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人,现在依旧当房车司机的张不白也好,坐在副驾驶座上成为边长曦的近身警卫、也就是当初一同从别墅里逃出来的警卫大叔李桥树也好,赵姨也好,还是那个时不时来瞧两眼好去汇报的顾叙的亲信飞鹰也好,又或者特意调到队里潜伏的高手,比起这些顾叙更信任不能说话却简单而忠诚的牛奶,信任它能保护好边长曦,把她当做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人来守护。
走到一处地势较高处,边长曦的迷你别墅立在这里,走进院子,赵姨正在晾晒衣服,边长曦脱下薄薄的外衣交给她,就那么穿着单衣忙碌起来,先摆出好多个大盆子,加满水,拿出三蛇皮袋的海绵宝宝,倒进去,看它们一个个都吸饱了水涨起来,她手上覆盖上那种手套,一个个将它们又挤扁,然后拿起了摆在特制的竹制置物架上。
赵姨晒好衣服也来帮忙,两人把好几个架子摆得满满当当,乍一看绿油油一片,煞是诡异。
“这些都能吃吗?”赵姨有些忧心,怪怪的东西可不敢吃入口,虽然之前吃过,是无意间发现死在地上的海绵宝宝会慢慢失水干瘪,变成紫菜或者海苔那样的薄薄一片,在阳光照晒下竟发出诱人的香气,一只鸡跑过去啄了两口,咯咯咯叫个不停,似乎欢喜又兴奋,而且后来也没出事,反而比其他鸡更精神似的。
队伍里有以前研究植物的,拿去研究了一番,虽然说不出好处来,但确定没有毒素,还有个不怕死的吃了一片,今天还活蹦乱跳,可就这么把这东西列入菜单,也太……
“估计能行吧,不敢吃的话也没关系。我们留着当药,这玩意对伤口有好处,这我是肯定的。”边长曦也不把话说满。
这倒是可信的,小曦是木系。队伍里最强的木系,这方面她是权威。
赵姨默默想着,一边洗边长曦的外套,一边仔细照看满院子的飘绿。
边长曦则把黄色海绵宝宝拿出来,抠掉外面的烂皮,剥出了四粒红彤彤软软的种子。
才四粒啊,这个算是少的了,她小心翼翼地洗净擦干,收在一个小玻璃瓶里,外面贴上标签“海绵宝宝”。
她的农场仓库里还有这样的瓶子好多个。里面放的都是种子,有正常植物的,也有变异植物的,四阶之后她就开始收集这些东西。她要使种子从萌发开始,就控制植物迅速生长、按照自己意愿生长。一粒种子将是一把多名武器,这样即使在没有植物的地方,她也不会孤立无援。
她记得前世见到过一个控制向木系在被人追杀逃跑时就是凭空操纵种子长大,然后使身后数丈成为荆棘丛生的地方,那人当时能力应该不够,不然就不会只是弄出障碍而是主动反击了。
如果她能做到那种信手拈来随意而为的程度,那么越是强大的种子越是她需要的。
海绵宝宝完全晾干还没着。这里靠近山谷气候阴凉湿冷,天上还不见太阳,边长曦见也没有什么要做的,就和牛奶练起了飞刀。
她现在练习已经不是面对静物,而是招牛奶来陪练,三枚飞刀神出鬼没极快极轻。而牛奶闪避扑跃也是快到没边,她打它闪它扑她避,两人跑到后面的荒凉矮林里开始了这样的游戏。
边长曦现在都用三枚飞刀,虽然能同一时间控制十几枚,但多而不精是没有意义的。她现在是下死力磨练精准度和力度速度。
“长曦呢?”
“和牛奶去了后面。”
顾叙扫视满院子已经瘪下去的海绵宝宝,停驻在一个架子旁神思幽漫的不知在想什么。赵姨望着他雕塑似的身影心里有些惴惴,以前感觉不到,现在他气势是越来越足,好像也不是气势,总之令人感到莫名的威严,哪怕不说话,不动作,也让人完全不敢造次。
“今天不走了,麻烦准备晚饭。”好在他很快走了,走之前留下这句话,赵姨愣了愣,明白过来他是要过来吃晚饭,笑着应了声就进厨房去了。
今天已经是出发后的第四天,除了第一天走得比较顺利,后面不是路上雪滑,就是废车阻塞,要不山体滑坡、道路坑陷此类,行速不可谓快,唯一叫人兴慰的是还没遇上什么危险。
但大概因为行程初期,团队总还有些没磨合起来,遇到什么问题应变不够快,磕磕绊绊不少,队长之类的人跑前跑后指点指挥,现在一安营扎寨下来可以听到许许多多训话的声音。
顾叙一路听着这些声音,一路对向自己问好的人颔首致意,到别墅后面的矮林子边还没见到人,便听到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这声音清澈入耳,也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声线里含着一股女子少有的力度感,平日里与人说话时沉着肯定,令人心生信服。但这时其中带了十分的惊愕意外,接着一个年轻男子低声回道:“一直在队伍后面,我们跟着大队走了四天,不止我,边旷和边家都在。”
“哦,这样啊,那你……”
“过来是捡些干柴起火用,恰好看到你。”
谎话,大队后面的自由队伍远远在后,就算捡柴也捡不到这里来。顾叙抿住唇,悄声提步。
这里虽然说是林子,但就稀稀拉拉几棵树,主要是地面坑坑洼洼,乱石成堆,走到一个坡地往下看去,黑衣的女子带着一只雪白兽类,对面十多米开外是一个抱着一捆干柴的俊逸修长风度出众的男子。
“那你继续,我先走了。”边长曦说着就想走,白恒喊住她:“上次你遭到袭击,我听说了,本来想过来探望,但……”
“呵呵,都过去很久了。”
“嗯,你在这里练习?”
“是啊,闲着没事做。”
“他没陪着你?”
边长曦没有半点异样的情绪,笑着蹲下去挠挠牛奶的脖子:“它是个很优秀的陪练,别看它小,比人还厉害呢。”
白恒对上牛奶闪着寒光不屑之下又带点警告的眼睛,兽爪悠哉地跨前一步,拦在边长曦身前,回护和警惕之色明显,仿佛提防他会上去抢人。他不由苦笑:“这头狼一看就是通人性的,是你的宠物?”
“是我和顾叙一起……唉?狼?你说它是狼?”
“难道不是?”
边长曦捧着牛奶的脸左瞧右瞧,又近看看远看看:“给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
白恒走过来放下柴,指着牛奶的脸:“你看它的脸、鼻子,还有耳朵,我们以前不是一起看过讲狼群的纪录片,虽然不是很像,但应该差不多了。”
“真的啊!”边长曦惊悚了,牛奶居然是一头狼?虽然从半个脸盆大的老鼠,到小猫,到小狐狸,到现在像一头半大不小的狗,牛奶一直在物种与物种之间跳跃着,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就算它变成一只老虎她也不会太惊讶,但这是狼啊,雪白的威风的漂亮的狼。
边长曦不由想起顾叙前世的灵兽,那头叫什么来着的巨大雪狼。
是巧合,还是有什么联系?
她看着不满地摆着头想把白恒赶走并不断用敌视目光瞪着他,看似凶悍但在她眼里幼稚淘气甚至有些傻气的牛奶,一时不能确定。
白恒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她出落得越发水灵秀美,明眸如漆粉唇娇艳,良好的肤色让她看起来如同一尊玉瓷,熠熠生辉,坚强明媚。
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却不再属于自己了。
思念如同一把钝刀,日夜切割着他的心脏。偷偷跟在顾叙的队伍后面,从众与领导者的悬殊差距煎熬着他的自尊心,但如果这样就能不时看到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眼前似乎闪过她和白狼训练的孤单身影,他忍不住说:“要是找不到人,我来陪你练习怎么样?”
“也行。”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边长曦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没听清你说什么,我在想别的事。”
白恒却显得很高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时间很多,而且已经四阶了,再说人总比狼来得效果好。”
牛奶脖子上的毛都炸起来了。
边长曦一边搂住它顺毛摸,一边正要拒绝。
“这样倒也不错。”顾叙的声音仿佛从头顶上劈进来,他看着两人,走过来,“我一直没时间,正想从手下人里给长曦找个合适的人对练,白先生四阶金系相当难得,你们以前又认识,有默契基础,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陡然出现,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边长曦先是一愣,再是一阵心虚,瞧了瞧他淡然的脸色又一阵好笑加气恼,他在那看了多久,又在想什么呢!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白恒倒没有没当场捉住的羞愧,反而很从容地起身,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顾叙把自己和他的部下相提并论,微笑着说:“顾队长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其他人要么能力不够,要么太忙,要么和小曦不熟,我们好歹一起长大,虽然分离了很久,但我能很肯定地说,没有几个人能比我更关心了解她,更何况只是顾队长的‘手下’这种程度的人。对练这种事本来就藏着几分凶险,也只有绝对信任的人可以胜任。”
ps:
不好意思迟了,我还以为已经上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