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厅方方正正,装饰一如外面般简洁,但却有些精致的装饰略为点缀,素雅却不单调。
地上已经放上了摆好食物的桌子。顺着羽陵霁的指引,小甜便坐了下来,一脸的正凛然目视着前方,丝毫没有大家小姐的端庄温婉,更没有与外男见面的娇羞矜持,仿若一副来和人谈判的架势。
“颜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我爹是谁。”必要时候必须拼一波爹了,他万一拿身份压自己,也只盼着自家老爹的名声官位可以替自己抵挡一二,还能让他稍微手下留点情。
羽陵霁看着小甜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强压下了嘴角的笑意。
“颜大人,确是我朝之肱骨,更是我等后辈所要效仿学习的典范。”
小甜挺了挺肩膀,你知道便好。
“不知道羽公子今天请我来有什么事吗?”
“上次夜宴羽某便已经注意了颜姑娘...”
注意什么注意,这是故意提醒要挟我,小甜皱了皱眉头。
“那日实在是事出突然,想必颜姑娘也是担心自己的闺中好友,无心赏荷,今日便冒昧邀请颜姑娘同在下一同欣赏下这晚湖的睡莲。”
担心好友?你是提醒让我担心自己吧。
“不知颜姑娘意下如何?”
小甜仍自顾自的在那里碎碎念,并没有注意到羽陵霁的问题。
“颜姑娘?”
“小甜?”
“干嘛!?”小甜蒙地回过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羽陵霁正认真的看着自己,小甜的眼神闪了闪,快速的转过了头。
“嗯。”小甜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楚他的脸,是那么的好看,竟让她有些微微的慌乱。
“先吃些东西吧,一会便要到了。”羽陵霁温柔的说道,小甜没有感到任何的攻击性,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小甜渐渐的安稳了下来。
两人一阵沉默,谁也没开口说话。
羽陵霁也有没有想到自己竟会看她出了神,对于悔婚的上官紫衣,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曾经留意过,毕竟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心里总是会在意。
他不能说她伤他至深,但的确自己对感情之事有了新的认知,上官紫衣有一句话的确触动了他,人生在世,确实应该寻找一个心仪之人共度余生,所以退婚后,他并未曾过多的憎恨于她,就当做自己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那日夜宴,心思缜密的自己,轻易的便看到了她,坐在了女宾的第二排,很隐蔽的样子,一直低垂着脑袋,她其实自己可能不知道,别人都正襟危坐,只有她低着头,其实会比较明显。
后来,她更是让她的贴身侍女离去,他才是真正的开始注意她。这样的场合,贴身的家奴自是不会轻易离去,避免反生什么意外。
所以,他才会派秦墨出去看看,果真另有发现,那个丫鬟竟然蒙起丝巾,和一个侍女交代着什么,并把她支走偷换了其中一碗汤羹。
秦墨给自己的是一个香包,正是那日出去的那个小丫头的,她其实蛮胆大心细,根本没有掉落任何东西,只不过秦墨作为职业习惯,还是不经意的偷偷摘取了她的香包,留作证据。
他从未有过想要要挟的意思,尤其是这个人是她,她甚至想好了如果败露,如何去帮助她,只因为,他真的觉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丫头。
她似乎很喜欢吃东西,但又很挑剔,喜欢的她便多夹几筷子,不喜欢的更是面露嫌弃,不再伸手。
布菜的位置大家都是一样的,他大概知道她吃的是哪几样,发现竟是果真较之其他有些许的胜算,于是更是留意起了她。可是他没想到,这丫头远比表现的那般低调更为有心思。
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大胆,在这样的宴会上算计上官紫衣,仅因为为了维护那个上官红叶,他倒是颇有些意外,看着柔弱竟有如此的胆量。
对于上官紫衣,她并未向其他姑娘一样,或是对上官紫衣流露出羡慕嫉妒,更甚者有着厌恶,她似乎非常淡漠。但相比于上官紫衣,她更关注的是那个上官家的二姑娘,这大概就是她出手的原因。
羽陵霁停下了自己的思绪,看向了小甜,“东西还合胃口吗?”淡淡的问道。
小甜这才留意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竟是一直吃了许多。
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实在是桌上的东西太过好吃,都是她爱吃的食物,甚至还有那日夜宴祁凤漓亲点的那道桂花莲藕。
感到了小甜的放松,羽陵霁轻轻的问出了口,“不知在下冒昧,可以向姑娘询问一件事情吗?”
“是那晚的事吗?”
羽陵霁点了点头。
小甜放下手里的筷子,慢慢得开了口。
她看得出他没有恶意,更何况这个人有可能会是自己共度一生的伴侣,她的直觉可以告诉他,甚至信任他。
“上官红叶是我的好友,性格乖巧,只是姐姐她姐姐的性子,你也应该有所了解。”
羽陵霁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我从没有抹黑她的意思,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受到伤害而已。”她实在不知道这羽陵霁对上官紫衣是否还有情,她可不敢轻易诋毁。
“我知道,否则,你也不会让你的丫头,把那碗热汤换成了正常的温度。”
“嗯,她应该没想到那碗汤温度已经降低,所以真的以为自己被热水灼伤,才会叫的那么惨烈吧。”
“那香气呢?”
“那香味只是之前上官紫衣的人在和她交待是说的如何区分她和红叶,那丫鬟便记下了。所以那晚让小秋冒充她的人,再次和那侍女见面,把之前的事说的丝毫不差,和她说计划有变,她便也信了。”
“计划便是烫伤自己?”
“嗯,这样才可以斩草除根,比单纯的伤害她的身体更有效。那侍女她本就胆小怕事,慌乱中也没有起疑。事情发生后,她唯一没有说出口的就是这个,她有家人要救,自然是希望手里还有一些筹码。即使说出来,也不怕,毕竟都是他们二人的事,与我有何干。”
“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