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老哑脸沉了。
沈菊花怕她爹上火忙打圆场,“在家吃也挺好的,大哥你快吃吧,下午还得上工呢。”
沈从军垂着头,“碧莲日子苦,想吃口鸡都吃不上,我没脸吃。”
沈青青可怜巴巴,“大哥不吃给我们吃吧。”
沈建新一把抢过窝头,“你三个妹子连窝头都吃不上,天天喝菜粥,也没见你少吃一口,不吃那是不饿,给她们姐仨吃。”
沈从军只是想做样子给家里人看,没想到沈建新那个王八蛋抢了他的窝头不说,还分给三个赔钱货吃。
沈从军真的要被气死了,他最爱在对象家里争脸了,现在鸡没了,他没办法去显摆不说,窝头还没抢走了,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委屈。
他死死的盯着三个赔钱货,眼珠子红的能杀人!
三个赔钱货里,沈菊花不敢吃还好,沈青青那个烂货,竟然在一口口吃他的窝头,还有沈小妹像狗一样,竟然把他的窝头一口塞进嘴巴里,他的窝头被吃了,居然就这么被吃完了!
沈从军满脸通红,气都喘不匀,“窝头,窝头!”
沈青青看着沈从军,沈家两口子护大儿子护的紧,沈从军怕不是有癫痫病吧,她心里想着,将最后一口窝头丢在嘴巴里慢慢嚼。
两个赔钱货竟敢吃他的窝头,沈从军气的翻白眼,浑身直哆嗦,“窝头,我的窝头!”
沈菊花赶紧把自个手里的窝头塞给他,“大哥,你吃这个。”
沈老哑也看不上大儿子,“不就是个窝头,吃了就吃了,你娘回来再蒸。”
沈从军眼珠子一翻,浑身哆嗦,眼瞅着就要抽过去。
王翠花被妇女小组轮番批评了一中午,肚子饿的咕咕叫,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俺的老大呀!”王翠花扑过来,沈从军一个巴掌呼过去,王翠花被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
沈小妹窜出去关门,一家子又是抽嘴巴又是按人中的,总算是把沈从军给救过来了。
王翠花指着沈青青就骂:“你大哥小时候最疼你了,让你给你弄只鸡你都弄不来,还去胡春梅那里告状,俺当年就应该打死你!”
沈青青也不生气,回了句:“娘,你这思想一点没改,要不我和春梅婶子她们说说,再给你加几节课?”
王翠花想到自己平白没了的五十三块钱,也不敢和老头子说,抱着儿子嚎自己命苦。
沈青青问了句:“大哥这样多久了,队上有人知道吗?”
沈小妹也没多心,回了句,“娘不是说了吗不让咱们和外人说,怕大哥不好娶媳妇。”
沈青青眯了眼,王翠花瞒着儿子的病这是想骗婚,只是王碧莲也不是省油的灯,进门还指不定咋闹呢,沈家有热闹看了。
一晃三天过去了,沈青青早出晚归跟着家里人在田里劳动,她捡着最轻巧的除草活计干,还是累的直不起腰。
沈青青不会干农活,半天累死累活的才除了一笼草,即使这样,还除的歪歪扭扭,几处险些把庄稼除倒了。
她又看看不远处的白梦瑶,挑水浇地,比小伙子干的还猛。
沈青青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算了,发家致富当先进的剧本还是留给女主吧,她还是老老实实去考文工团吧。
沈青青抹了一把汗,男人们在田里干的热火朝天,她那个二流子二哥混在女人堆里磨磨蹭蹭的混工分。
关山平他娘一会儿说上茅厕,一会儿喝水,半天也没锄二笼地。
果然脸面这东西不值钱,想要日子过得好,就得拉下脸。
沈青青拉下脸,跑去孩子堆里捡豆子。
即使这样,半天下来,沈青青还是累的腰酸腿疼。
她偷偷喝了口空间里的灵泉水,这才缓解了疲劳。
沈青青起身活动活动腿脚,就看到沈建新躲在柴草垛后面朝着她招手。
她刚走过去,沈建新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桃子,“这两天学会偷懒了,也知道找轻巧活计干了?”
这个年代水果可是奢侈品,沈青青咬了一口,满口的桃汁甜的她眯了眼,“桃子好吃,哥,我这可不是偷懒,领袖说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这是积蓄力量,在抢收中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沈建新哼了一声,“就你?干出花来也是五工分的命,你还是歇歇吧。”
沈青青啃着桃子,她倒是想起来了,原身为了追关山平,干活卖力,一个姑娘比男人干的都猛,明明能拿十个工分,但队上只给记五工分。
为这事儿原身私下里找过白梦瑶,白梦瑶说啥关山平那组工分高,大家好私下不满意找过她好几次,关山平很为难,还说啥她跟原身关系好,只能委屈原身了。
原身怕关山平和白梦瑶为难,忍气吞声的拿着五工分,她怕王翠花去队上闹,只能休息时候打猪草赚工分,弥补少掉的工分。
沈青青咬下最后一口桃子,笑得甜甜,“我往后就干五工分的活,我比关婆子干的还多呢,她还赚不到五工分。”
沈建新叼着根青草,弹了她个脑壳,“关婆子可是不少拿工分,你不信队上开会咱们就看看。”
沈青青捂着脑袋,“今天正好开大会算工分,看看就看看。”
队上收工的号子一吹,大家伙回家拿板凳,赶到大队院子里等着开会。
关山平来的挺早的,他和自己兄弟们坐在一堆,他这人不爱和人挤在一起,好兄弟们特意在他身边留了位置。
陆北辰成分不好,又是下放户,大家伙都不敢和他坐一起。
沈青青今个来晚了,等她来的时候,大队院子里已经坐满了,她看了一圈,就关山平和陆北辰身边还有位置。
陆北辰早出晚归,她已经三天没见到人了,她心里惦记着黑炭的事儿,想着正好问问他。
王金平眼尖,捅了捅关山平,“山哥,沈青青那个烦人精来了,她指定得死皮赖脸的坐你身边。”
关山平脸上露出厌恶神色,“她爱坐哪是她的事情,我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