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完了野战医院之后,俞亚东在一旁充当翻译,王永安让人煮了三杯咖啡端来,他和斯通先生喝着咖啡,谈起了这一场战争——或者称之为战斗更合适。
“斯通先生,你为什么要来参加我们?”王永安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有许多美国人,放着安逸的生活不过,偏偏跟着我们。刚刚在医院里你也看到了,我们不是闹着玩的,这是一场流血的复仇之战。”
斯通大笑着说:“你一定要以为我们都是非常无聊吧?”
“是的。”
“那就大错特错了。”斯通说道,“我们有自己的理想。”
“是什么?帮助迪亚斯,还是帮助我们中国人?”
斯通说道:“都不是,我们的理想就是自由的战斗,维持战斗的血液,让美国的鲜血不再冷。”
王永安笑道:“我想你说错了,美国人的鲜血一直都不会冷却,只要美国受到威胁,所有的美国人都会站起来选择战死。”
斯通说道:“你知道,现在很多人都悄悄的走了吗?”
“我知道。”
“他们都是热爱战斗的小伙子,但是我们只是单纯的热爱战斗,并且崇拜你。”
“什么?崇拜我?”
“是的。”
王永安感觉到不可思议,道:“我只是一个中国人。”
斯通说:“所以他们才崇拜你,作为一个中国人,你是少有的用够骨气,敢于战斗的军人,虽然你看起来很瘦弱。”
王永安哈哈大笑道:“就因为这一点?”
“嗯,所以很多人现在都厌倦战争了,选择了离开。”斯通叹着气说道,“如果我不是这支部队的统领,我也早就走了,也许过不了多久,第十营就完了。”
王永安笑着点点头说:“希望你们未来回忆这场战斗的时候,能偶记得我们。”
“是的,他们一定会的。”斯通沉着脸,很是沮丧地说道,“所以我希望,将来有机会,让我们真正的面对敌人——除了夜战。”
“哈哈哈……一定会的。”王永安大笑道,“来,为勇敢的美国人,我们干杯。”
“不,我们还是为勇敢的中国人吧。”斯通说道。
为了保证夜战的质量,辎重营开始为给大家做饭,在夜宵之后,除了警戒部队外所有人必须睡觉。很多士兵都是新兵,说自己睡不着,也被人强逼着闭眼睛安静地躺在毯子上。
刘恩波、文巨、李臣三个人挤在一起,自从上次文巨与简士祯击杀墨西哥民兵骑兵之后,文巨就得到了上司的赏识,被晋升为班长,负伤的简士祯被晋升为副班长。在他们身边围着几个学生兵,一个个都紧张的不能入睡,当然,三个“老兵”也一样紧张的睡不着觉。
刘恩波问:“文巨,你给大家说说,杀人是什么感觉?”
“恶心,想吐,还想吃口辣的。”文巨老实回答。
李臣道:“你这么说,咋跟怀孕似的呢,还坏了一个姑娘,酸儿辣女嘛。”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连长俞作栋听到声音,气得拎着鞭子跑来斥道:“都他娘的不想活了吗?赶紧睡觉,立即睡觉。”
“连长,咱们这么早睡不着啊。”李臣说。
“睡不着也得睡,否则去前线抬尸体去。”俞作栋道。
李臣举手投降,俞作栋这才走了。
刘恩波想了想低声说:“恐怕夜里有大动作。”
“嗯?”众人伸过去脖子,一脸的好奇。
“刚才给咱们煮苞米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嘛。”刘恩波道,“俗话说得好啊,马无夜草不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上边给咱们吃四顿饭的意思,就是晚上打仗。”
“夜袭?”
“对,多半是夜袭。”刘恩波道,“所以啊,大家赶紧休息,休息几个时辰之后,估计我们得夜战了。但是大家也别担心,我估计咱们学生营还得是预备队,不会是主力,太子营和乌龟营应该是主力。”
“睡觉,谁他娘的再说话,别怪我弄死他。”文巨吓唬道。
士兵们纷纷闭眼睛躺下,盖好了毯子,努力让自己睡下来,可惜这一日的战争让大家兴奋得难以入睡。过了许久,才有鼾声渐渐响起,而一些人还是睡不着觉,包括刘恩波和文巨等人。
夜里一点整,所有军队士兵全都都被叫醒,并且悄悄地整军备战,一个小时之后,全军准备完毕。本次偷袭主要是阿拉普阿托的北侧,南侧与西侧则是佯攻,学生营作为第九营的预备队牵制南侧。
学生营素质比较高,嘴里叼着鞭子都不说话,紧紧地跟在第九营的身后。
来自广东的第九营士兵此时也非常紧张,这群广东战士原本是水师营的,然而因为屠杀了大量的革命党,导致遭到广东各界的仇视,不得不离开广东另谋出路。背井离乡之下,士兵难免感觉到格外孤独,很多人来到国外之后发现,华侨中很多都是广东老乡,于是很多人决定这一次护侨结束之后,大家留在国外,不再回国了。
留下来的前提,就是活下来,活下来的前提更简单,战胜对手。
“摸过去。”
两点半整,护侨军第一营和第三营,第二营,第九营分别从三个方向向伊拉普阿托城摸了过去,第四营作为第二营的预备队,第七营作为第九营的预备队。
墨西哥人完全没有料到他们的对手会发动夜袭,因而看守的哨兵都在打盹,很多墨西哥人躺在战壕之后呼呼大睡。
一直到靠近了十米的距离,护侨军士兵纷纷把手榴弹摘了下来,打开保险,拉出引线,他们正在等待着总攻的命令。
一声尖锐的哨声伴随着绿色的光划破墨西哥的夜空,护侨军士兵立即拉响手榴弹,朝着墨西哥人的阵地和战壕扔了进去。
“轰!”
“轰!”
“轰……”
不亚于上千门大炮的上千枚手榴弹几乎同时爆炸,顿时让墨西哥人伤亡惨重,护侨军随后立即在枪口上开始安装刺刀,而后一跃而起,嘴里发出魔鬼的声音道:“杀!”
刺刀狠狠地刺进了熟睡的墨西哥民兵身上,中国人将眼前的异族纷纷钉死在地。
“啊……”
“上帝啊……”
“不!”
“我投降,我投降!”
“饶命啊……”
墨西哥人发出了惨叫声,而中国人的进攻非常迅速,他们消灭了第一波反抗力量之后向城内突击,身后的预备队第四营、第七营作为预备队抓捕俘虏,带走伤兵,杀死反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