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轻笑,“怎么,我父亲没告诉你他的打算嘛?”
羽陵霁看着面色突然转变的小甜,眼皮动了动,感到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小甜幸得有父母怜爱,最近这一幕幕变故,父亲深知一切皆是浮云,变幻不可测,唯有家人才会是永恒不变的依靠。”
小甜的唇角轻轻地扬起,逼视着羽陵霁,“父母特允我终身留守颜家,侍奉双亲左右,永不离弃。”
“你说,我怎么还会嫁人呢?”
羽陵霁张了张嘴,这真是碰到了棘手的问题,他料想到把小甜哄好定时要花费一番波折,可这小丫头竟是这般的有主意。
羽陵霁松开了握着小甜胳膊的双手,“你,真的这么想...”
“不然,你以为呢。”
羽陵霁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无助的看向别处,抿了抿唇,“是我不对,如若不是我...”
羽陵霁点了点头,“我懂,我都懂。”踉跄的起身,似回忆般的看向窗外。
“我以为我是幸运的,是我不知好歹,是我自作自受!呵...”
说完,羽陵霁冲出了门外。
小甜的手紧紧的攥了攥,然后放开,坐在床边一副怅然若失。
“小姐...”小秋看到羽陵霁走后,慢慢地走了进来。
“那个,秦墨...”
“嗯,他们都已经安全,你可以放心了。”
小秋高兴的站在那里,却看到自己的小姐面色如水的走了出去。
“呼”地一阵晚风轻拂,小甜额前的发丝悠悠的扬起,神绪也清醒了许多,悠远的看着远方,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终于,他没事,终于,还是要面对自己的命运,小甜苦笑,还好,比起原主上辈子,还算不错是吗,起码还留着一个好名声,对不起,只能再次拖累父母,希望二老不要对女儿失望。
小甜转过身,向父母的房间走去,她要去看看他们,不要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主子。”秦墨看着自己主人面色阴沉的走了回来,也颇感诧异,他本以为...
“你先出去吧。”
“是。”
秦墨转过身,便听到自己主人说道,“多去看看那个叫小秋的丫鬟吧。”
回身时,羽陵霁已经进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起,小甜又恢复了刚到了这里时候那样的日子,每日往厨房跑,给家人做着一个又一个美味。看着表面无异,但小秋知道,每日夜里,小姐都要半夜才会睡着,大多数的时间里,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空洞的看向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天已经入了秋,恍然间半个月的光景过去,小甜正抱着三个梨子,往厨房走去。
小秋本是要用提篮给她拿着,可小甜非要自己固执的抱着,只有小甜自己知道,她实在不想闲下来,否则便都是羽陵霁的身影。抱着这几个容易掉的玩意儿,比较好集中精神。
“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过去。”
小甜沉静的坐在那里,瞪着盅里的梨子熟透。
“噗噗。”滚烫的水花从边缘逸出,一不留神,火有些大,小甜连忙起身,想去拿抹布。
一只手递了过来,小甜回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羽陵霁。
小甜的眼神顿了顿,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接过抹布,“谢谢。”
把盅盏取下放到一旁,蹲下身子,把柴火挑出来一些,又把盅盏重新放了上去,出了厨房。
两人站在门口,小甜并不知要说些什么,这一次她似乎有些疲累,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消极的对待这里的一切是否正确,但她真的需要休息,她想好好地静静,独处一段时光,或许一切便会豁然开朗。
羽陵霁站在小甜的身侧,他已经十几日没见过小甜,但却从未间断的从秦墨口中的得知小甜的消息。他知道,她过得不好,他终于把一切安排妥当,今日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
“你,好吗?”
“嗯,不错。每日里和这些打着交道,简单纯粹。”
“我,来帮你。”
小甜转过身淡淡的笑着,眼里有着更胜从前的从容平静,“好。”
谁也未曾那日之事,羽陵霁帮忙把梨水端出来,一起送到了颜父颜母那里。
“送进去吧,我就不去了,让父亲母亲趁热喝,舒润的效果会好一些。”
小甜把东西直接给了刘嬷嬷,并未进屋里去。
“你,不进去吗?”羽陵霁问。
小甜摇摇头,转身就走,“父母也需要独处的时间,现下这样很好,一家人同在屋檐下,如果总在他们面前出现,怕会惹她们难过,想起不好的事情。”
羽陵霁低着头,仍旧默默的跟在后面。
“你真的就希望我们永远这样?你打算总是这样对我吗?”
“我如何对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答应了好好陪在他们身边,自是会说到做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知道何为重要,何为必要。对于其他的,我不想为了其他人再做无谓的尝试,也许不值得呢,你说对吗?”
小甜淡淡的说道,但言语里的冰冷和绝望,让羽陵霁心惊,这比那日的她更让他心慌。他好后悔,当时为什么要走,就应该无论她说什么都应该死皮赖脸的缠着她,他不知道他做的最后努力是否能够挽回,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如果我入赘,你还会这么消极吗?”
小甜惊诧的看着羽陵霁,她到底听到了什么,是她想的那样吗?
羽陵霁走上前,定定的看着小甜,“我知道一切怪我,是我太过自负,以为一切都可以挽回,不是所有事情,靠三言两语便可转圜。”
羽陵霁轻轻地拉起小甜的手,“我这就去和颜大人说明,亲事如期举行,你可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小甜,我知道在你我这段感情里,是我先招惹了你,却让你一人陷入其中,以后的以后,让我把未做到的通通偿还给你好吗?”
小甜的眼睛慢慢地流出泪水,羽陵霁揽过小甜,让她在自己的肩膀哭泣。
“谢谢你,对不起,对不起...”
小甜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泪水打湿了羽陵霁的肩头,她真的太累了,她想好好的在这个人的怀中休息,求求你,再让自己放纵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