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
“母亲怎么了?”
谢归拦住谢婉清,“别急,太医在里头诊脉。”
一众人都站在外头。
谢景跪在外头,林淑的错,他代受。
李太医出来了,看围上来的众人说。
“老夫人早年身子一直不好,年纪上来了,身子越发的坏了,好生养着才行,断不能再受气了。”
谢婉清坐在床边,伏在谢母的身上,“母亲来沈府住吧,孩子们都喜欢您。”
谢母摇摇头,她不能去,去了外头会说她闲话的。
“无妨,养养就好了,早年落下了病根。”
谢父沉默一会,“把谢景分出去吧。”
谢归跪下,“父亲不可,不是大哥的错。”
“你告诉他,若不把林淑放在庄子里安胎,那他这一脉分出去。”
谢归缓缓走出去,扶起谢景,“大哥,父亲的意思是,让林淑去庄子养胎。”
“二弟,淑儿她怀孕了。”
谢归轻声叹道,“你若不愿,你这脉便分出去。”
谢景沉默一会,“好,我等会安排林淑走。”
“大哥,你太宠她。后宅不宁,家宅不宁。你休了她吧,她这张嘴会毁了你的。”
“淑儿,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谢归长叹息,“你以为当初救她是偶遇吗?是精心算计。”
谢景身子颤动,“二弟你什么意思?”
谢归闭眼缓缓道,“一次偶然我得知,她见你第一面是她刻意为之,你只是她瓮中之鳖。”
“英雄救美,实在可笑,你只不过是她往上爬的棋子,你扪心自问,当初她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你像个傻子一样相信她。”
谢景往后退了几步。
“大哥是不相信弟弟吗?我会骗你吗?我们自小一块长大。”
谢景转身往前走两步,紧接着步履匆匆往前跑。
林淑在房中悠哉悠哉吃着燕窝。
突然门打开了,“林淑,你告诉我,我与你第一次见,是你刻意为之吗?”
林淑站起来,她早就想好了对策,“是,当初我故意在你路过时,惹怒父亲,故意顶撞姨娘。”
“我早就欢喜你,期盼你能救我于水火,救我与母亲。”
林淑跪下,“若夫君过不了心里那一关,给我一尺白绫,我毫不犹豫吊上。”
谢景松开拳头,“我连夜送你去庄子,生产时再回来,回来后,一言一行谨慎之,若再犯口舌,我与你和离。”
林淑瘫坐在地上,“夫君,你当真要如此狠心吗?放我与孩子孤单的待在庄子。”
“若不愿,我写下和离书。”
林淑起身,“我愿,夫君要时常来见我,我不能没有夫君。”
谢景若有所思的看着林淑,“淑儿别闹了,再闹我与你情分就没了。”
“好,夫君我不闹了。”
简单收拾行李后,谢景把林淑送到城外的庄子里。
屋内。
“母亲,我留下来照顾你。”
谢母摇头,“不用,孩子们在等你回府,你回去吧,母亲身子没有你想象的弱。”
“老二,送婉清回去。夜深了。”
“好,母亲。”
马车上。
谢婉清心里说不出难受,她靠着眯会,有些心累。
谢归细细描绘谢婉清的容颜。
伸手想要触摸,可到一半时,收回手,取下身上的长袍,给谢婉清盖上。
“现在别睡,回去睡吧。”
“二哥,我害怕母亲出事。”谢婉清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不会的。府中有大夫会照顾好母亲。”
谢婉清认真看谢归,“二哥,母亲一直期盼你能成婚,你可以告诉我你不成婚的缘由吗?”
“小妹,并无缘由,只是不想。”谢归低头回答。
“嗯。”谢婉清没有再追问下去,看二哥的样子是不想回答,她再追问下去无益处。
谢府门口。
谢婉清看到排排站的小团子们,“娘亲回来了,沐浴了没?”
平平开始告状,“娘亲,安安沐浴的时候把水弄我脸上。”
“安安没有,是平平的错。”
“就有,娘亲,是安安的错。”
沈凌看谢婉清一脸疲倦,扬声道,“娘亲不舒服,不许再吵了。今天回自己的小床睡,谁不听话,明天晚上就别和娘亲睡。”
话刚说完,几个小团子一溜烟的跑了,生怕自己落后。
孩子们走后,谢婉清伏在沈凌肩膀上,低声又委屈道,“夫君,母亲身子越发的差了,我担心母亲。”
“我明日把府中上好的药材送过去,给岳母调养,莫伤心了。”
沈凌一把抱起谢婉清,“走,回房好好休息。”
马车内。
谢归放下帘子,扬声道,“走吧。”
“是,公子。”
谢府。
谢母让人去谢归房内搜,她要在死前看到谢归成婚。
谢归自小懂事,许是遇到喜欢的姑娘身份低微。
谢归刚进府门,下人来说。
“二公子,老夫人叫您。”
“好,我这就去。”
一进屋,门关上了。
谢父坐在谢母床边。
重重把画像砸下去,“谢归,你个畜生,你怎么能喜欢婉清?”
谢归直挺挺跪下,苦笑道,“既然父亲母亲知道了,还望以后不要让我成亲。”
“谢归,你要气死母亲吗?你一定要成婚,不然我吊死在你面前。”
谢归重重磕头,“母亲,我心中只有她,装不下其他女子。”
谢父扶着额头,“你喜欢谁不好?偏偏是婉清。”
“父亲,我意已决,还请父亲与母亲不要逼迫于我。”
谢母剧烈咳嗽,“我一直以为你喜欢身份低微的女子不敢说。”
“唉,孽缘啊!都是我的错,若你们一起长大,就不会了,都是我的错啊!”
谢母长吐一口血。
“母亲,母亲。”
谢归跑出去喊府医。
谢父捶胸顿足,是他当初造的杀孽太重,都报复在儿女身上。
***
谢归跪在佛堂,回想起,母亲刚刚说的话,这几日我会给你相看女子,你不愿也得愿,绑也得将你绑过去。
我竟不知你存了这个心思,我原以为你们感情好。
谢言提着食盒走进来,他盘腿坐下。
“二哥,我听说你被父亲罚跪佛堂了,我猜是小妹吧。”
谢归抬头震惊的看向谢言。
“二哥,我很早就知道了,从小事可以看出来。”
食盒打开,是一壶酒,两个杯子。
谢言边倒酒边说,“二哥,小妹成婚了,她一直喜欢沈凌,你比我清楚。”
谢言将茶杯递过去,“酒醉过后,前尘尽散,太过执着,只能害了你。”
“我不愿。”谢归打翻酒杯。
“不愿也得愿,二哥,传出去你让小妹如何自处。”谢言拿起酒杯,继续倒。
谢归攥紧拳头,低头看酒壶,苦笑道,“是啊!我不能害了她。”
说完一口闷掉壶中的酒,眼角划过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