的造诣,这绝对是是一碗好粥,这客栈的厨子哪找来的,技艺不错啊。”
郁笙的眼神顿了顿,没有说话,起身把粥碗放回了桌子上。
“好了就赶紧起来,找你师兄问问带你去你的房间,不许再生事。”
“好的师傅!”小甜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师傅,那我可走了。”小甜不情愿的起身,走到门口,幽怨的眼神看着郁笙,在门口徘徊。
看着师傅连头都没有抬,只顾着低头看书,小甜怏怏的转身离去。
来到走廊的小甜,一眼便看见了楼下湖边的鸣克念,“师兄,师兄!”
鸣克念从记忆中回神,看着楼上召唤着自己的小甜。
不知不觉间,小甜已经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楼台上的她是那么的剔透玲珑,清新可人。记忆中的那个小丫头,梳着羊角辫的样子,却也仍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
打断了思绪,鸣克念很快的来到楼上,“怎么了?”
“师兄,你早发现我了,非得看人家那么惨,才现身,你也太狠心了。”小甜忍不住埋怨。
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似乎只剩下了同门情谊,师兄成了她常唤自己的名字,那年冬天,那几日的相处,似乎也只有他还年年不忘,鸣克念收起了眼里的失落。
鸣克念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好点了吗?”
“还知道关心人家呀,看着人家都晕倒了才来,哼。我房间在哪儿?”
鸣克念转身带她来到了房间,指了指。
“我还饿,给我弄点好吃的,我要吃烧鸡,快点啊!”说着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鸣克念看着关上的房门,低头,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一定会给她送吃的呢?可她的以为却没丝毫没有错,暗自摇摇头,还是先把她要的东西买来吧。
不一会,屋子里的小甜坐在桌边,大口吃着烧鸡,“师兄啊,不是我说,你这功夫真是好,这才多一会啊,你就把烧鸡给我弄来了,还有热乎气呢,你师妹我原谅你了啊!”说着咬了一大口,肉丝还挂在嘴边。
看着嘴巴和手油乎乎的小甜,鸣克念的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递来一片方巾,给她擦拭。
“嗯嗯,先放那儿,一会用!”小甜又喝了一口粥,别说这师兄少言寡语的还挺细心的,买烧鸡还附带碗粥,正好免得她噎的慌。
“师兄,你们在儿这住了好几天,怎么还不走啊,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啊!”
“在等昆衡派的人,他们有事情耽搁,应该这两天就会到达,所以...”
“所以什么?”小甜看着没有把话说完的鸣克念。
“没什么。”他不想解释,为什么不早早出现,而是因为师父的命令,正因为昆衡派的人来到之后,他们就会立即启程,所以务必在他们到达前就把小甜带上,让她误会自己其实不算什么,他从来都不介意。
小甜无所谓的继续和食物奋战,她就是喜欢吃好的,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总要我食物发愁的缘故吧,所以现在格外珍惜食物。
“师兄,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鸣克念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摇头,他真的没有太过留意。
“晚上一起啊,师傅不会介意的!”
师傅?鸣克念看着小甜,师傅为什么要介意呢?小甜心里,师傅才是最重要的人吧。鸣克念苦笑。
夜幕低垂,小甜偷偷的走出房间,来到鸣克念的房门口,轻轻敲了一下。
很快,鸣克念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甜往房间瞄了一眼,看见在床上翻身大睡的陆九通,捂着嘴笑了笑,和鸣克念一起下了楼。
隔壁房间的郁笙陡然间睁开了眼睛,复又闭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自己的徒弟溜出去并不伤大雅,他提醒自己没有理由阻拦,这是好事,不必介意二人的偷偷出行,继续翻身而睡。
鸣克念把粥端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忽略他手背的红色,这粥怕是自己这个二徒弟熬得吧。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个二徒弟对师妹是存了想法的,如果两人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对这两徒弟都尤为的喜爱,鸣克念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出类拔萃的逸群之才,他非常珍视这样一个孩子,将来他的衣钵自己是属意传给他的。小甜更是不必说,她对于自己的撒娇和粘腻,虽说为其父的感觉有些过,却让他颇有一种超出年龄的依赖感,倍感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