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龙台。
苏行利落的杀死了孙武禄,目光却没有放松,看了一眼天上轰鸣不断的雷池,将眼神落入登龙台下宽大的品江之中。
心中微微一动,品江河段中的游鱼皆欢快的游动起来。
与蛟湖主类似的神通,控制鱼类。
之前,苏行落入水中,便有鱼类莫名朝他袭来。他现在清楚,这些鱼多半是孙武禄驱使而来。
但附近流域似乎并没有凶兽或鱼妖,来的凡鱼很快被他打发。
如今,他也是以相同的方式,寻找陆珂!
然而,却迟迟没有等到反馈。
莫非,陆珂已经悄悄遁走了?
苏行皱眉,准备踏出登龙台,用筑基神识再搜索一遍。
然而,天上忽然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低吼!
只见漫天的雷池忽然溃散,那骨龙咬着一只巨大的龙爪,断口处鲜血横流,雷霆与云雾从中飘散。
骨龙居然咬断了府主一条龙臂。
但她的摸样,此时也凄惨无比。整个身子几乎被斩碎,只剩下一个硕大的白骨龙首,兀自嚼着满嘴的龙肉,眼眶处的骨火癫狂的跳动。
正直直的向地上摔去,同时,一根根粗大的血丝从白骨龙首后方伸出。然而,自愈的速度慢了许多。
轰!
龙首很快如同陨石坠落着远处的山林中,激起大片尘土。失去一条手臂的真龙痛苦的嘶吼着,祭出龙珠,似乎在稳定伤势。
而半空,神明仙子忽然出现。一身紫裙,眉目如画,皓白的手腕握着那柄刻着日月山川的长剑。衣带飘飘,如同画中仙子。
加入两位结丹的战局,身形却未见多么狼狈。只是细眉微皱,水晶般的紫瞳带着一抹疲惫。
直到看见登龙台上的苏行,才仿佛微微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柔和之色,说道:
“做的不错。”
苏行之前答应她会做到的,他全都完成了,而且完成的很好!
筑基时的波动,在天空中生死搏杀两名结丹与她都感受到了。
那股古老浓郁的生机气息,若不是此地混淆天机,恐怕半个大虞修行界都将因苏行而震动。
真龙踞结合木灵根所筑的道基,竟有如此威力吗?
神明仙子有些疑惑,但并未多问。就准备朝骨龙坠落地追去,但下一秒忽然转身。
美目中紫气氤氲,素手所握的三尺神明剑微微一挑,“锵”的一声,漫天锋锐之气皆向河面锁定而去。
而循着她长剑所指的地方,品江河中,忽然走出一名红衣女子。
她披着宽大的赤色庙祝服,从水中走出,却不湿一缕衣衫。当她完全立在水面上时,原本还有些水波荡漾的品江大河,忽然静如银镜。
苏行发现,自己道基明明融合了真龙踞,但在此刻,却完全失去了对“水”的控制。
品江中的生灵、水脉的走向、天空中弥漫的云气,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原本紧密的感应。
如果光看这红衣女子的脸,苏行会喊出陆珂的名字。但此刻她的神情,却不是那种极致的平静。而是带着微微的厌恶,似乎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世界。
被神明剑的剑气锁定,她却仿佛毫无察觉,只是微微皱着眉,说道:
“复活失败了。陆珂,我早料到过。”
下一秒,她神情一变,恢复了那种仿佛永恒般的淡然之色,轻轻自语到:
“抱歉。”
神明仙子紫瞳氤氲,似乎察觉到什么。看了一眼远处深深砸入大地,露出一角的白骨龙首,又望向眼前的“陆珂”,清冷的开口:
“你才是......骊河帝君?”
苏行心中一肃,能与他这道真龙踞争抢对“水”的控制,除了品江的原主人,龙神之女骊河帝君,还能有谁?
只是那白骨也称骊河帝君,如今“陆珂”又是骊河帝君,却不知为何?
神明仙子面对发狂的结丹骨龙也敢一战,对眼前的“陆珂”自然也无惧。只是感受到她与骨龙不同,有着一份清醒的灵智,故而存了一番沟通的心思:
“你既是骊河帝君,品江正神。为何要逆天重生,你难道不知若登上神位,必会分裂你父留下的品江,生灵涂炭。”
骊河帝君一副不耐烦的摸样,直到听到神明仙子的后半段的话,才猛地抬起头:
“呵?紫玉宗?!你身上的气息倒是熟悉,与紫玉宗的那株祖竹似乎有些关联。”
紫玉宗开宗老祖便是一尊神竹,相传为仙人点化。因此于人族开宗教化,成就元婴宗门的威名。
她似乎有了些兴趣,但很快又沉默下来,恹恹的说道:
“都是过去了,若不是祖竹已死,也不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推动我那沉寂了数百年的复活之事。”
微微打了个哈欠,一副厌倦的样子:
“打扰本尊的沉眠。”
紫玉宗祖竹已死?这个消息如同惊天巨石一般坠入场中众人的心头,压的每个人沉甸甸的说不出话。
一个失去了元婴老祖的紫玉宗,还能被叫做元婴宗门吗?
神明仙子卷翘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手中的神明剑微微抬起,声音若幽谷寒泉:
“骊河,岂敢妄言?”
面对这数百年前的品江之主,龙神独女,神明仙子毫不犹豫的一剑斩去。
天地间,忽然出现一道道奇幻的异象。金风涌动,巨树如海,火烧穹天,穿云巨峰,尤以漫天水汽如云,遮天蔽日,最为广阔。
然而,下一秒,天空依然云海雷池,真龙痛吼。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象。但是,一道剑光忽然凭空出现,斩向水面的骊河帝君。
剑光中,缠绕着刚刚浮现的异象,但此时,大火漫漫,焚尽其余。剑光化作一条纯粹的火线。
“这是......”苏行以扶桑木筑基,融合四象,隐隐成五行之势。所以登龙台上,众人震惊的看着天地色变、陡然出现这一剑。但只有他,微微看出了端倪。
“大道随大师姐的一剑垂落,余波形成种种异象。不仅如此,似乎还完成了道则之间的某种转化。
看似是一剑落下,实则是一条与水行碰撞最激烈的火之道则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