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一个蛮横的男孩儿的声音在花园里响起,对着前面的一个小丫鬟叫道。
小甜翻了个白眼,转脸露出了假笑,看着身后的玉面团子,叹了口气,还真是小气。
“女婢给二少爷请安,不知有何吩咐。”
“你大胆,竟然敢偷吃府里的东西。是没给你膳食吗?竟然去偷,真是辱没了我章家的门风。”
小甜低头暗道,辱个破门风,我又不是你章家的什么人,从小就这么迂腐,活该一辈子当个破书生的命,没前途。
被小甜腹诽的这位是章楚淇,大幽朝户部尚书章之夏的幼子,他还有长子章承锦和独女章如英,母亲魏氏,也是大幽朝护国将军魏正刚的独女。
上辈子,章如英和丞相的独女柳安歌并称“双绝”。二位各站一才一貌。
还真不是章如英长得多丑,相反,人家浸润书海多年,偏还有一张莲花仙子之姿,身静体闲,更有一翻风韵,可惜这份端庄的美貌,遇到了芳菲妩媚,光艳逼人的柳安歌,就是显得暗淡了许多。
二人都是皇帝和皇后属意的太子妃人选,选妃这种事,自然是皇后涉足的多一些,她当然是更喜欢沉稳大气的章如英,在自己举办的赏花宴上,她也清楚的感到了自家儿子,对她的在意。
可万万没有料到,皇帝竟会插手了此事,亲自下旨封柳安歌为太子正妃。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竟然完全查不出来,她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封了章如英为太子侧妃,两人同天入府。皇帝知道后,也并没有反对,只是脸色的确有一些难看。
章之夏从未期盼过利用自己女儿的高嫁谋取任何福利,可是,却也万万没有想到,女儿出嫁后,章府竟会受到一系列莫名的打击,仿佛有备而来。
章如英出嫁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回门的日子,只看到了愁容满面的母亲和自己的幼弟。
原来一大早,官府就来人把父亲抓走,怀疑他和一桩贪污案有关,哥哥已经出门去走动。
父亲一生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廉洁正身克己奉公,何来贪污之说。章如英火速回到府中,等着太子的归来,可是太子陪着柳安歌回府,直到傍晚才回来,冒着被正妃嫉恨的危险,章如英守在门外,终是见到了太子,把父亲的事情告知了他,太子听罢,只是让她回去,便又回了柳安歌的房间。
两个月,太子夜夜宿在太子妃处,章如英度日如年,深感自己的无用,不能帮上父亲的忙,但此时,太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告诉自己父亲已经回了府,可以回家一见。
章如英根本没有仔细去看太子的表情,感情之事,她本就随行淡然,出嫁之前,她就做好了被弃置的准备,太子这些天的态度,她不能说不在乎,但是却不足以达到其家人对她的影响。
章如英火速回了家,看到两月不见的父亲,骨瘦如柴,身上的伤痕也已经结痂,顿时泪如雨下。
哥哥章承锦亲眼见父亲所受之苦,虽然已经洗清了不白之冤,但是对朝廷是心存怨怼,一怒之下,在当年的秋试中,更是一纸数落了朝廷的数条罪状。皇帝勃然大怒,不仅降了章之夏的职位,说他教子无方,更是不允许章承锦再参加科举。
父亲闻讯后,虽有遗憾心伤,但也感到庆幸,如此皇朝,不为其奉命,亦是好事。毕竟女儿已嫁入皇室,章之夏很想借此告老还乡,但仍是忍气吞声,为了给章如英一个后盾,继续做了几年的官位,期间职位也有升降,但直到离职前,从未再达到过尚书之职。
章承锦更是在此事后,离家出走,游历各色名山大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再归来时,已经是几年以后。
再说章楚淇,家里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他还是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但是敏感的他,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尤其,家中再也见不到疼爱自己的兄长,母亲更是常常抑郁寡欢,只有看到自己才会有些喜色,但又仿佛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他知道,母亲同样想自己的哥哥。
从此,章楚淇变得内向寡言,亦不在去学院读书,每日在中陪伴母亲,自学成才,终是几年后,自己开启了私塾,为平民百姓的稚童教书,彼时的章之夏也已经退了下来,在书院当一个教书先生,一家人相濡以沫,平淡的过着日子,亦是安定满足。
“少爷,女婢吃都吃了,难道您还让奴婢吐出来不成?”说着小甜,“喔!”的大口恶心了一下,仿佛要从嘴里往外涂东西。
章楚淇看到立刻推了几步,“粗俗!”捂着嘴巴就离开。
“切。”小甜抬头笑看着早就没影的章楚淇,轻笑出声。
小甜抬头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色,心道,这家人的好日子,也快是要到头了,今夜正是赏花宴的那日,一切便从那日开始,都在慢慢的改变。希望这个小子,能这么肆意的多过几天吧。
小甜这原身,上辈子也是个小丫头,不过不是章府的丫鬟,十分巧合的是柳安歌的一个小婢,因为去的时候年纪小,只是看些下等的活,柳安歌入了太子府,她也一直在厨房和柴房打杂,后来年龄大的丫鬟们嫁的嫁,走的走,只有她还在。
太子登机,柳安歌当了皇后,她自是也跟着入了宫,旁人都说她运气好,这点怎么说,她得承认,如果不是运气好,她怕是早死了一千回一万回。
那柳安歌不仅脾气暴躁,善妒易怒,更是以折磨下人为乐,仿佛只有别人痛苦,她才会满足痛快。
早些年,她不经常在柳安歌面前出现,可是入了宫,她成了近身的丫鬟,她的好运到此结束,最为关键的,她发现了柳安歌和老皇帝的苟且。
她只是无意间听到了柳安歌和自己的母亲回忆当年的事,说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那老皇帝越老,越好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