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颜礼棠的书房,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离去,两人不知道在里面又商议了什么,直到天明,沈柯才飞离了屋子。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祁涟交握的手指动了动,迈步走了出去。
颜礼棠看着前面移动的身影,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儿臣有一事相求,请皇上恩准。”说着,祁涟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皇帝祁正天立刻露出一副惊讶的嘴脸,亲切的问道,“哦?何等大事,要我儿在朝堂之上说,看来似乎很重要。”
太子祁尹勾了勾唇,这个二弟,这番作态是为什么,也难为父皇还得和他在群臣面前演戏。
“宰相大人颜礼棠,乃我朝巩固重臣,国之栋梁,教女更是有方,儿臣前日有幸与其有一面之缘,自此之后便心之念之,夜不能寐,所以儿臣,斗胆恳请父亲赐婚。”
朝堂上的一众大臣顿时吸了一口凉气,等待着皇帝的下文。
祁涟的脸色竟还有些潮红,仿佛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又害羞的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论此等儿女之事。
颜礼棠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是面上只是表现得焦灼和意外,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他真有这胆色和皇帝老儿说起,看来,这人的确是自己看走了眼。
祁正天的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一下,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自己匍匐在地的二儿子。
“这件事,待下朝后父子亲自说。”
祁正甜并没又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说完便看了眼内侍太监。
“退朝!”太监的尖锐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的转身离去,祁尹路过刚刚起身的祁涟的身边,轻笑了一声,“二弟这是何苦呢?”
祁涟没有说话,完全不当祁尹存在一般。
“哼!”祁尹甩了下衣袖,大步离开。
早些年他还会对他表现的有些忌惮,更是在父皇前表现的兄友弟恭,可是自从他名正言顺的变成了太子后,他心底曾经的那份卑微,越发让他变得的傲慢自负,这嚣张一旦开了头,收回去就难了。
嘲笑完祁涟,正好看到颜礼棠也没有离去,露出一抹冷笑,便离开。这个老狐狸的闺女能是个什么好人。
“你去哪?”祁涟越过颜礼棠,完全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颜礼棠主动开口。
祁涟停下了脚步,转过了头,“不要因为是你的女儿就昏了头脑,他日我定亲自登门拜访,来日再见。”说完,便离开了大殿。
颜礼棠看着祁涟的背影,的确,他是有些冲动了,此番在大殿,人还没有散尽,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这算是给了自己保证吗?自己可以相信吗?他竟然用了自称,而不是本王。
祁涟来到熙翎宫的时候,果然皇帝已经在了里面。
“看看吧,你这儿子,刚和寡人说完,又来和母亲说情来了。”
祁正天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祁涟说道。
“皇上说笑了,他只是来看望臣妾而已。这事,我还是从陛下那里得来的,正好现在可以问问他。”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起来吧。”祁正天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真的看上她了?”祁正天问道。
“是。”
“好,今天你先回去吧,朕和你的母后再商议一下,晚些时候一定给你个答复。”
“谢父皇,母后,恳请二位成全!”
“涟儿!”皇后怒斥道,小心的看了眼一旁的皇帝,皇帝都已经答应他商量,为何还要这么逼迫。
“儿臣告退!”
“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哪有你丝毫温婉柔和,竟是这般的顽固。”祁正天状似斥责道。
“皇帝不要介怀,是本宫的软弱,他,受委屈了。”
祁正天看着身旁柔弱的皇后,他不是没爱过她,她年轻时是何等的柔美迷人,多少人都争抢着,却被一支圣旨嫁给了自己。
他当时是得意的更是欣喜的,他早就钟情她许久。
只是,这些年,随着宸妃的入宫,宸妃是何等的明媚艳丽,床笫之事更是大胆豪放,渐渐地,他便和她疏远了起来。
难得的,祁正甜说道,“颜礼棠可不是什么好人,朕早晚都会处置了他,你想清楚了?”
“那不正好,给他个那样子的岳父,他不是离皇位更加遥不可及吗,你的宸妃便可以安心了。”
“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无论涟儿怎么表示衷心,你都不相信他根本不肖想太子之位,这下不正好如了你们意,他找了个人人谩骂的贪官的女儿,你更可以放心了,还在这里犹豫个什么?”
这是皇后鲜有对他如此的埋怨,爆发情绪,但不得不说,她的确说道了他的心眼里。
他就是知道皇后的性格,受了委屈也不会说些什么,只会自己往肚子里吞,所以当初他才敢立宸妃的儿子为太子。
连带的对祁涟如何的不器重,他都不甚在意,他随了母亲,看重的只是名声,他不会有胆子做什么过分的举动。
这些年的打压,只是他想彻底的让他知道皇位于他根本不可能,灭了他的心思。如今看来,他也真的是自暴自弃,选了这样一个女子当王妃。
但是样子还是该做的,一国之君,不可能别人说什么,他就随随便便答应。
“好了,朕知道了,现在朕就拟旨,你满意了吧。”皇帝有些服软的看向了皇后。
“本宫满什么意,最重要的是皇上满意。”
“你。”皇上摇了摇头,这个皇后,也会使小性子。
快速的拟好了圣旨,祁正甜便离去去了宸妃的宫里。
皇后看着手里的圣旨,久久不能言语,她从来都知道儿子不是池中物,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有行动的打算?
昨天夜里,她收到了祁涟给她的消息,她便知道,这一次一定要让儿子如愿,这一定是关乎他棋局的大事。
虽说儿子从未和自己说过什么,但她知道,他的儿子,一定早早地做好了谋算,自己从来都不是真正的软弱之人,自己的儿子,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