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是你的朋友,干么要打架?”
小楞子圆圆的面孔满是不悦之色,道:“我要她当我的新娘,她不肯,我就打她。”
楚不休怔了怔,哈哈大笑,道:“结果你打输了?”
小楞子红了脸,道:“哥哥说小春大两岁,所以才赢,可是我是男孩子,我一定会赢,叔叔你快教我最强的,我去打小春,打赢了,她就肯做我的新娘子。”
摸摸他的头,楚不休道:“你把小春打痛了,她更讨厌你,不肯做你的新娘了。”
小楞子人小鬼大的道:“那怎么办?叔叔你教我。”
楚不休楞住了,看着小楞子,心想这小鬼真不得了,年纪小小就比大人上道,迟疑道:“等你长大了,才能叫你父亲到小春家说媒,小春的爹娘同意了,小春就可以当你的新娘子。”
小楞子蹲下身子,双手托着小脑袋,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楚不休笑道:“像你哥哥有德那么大才行。”
小楞子嘟起嘴,道:“要那么久。”
楚不休摸摸他的脑袋,正待起身,小楞子突然道:“叔叔你那么大了,还不快向殊离求亲,你是不是不会,我教你好了。”
楚不休被这小娃子弄得啼笑皆非,只好置之不理,起身抬头正好迎视殊离笑嘻嘻的脸,心知她离得远,不会听见他跟小楞子的话,走近墙边,仰头道:“你上那儿去了。”
卫殊离幌着小脚,左右言他:“大哥跟小楞子说些什么?好象束手无策的样子?”
楚不休摇头表示没什么,道:“下次你要出去,跟大哥说一声,可以么?”
卫殊离原道他要骂的,听得他没有责备之意,笑咪咪的连忙点头,心里却奇怪楚不休怎地对她的管教愈来愈松?
痴痴地望着他。
楚不休一笑,道:“你发什么呆?小鬼,没训你不习惯么?”
扮个鬼脸,卫殊离不语。
其实,殊离这次遭蛇吻,使得楚不休连日反省是不是太过于保护她,让她空有不俗的武功,却无啥应敌经验,以至连二条大蟒蛇也对付不了。
虽然有段时间,卫殊离曾出去行走江湖,楚不休担心她有危险,派数名高手在暗处保护,每有人打她主意,在出现于她面前之前,便给暗中解决了,所以殊离只道江湖没想象中险恶,那知全是楚不休的爱护心使然,至于她招惹出来的小麻烦,楚不休是睁只眼闭只眼,最多训斥一番。
此次之事,楚不休领悟危险处处皆是,并非出门才有问题,所以决定让殊离学着保护自己,打从殊离偷溜出去玩儿,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太紧张,她会平安回来,没必要出去寻找,借着教人练拳来打发时间。
卫殊离一时不明白楚不休苦心,奇道:“大哥有点怪怪的。”
楚不休跃上墙头蹲着,点着她小鼻子,道:“这次的事,我给你们少林上下笑话大了,犹记得初抱着你上山,每个人均虎视眈眈瞪着我瞧,尤其明智、明理、明月,更是一副恨不能咬我一口才甘心的模样。”
卫殊离歪着头道:“有这么严重啊?是我自己不当心才中毒的。”
楚不休好笑道:“他们不这么想,私心都认为我对你疏于照顾。”
想了想,卫殊离拍掌道:“放心吧,大哥,你有难题,我已经替你解决了,刚才啊,我让明智他们一跃成为大英雄,没空再怪你了。”
楚不休一直摸不清这小鬼有多少古怪,闻言道:“你又恶作剧了?”
“才没有呢?”
卫殊离义正严词的辩驳,将如何让明智三人表演一手,使得村童大感佩服,直当他们是大英雄的事说了一遍。
楚不休死盯着她,一字字道:“你真的这么做?还是想想而尚未实现?”
卫殊离嗔道:“这种好事不快点做出来,说不定等会儿我又懊悔,不帮他们这个忙了。”
豁然大笑,楚不休道:“老天爷,你……,换了你是别人,明智他们早痛打你一顿。”说着又笑了笑,道:“其实你明知这事不对,又故意去做,是不?”
卫殊离扭着着手指儿,心思打转要如何回答,这时——
一名浑身带血的矮小汉子莽莽撞撞的跌进来,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地上,楚不休和卫殊离双双跃下墙,扶起那汉子,见他已经快没气儿,殊离取一颗丹丸给他服下,楚不休唤来一名家丁照应,朝庄外奔去,查看附近有何异状。
小楞子的身子也挤在家人中看着那汉子,害怕道:“会不会死?”
卫殊离正为他把脉,发现他受重手击其心脉,只怕回天乏术,请二名家丁将他搬进大厅躺着,取来金针治病,拨开眼皮,只见一片死白,叹道:
这时楚不休提着一名衣着相同的汉子进来,早已死透,卫殊离奇道:“只怕没救了。”
“死人我救不活,大哥提他回来做啥?”
楚不休以”传音入密”功夫向她交待几句,而后开口道:“这二人显是一伙,任其暴尸荒野太不仁道,对了,这个有救吧!”
卫殊离又替先前的不速之客诊视仔细,道:“这位仁兄体质颇佳,还能活个几日,只是要恢复旧观,就怕无续命神丹,全看他的造化了。”
楚不休要管事备口棺材埋葬死者,亲自将半死不活的那个抱进他和殊离住的小院子安顿关上房门,卫殊离道:“这二人大哥认识么?”
“殊离,你想法子让他能开口说话。”
卫殊离忧形于色:“他的心脉整个儿被震动,能留下一口气已算不错,我不敢保证能否救得活他。”
楚不休明白她甚少有机会治病,尤其这种被外力震伤的病,除非医者本身也内功高深,否则只怕无以为力;轻拍她肩膀,温柔鼓励道:“除了阎王爷,谁也不敢保证谁能活多久,殊离乖娃,你就尽尽人事,如果真救不活也没关系。”
卫殊离仰头望他道:“这位仁兄很重要是不是?大哥方才以传音入密功夫要我宣布他并未死,是另有深意?”
楚不休沉吟道:“嵩山少林寺素为武林重地,好端端的突然死了一个和一个半死,这……”
卫殊离眼睛发亮,接下去道:“是蕴藏一件可怕的阴谋?”
楚不休瞧她兴味颇深,失笑道:“你这小顽皮又想看免费的热闹?”
卫殊离吐吐小舌,道:“我才没这意思,只是问一间罢了。”
楚不休冷静的道:“如果真有阴谋,少林绝逃不脱牵系,你想安心瞧热闹也不成,不过,最好是普通江湖仇杀,又不愿收尸,想赖给出家人帮死者念往生咒,咦……这个……”
“什么?”
谈话之间,卫殊离拔出金针,楚不休扯开那汉子衣襟,惊异之余,叫了起来,随即又替他掩好衣襟,卫殊离道:“到底什么事嘛?”
楚不休微皱额眉:“是少林大碑掌,只是似乎施重手的凶手练得不纯正,有点偏向邪路……”
卫殊离不待他说完,已为少林辩道:“不可能大和尚叔叔害的,一定有人冒充想诬陷少林。”
楚不休一笑,道:“我是指很像大碑掌,并没有硬指是少林门下。”
“那……”
皱皱小鼻子,卫殊离拉着楚不休袖子,殷切道:“大哥,你会站在大和尚叔叔这边吧!”
楚不休心中好笑:少林门下高手如云,如果真有事,又那需要外人帮忙了,这小家伙不会要我剃渡当和尚吧?
“你操心得太早了,当今之要,是将这汉子送上少林寺,让悟心大师知道有这回事,果如你所言,是别人想诬害少林,悟心大师也能有个准备。”
卫殊离忙点头道:“好主意,咱们立刻就去。”
摇摇头,楚不休道:“门户之见你懂吧!少林的家务事不会欢喜有别的帮派多事,我们不去,请人送去就是。”
扁扁嘴,卫殊离道:“大哥一丁点儿也不想知道答案?”
哈哈一笑,楚不休道:“也不急在这一时。”
出门要四名家丁将伤者抬上少林,又嘱咐了几句话;卫殊离插入道:“不怕半路有人灭口?”
楚不休每人赏五两银子,要他们安心去,方道:“你认为那大汉为何能留下一口气?”
“他逃得快呀!”
“错了。”楚不休道:“凶手的武功很高,以他所受的重伤绝对逃不快,凶手要追上灭口很是容易,因此我猜凶手是想让他到有人的地方求救,以引起注意。”
卫殊离迷惑道:“为什么?”
笑了笑,楚不休道:“殊离,你大哥只是一介凡夫,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卫殊离沉思着,楚不休拍拍她脸蛋,道:“客栈饭馆最是人多口杂,也许能探得些许消息。”
眨眨大眼,卫殊离拍手道:“老常做的虾饺和汤包干丝,味道最好,配以椒油篿赍酱,风味十足,还有豌豆肚条汤也是好的,快走吧!”
楚不休牵着她出门,边摇头道:“常把点心当正饭吃,难怪你总是不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