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间不容发之际,苏行没有过多犹豫的,
再一次挡在岳笃身前!
能斩练气九层的刀光,他能挡住吗?
哪怕他身上大块青斑正在涌出,欲唤出草木身,但很显然并无多大把握。
但他必须得去挡下!
咻咻——
一道翠绿如剑的竹叶在身前缓缓飘落,其上寒光似乎黯淡了一分,但再怎么看,也不过一道稍微神异的一点的竹叶罢了。
但就是这道普普通通的竹叶,刚刚千钧一发之际,从苏行储物袋飘出,闪电般射到苏行身前,轻轻一摇。
那道可斩练气九层如屠鸡的犀利刀光,就这么轻飘飘消失不见!
这便是雾惘山赐予苏行的保命竹叶!
但是,在这之前,苏行只是把它当做底牌之一,并不知道其具体功效。
愿挡在岳笃身前,也是因为不得不挡!若岳笃身死,水晶宫不成,‘河’脱团,接下来才会是真正的绝境。
所以,他也没有救人邀功的心思,并未回头看岳笃一眼,只是双手捧起竹叶,小心翼翼的收起。
却没注意到,身后岳笃缓缓睁开眼,直直的看着他的背影,剪水秋瞳似荡起波澜,泛着无数的深意与思绪,又渐渐被抹平。
水晶宫中。
紧急下挥出的一刀寸功未立,透明接近半个房屋大小气泡已成,其中‘河’怒目看着几人如兽怒吼,右手刀光连挥,数十道黑色刀气斩向场中几人,却都被水晶宫薄膜所阻挡。
“我劝你别费力气了。”一直在旁围观的‘真’淡淡笑道:“这水晶宫可维持两日,便是你一直不断的攻击,顶多也就缩短到一日罢。”
“老子用你解释?!狗东西,早就知道你不坏好心,还敢乱吠!?信不信爷爷自爆道基,也要碎了这破球,出来斩你们几人项上人头!?”
‘河’暴跳如雷,虎须倒竖,目眦欲裂,如同困兽,似要择人而噬,刀光不断,似乎随时要脱困而出,让人心中发憷。
“自爆道基!”‘真’听到对方的威胁,居然反而放松般自顾自的笑起来:
“哈哈哈,自爆道基的话都说出来了!”
笑容一敛,他眼底冰寒的看着‘河’:
“你很急迫啊,看来追杀你的人多半不久便要到了,而且......”
他扫视‘河’一眼:
“我猜你还受有重伤,身上法宝、符箓等保命之物多半已消耗殆尽。”
‘真’话说完,‘河’忽然浑身一顿,暴怒的神色尽去,似乎刚刚失去理智只是伪装,脸色阴沉的站在水晶宫中,看着‘真’闷声道:
“你这小子,真是聪明,无趣。”
又看向苏行,面色阴沉道:“‘真’这小子许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敢与他一起谋划我!
接应真子失败,无论你们有什么解释!归教后都是死路一条!
蠢货!你休被他蒙骗丢了性命而不知!立刻破开这气泡,我可既往不咎!”
面对筑基修士如饿虎般的噬人眼神,苏行只是看了一眼,注意力就放在‘真’身上,他在思考对方如此行动的目的和后手。
‘真’听闻‘河’此言,又哈哈大笑起来:“河大人走眼了!他比我啊,还怕你出来!”
河虎目圆睁,扫视苏行三人与‘真’,想起刚刚眼前的“麦”为那身材丰满的女人出头,顿时恍然:
“你不是‘麦’!你是紫玉宗修士假扮的!?”
见苏行没有回应,而‘真’依旧轻笑。‘河’眉头微皱,但居然没有生怒意,而是渐渐轻捋虎须,哈哈大笑起来:
“好英雄!真豪杰!竟不逊汝同宗几位内门弟子风采!小子,你是哪位金丹真人座下弟子?可入内门否?”
苏行看了一眼这假似豪爽的壮汉,淡淡回答道:
“谬赞,不过一灵植夫耳!”
‘河’笑声一滞,看向脸上笑的更厉害的‘真’,有些恼怒的道:
“他娘的,老子真是倒霉,被你们的人追杀也就算了,宗门还让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来接引老子,这不是在把老子往地府接引?
小子,你听我说,放开这破气泡,我只宰这狗东西,绝不碰你们一丝一毫,我愿立下道誓。”
此道非天道,修士修真,终将要踏上自己的道途。若违背道誓,便是违背自己的本心,因此,立下道誓者,少有反悔之人。
不过,一切都没有绝对。也有人甘冒着大道受阻的风险违背道誓,或以其他方式绕开背誓之罚的。
苏行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真’身上。
无他,狐狸与虎,但择一邻。
无疑选狐耳。
更别说,这只“狐狸”还被他暴打过几次。
刚刚褪去的草木身重新浮现在身上,苏行毫不犹豫冲到刚刚还合作默契的真面前,一拳砸下。
这一拳,从‘真’的头顶,一直贯穿到‘真’的脚底。
竟是打空了!
苏行眉头微皱,看着被自己穿体而过后,‘真’原本的实体,如同化作虚魂,只在原地淡淡笑着看他。
而一旁水晶宫中被困的‘河’仔细看了两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魂魄!这是你的地魂?哈哈哈哈,魂魄离体,飘荡如影,不久将散。你小子命不久矣了!哈哈哈!”
‘真’的虚魂看了一眼‘真’,竟不以为意,反而赞同的点点头,面带温和的笑容坐下:
“河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我本体伤重,地魂将散,已是将死之人。之所以还要费力来到此处,正是为大人......”
‘真’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
“......陪葬!”
‘河’脸色一变,面沉如水,毫无预兆的端起手中骨刀朝面前的‘真’连砍数十刀。
但这水晶宫薄如蝉翼,却偏偏将数十道刀光尽数吸收,纹丝不动。
‘河’怒吼着发泄完,才又阴沉着看着身前面色不变的‘真’说道:
“陪葬,可笑。待我一日后出来,先斩你本体,再遍屠此地泄愤!”
“哦?是吗?”‘真’淡淡说道:
“我与‘麦’奉命在此接应大人,正是为防紫玉宗追踪不休,大人想必是用秘术强行遁逃到此处,只是不知道在后面追着大人的是紫玉宗哪位内门弟子呢?”
真听罢,更气急:“狗日的,老子们替你们拖住紫玉宗修士,你如今却如此算计我,真是狼心狗肺,必要你受千刀万剐而死!”
‘真’面容平淡:“大人说笑,若不是您剖屠孕妇,虐杀紫玉宗弟子,怎会被其追杀不休?而我们,只不过是您为了摆脱追杀,提前放出的设阵工具罢了。”
“蠢货!这都是圣子的谋......”‘河’怒吼道,忽然一顿,似觉失言,闭目坐下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