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王永安看着熟睡的小天,忍不住逗弄两下,被念祯气得拍掉了手,娇嗔道:“你这算是把孩子给卖了吧?用小天拉拢下属,就不能让小天长大之后自己做主吗?”
王永安无奈道:“最哀生在帝王家,但凡有点地位的人家,有几个人的婚姻是自己做主的呢?你说说你……算了,你是自己做主的,还主动倒追我。”
“呸!”念祯啐道,“谁倒追你了?”
王永安哈哈一笑,转移话题道:“你看小天,长得越来越像你了,当真是男孩像母亲,女孩多像爹。这小子眉清目秀长大之后肯定招蜂引蝶,我必须给他找一个厉害点儿的女孩,将来好管住他,免得像是你二哥一样……”
念祯瞪了他一眼,气道:“你总拿我二哥开说,可我二哥文采出众,你怎么不说呢?”
王永安双手一摊道:“袁家论文才,二哥克文当属第一,这我要承认,但是要说花心程度,他也是第一。对任何女子都不能始终如一,你说是不是?”
“不许你编排我二哥,否则我生气了。”念祯俏目圆睁道。
“好,我不编排他。”王永安陪笑道。
念祯道:“我几天前接到了我父亲的电报,他问我们什么时候回洹上村养寿园,我父亲和母亲想见一见外孙了。”
王永安心说你爹别说外孙,就是孙子都一大把了,说是想见到外孙,其实是想见到我们吧。估计袁世凯知道自己才是二十四混成协的实际指挥官,袁世凯当初把念祯嫁给自己,目的是拉拢王永泰,可现在反而王永安掌军权,算是歪打正着,袁世凯自然要更加用心拉拢自己。
可袁世凯拉拢自己,一方面是因为二十四混成协能征善战,另一方面也因为自己的财力雄厚。王永安心中笑了起来,现在去拜见袁世凯还不是时候,等二十四混成协彻底整编完毕且训练得法,再去洹上村才底气更足。
想到此,王永安笑着安慰道:“最近新兵刚刚满编,还在加紧训练,你也知道军中消耗众多,朝廷拨款不及时,很多时候还得是咱们自己家先掏钱垫付。唉,军中什么时候上了正轨,什么时候我再带着你和孩子回河湳老家,你放心好了,我会让岳父大人满意的。”
念祯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怕我娘不开心,这么久了,都没有见到我,不知道她有多想我。”
念祯的娘亲就是袁世凯的朝鲜美人妻子,又是朝鲜公主的身份,除了自己的女儿还真是很少有能够真心交流的人。
王永安建议说我们把巧克力给她邮寄过去,恰巧新来了一批荷兰生产的巧克力,念祯很喜欢这种西洋食物,于是兴奋地说我要让我娘尝一尝。
两人高兴地说话的时候,念祯忽然咳嗦起来,王永安忙在一旁伺候,念祯咳嗦不久,发现吐出血丝来,无奈地说道:“靖云,可能我最近要吐肺虫了,你和孩子不要靠近我了。”所谓吐肺虫,便是肺结核的排菌期,在排菌期内其余人非常容易感染。于是王永安只好无奈地带着孩子离开了房间,留下念祯独自一人度过这为其数月的排菌期。
因为有了盛宣怀的支持,二十四混成协的轻武器得以提前武装完毕,而在训练上,各支部队争前恐后,每个月一次的军事技能大比武,也刺激了军队的竞争意识。
如今已经练兵半年,是时候让士兵们出去历练一番了,也好让江北各地看一看,谁才是江北的真正主人。
王永泰授予王永安全权指挥二十四混成协的权力,随后王永安向朝廷上表,为了震慑宵小平安江北,二十四混成协将对江北地区水匪、河盗、匪徒、马匪、山匪、海寇、流贼、叛军等进行一番扫荡与清剿,彻底将江北地区变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平安之地,望江北各地驻军给与方便。
江北地区的驻军除了二十四混成协外,还有江蘇省新军与皖省新军,其中有驻江蘇省淮安的第十三混成协、驻防江蘇省徐州的北洋新军步兵第十八协、驻防皖省安庆的第三十一混成协。这其中混得最惨的要数第十三混成协,由于与二十四混成协靠得太近防区重复,以至于越混越差,原本三千多人,如今还不到两千人,据说后还有可能裁撤。而新军第三十一混成协原本也并不差,可是面对剿匪的时候畏手畏脚,反倒被二十四混成协给抢了功劳,被朝廷认为没什么用处,所以也将有限的军事物资配给到了其他军队,同样混得很惨。北洋新军第十八协隶属于北洋新军第九镇,第九镇大本营在南京,相对于其他人部队来说,第十八协混得还不错,而第十八协如今的协统恰是与王永安关系很好的陈年范。
二十四混成协扫荡土匪,本来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只是如此一来更显得江北地区其他部队没用了,但好在王永泰头顶上顶着一个江北巡阅使的身份,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闲话。很快朝廷便批示下来,要求王永泰负责,统一指挥江北各部,对盘踞在江北地区的土匪、叛党、马匪、流寇、水盗等进行打击。
然而王永安这次是锻炼自己队伍,并不是真的要和江北各部联合剿匪,便上书说本次剿匪二十四混成协愿意单独出兵,不需其他各部协助。
这话说的有点骄傲了,不需要其他各部协助,明显是看不起其他部队的战斗力了嘛。内阁大臣兼京师步兵统领那桐便打赌说:“若是王永泰能在半年内消灭江北匪寇,我便从总理各国衙门爬到内务府。”
王永安听了之后,笑着对手下士兵说:“你们听到了没?京师里有一个王爷看不起我们二十四混成协,兄弟们,大声喊出来我们二十四混成协的口号是什么?”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我们是狼群,不负中国魂!”
“好,出发!”王永安下令道。
大年初六,方咸五率领步兵第一标兵发皖北地区,刘辉率领步兵第二标兵发皖中地区,龚武远率领步兵第三标兵发苏北地区,陈健率领骑兵营与工兵营在苏中地区,四地同时剿匪,为期三个月,并张贴安民告示,限江北地区所有违法分子,立即放弃土匪这份没有前途的工作,回到家里老老实实地种田,若是不想种田,便来到扬州净法寺兵营里投军,从新兵开始做起,否则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