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人诧异的看着秦若岚,没想到她非但没有追究,甚至还帮着儿子开脱,心里顿生感激。
不过她的话,也让他开始产生了心理变化。为什么从她分析出来的,可以瞧出来他儿子不是真的无药可救?
难道,他这个当爹的从来都没有好好的了解过这个儿子吗?
左公子没想到她居然给自己说情,她说的那惩罚,比他臆想的要好太多了。
只是,父子俩都明白,能做决策的那位,还没开口呢。
能做决策的唐逸,正在看秦若岚。
他其实内心挺矛盾的。
左西昌的确是一名爱将,他性子虽说粗莽了些,但为人直爽,上阵杀敌从未退缩。有一股子拼劲儿,带兵也有一手,在边疆立下了战功,后来因为有点隐疾,便调任他为副都统,多为指挥操练。
但是,该他上的时候,从不含糊。
这人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忠心。性子直,认准了跟谁就一根筋儿了。
只可惜,他顾好了国,却没顾好家。
在秦若岚没有开口之前,他的确是在思考着怎么处置了左西昌的儿子。
挑衅皇威,辱骂皇上,还有调戏宫妃,以及碰瓷儿敲诈。哪一样都算不得小罪。
处置了这小子,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惜。
他可惜的是左西昌。
他现在尚未完全掌权,手下能用的人不少,但真正能安心重用的没几个。左西昌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处置狠了,左西昌难免心里不会有怨气或者恨意。处置不狠,他的地位岂不是更加动荡?搞得好像谁都能挑衅一把过过瘾,还能全身而退似的。
但秦若岚似乎是看出了这一点,想办法帮他解了围,起码给了他台阶下。
再者,这事儿的确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因为这趟出宫,他的确是来办事儿的,来看秦若岚,说不清是主观还是非主观意愿。本想着只当是放松半天的,没想到竟然摊上这事儿。
唐逸沉默良久,终于将视线挪到了左家父子身上。
秦若岚暗暗松了口气,他想开了。
“左爱卿。”
“罪臣……在!”
他语气里带着一股子决然,仿佛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嗯……令公子的言行,的确是有不妥之处。但兰昭媛也指出来了,看似是大罪,却也可以说成是不知者无罪。此次是微服出来的,有事儿办,不宜声张。”
左大人粗莽却不傻,立马听出点儿意思了,这是不打算追究大错,只追究小错?
“罪臣教子不严,但凭处置。”
虽然不知道怎么样,但态度得摆端正。
唐逸点点头,轻轻一叹:“念你军功显赫却从未因此骄傲自满,便饶了令公子这一回。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不过此时不能声张,棍杖三十,禁闭一年,你便将他带回家处置吧。另外敲诈一事,你自个儿看着办。”
左大人激动的连连磕头,还不忘按着旁边儿那个傻掉的儿子一起。
“多谢皇上饶恕之恩,臣一定谨记于心。感念皇上恩德,唯有一颗忠心,但凭差遣,誓死效忠与您!”
唐逸满意的点点头,有这样的效果,自然是他最为希望的。
“臣一定会带犬子回府,严加管教。后日便从账房调出一万两献于皇上,权当是微臣的一片歉疚之意,还请您一定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