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她收了吗?”章楚淇看着回来的贾丁。
“收了,少爷给的东西,她还敢不要?”章楚淇立刻瞪着贾丁。
贾丁笑嘻嘻的说道,“奴才客气着呢,你放心吧,没吓着她。”
章楚淇伸手点了点贾丁,便进了屋子,回身时,脸上露出一抹微微的笑容,希望她也喜欢自己的食物。
晚膳时,一家人坐在了一起,毕竟是家里的大事。
贾之夏叹了口气,“皇室不同于平常百姓之家,这其中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与难言之隐,你要有所准备。太子他,信你,爱你,是你之福,厌之,弃之,亦是你之幸。日后出嫁后,太子便是你唯一的天,无论何时都要相信他,和他相濡以沫,尊重他的人,更要包容他的正妃和其他妾室,莫要吵闹冷漠,让他时刻都感受到,背后有你的支持,这一纸婚约,如今将你和他绑在一起,便一定要做好你该做的,尽好你该尽的责。为父知道为难你,但更相信你熟读诗书这么多年,其中的道理,你自是懂得,为父只愿你做一个贤妻良母,其他无用多虑。”
说着,举起了杯子,喝尽了杯中的酒。
章承锦也低头沉默不语。
章楚淇看着母亲魏氏竟在饭桌上,偷偷抹起了眼泪,姐姐的面色也丝毫不见出嫁的欢喜,章楚淇这才渐渐才明白,原来,这桩婚事,并不是一件让全家人高兴的事。
“父亲,母亲,你们快尝尝这个,孩儿刚刚吃过,很好吃。”章楚淇欢快的说道,想要调节桌上的气氛。
“是吗?那母亲尝尝。”魏氏也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女儿出嫁,应该开心才对,她不应该给女儿如此这般的压力和负面情绪。
“嗯!果然好吃!”魏氏突然面露喜色道。
章父夹起一块,放到嘴里,也点了点头。“的确是很有新意,以前并未有过这种做法吧?”
“是呀是呀,这道菜一上来,就让孩儿眼前一亮,吃起来,果真没让人失望。”
“听说,厨房前几日不是新来个丫鬟?”章承锦在一旁默默的说道。
“对的,对的,弟弟觉得,也一定是她做的。”
魏氏点了点头,“难怪这几日的膳食,莫名觉得比平日里更是开胃了不少,看来,这次丫鬟真是买的很对。”
“的确,女儿也发觉,每日的膳食里有些许易于女子的食材,这丫鬟很用心。”
“听你们这么说,为父都想见见她了。”
“不要,不要,她会害羞的?”
“你怎么知道?听你这话,怕是背着我们都见过了吧?”章如英在一旁调侃道,她很少见到自己的弟弟这么袒护一个人。
“我...”章楚淇一时失了言语,低下了头,扒了着碗里的饭。
章承锦夹起一筷子芦笋,放到了章楚淇的碗中,“好好吃吧,你姐姐逗你的。”
章如英低笑,一家人的氛围终是因为这个插曲转好,暂时淡忘了那份忧愁。
“你说,姐姐嫁过去,真的不是好事吗?”饭后,章楚淇在院子里散步,和身边的贾丁自言自语道。
“奴才哪里懂的这些,只是,奴才觉得,咱大小姐真是好运气,这辈子,有几个人能嫁入皇室,飞上那个高枝儿啊,奴才替小姐高兴!”
章楚淇看着贾丁那一脸不知愁容的笑脸,叹了口气,这个傻小子,平白比自己长了几岁,竟是这般的幼稚。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园子里逛逛。”
“什么人?”章楚淇远远的便看到花园的地上一个人影,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小甜转过了头,“少爷?”看清了后面的人,小甜试探的出声。
“你怎么在这儿?大晚上的,不回去睡觉。”
小甜慌忙起身,一时没站稳,身子晃悠了一下,章楚淇下意识的扶住。
小甜站稳后,连忙退后了一步,章楚淇抽回了自己的手臂。
“谢少爷。”小甜低头感谢。
“你在这儿干嘛?”章楚淇看了眼小甜刚才蹲着的地方。
“哦,是这个。”小甜摊开了手心,里头竟是些刚刚出土的花生。
“大晚上就过来挖这个?”
小甜点点头,今天白日里一整天都在忙活着今日的膳食,婆婆格外的用心,一天都泡在了厨房里没有出来,明早小甜想做个五香花生,刚才吃着饭,才忽然发现厨房里似乎没有了,便立刻过来挖一些。
“难为你了,如果够了,就早些回去吧。”
“是。”
章楚淇并没有离开,小甜挖完花生,看到章楚淇还在园子里站着,抬头看着月亮。小甜抿了抿唇,抬步走了过去。
“少爷,奴婢挖完了,您也早回去休息吧。”
章楚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小甜转身走了两步,终是没忍住,回过头,对章楚淇说道,“大小姐命是好的,语气愁眉不展未知之事,不若未雨绸缪早做准备。”说罢行了礼,立刻离去。
章楚淇看着小甜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很快,立刻朝哥哥的卧房跑去。
“哥哥!”
章承锦看着慌乱的出现在自己门口的章楚淇,放下了手中笔,“何事这么慌乱?”
“姐姐嫁人,是咱家的喜事,会不会是谁的坏事?”
章承锦瞪大了双眸,看着语出惊人的弟弟。
“你且回去休息,我这就去父亲房中,让他在外多做防范,以防眼红之人借机生事。”
“嗯!”章楚淇郑重的点了点头。
回去时经过花园,看了眼园子的方向,人影早都不见,章楚淇转过了头,回了屋子,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同样的,章之夏的书房中,彻夜灯火通明,章之夏父子两人,秉烛长谈,彻夜未眠。
“为父会多加注意,你也去休息会儿吧。”天已经大亮,章之夏对章承锦说道。
“父亲要好好照顾自己,孩儿也会多方留意。”
章之夏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去,才站起了身,走到门口。
自古福祸相依,他的确是疏忽了,只顾着家中的琐事,忘却了这正是自己仕途的一场艰难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