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新军第三镇总兵力两万四千人,是北洋军一等一的强军,强攻火车站不自然不在话下――可这需要时间,对面的江北军防守能力远超他们的预料。曹锟的参谋萧耀南估计,想要攻下来如铁王八一样的定远火车站,起码需要五天时间。
可是冯国璋现在最缺乏的便是时间了,清军三十万大军南下,却没想到四路大军折损了三路,在第二路战败退回山|,第三路被全歼只有一协逃走,第四路溃败自乱阵脚之后,清军或者说袁世凯急需一场大胜来稳定军心。
如果清军第一路主力被这定远火车站这一个小小的敌人据点给耽误时间,会让袁世凯何其恼怒,作为北洋军的第一继承人,冯国璋自认为自己不管是从人脉还是从军事能力来说,也需要一场大胜来巩固自己在北洋军乃至清军之中的地位。
“绝不能耽误,仲珊,你部必须立即攻下定远火车站。”冯国璋对曹锟说道。
作为冯国璋的心腹将领,曹锟猛点头,他心里当然明白定远车站之重要,但是现在他烦恼的是对方的装甲列车,这装甲列车对北洋军来说是全新的陌生兵器,很多北洋军士兵见到装甲列车之后吓得瑟瑟发抖。
“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啊。”曹锟苦笑着说。
参谋长萧耀南道:“莫不如拆了铁路……”
“不行,铁路不能拆啊。”曹锟无奈说,“我们费了这么大心思,就是为了占领铁路,拆了铁路……我们便前功尽弃了。”
萧耀南冷笑道:“何必执拗于前往凤阳蚌埠与敌人决战,若是我说,直取扬州即可,只要占了扬州,江北大军失了主心骨,自然会向我们投降。”
“唉,我等只需遵守军令即可,不必多议论上司决定。”曹锟道。
尽管江北军将领郭喜臣战前逃走了,但是他却给江北军留下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防守利器东西――装甲列车。此时的装甲列车并非后世二战时期那样专业带着机关炮的装甲列车,但是作为工兵专业出身的郭喜臣,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将火车这个铁家伙镶满了重机枪,那么强大的防御外加突出的火力,足以给敌人致命的打击。当然,所有的前提则是敌人不毁坏津浦铁路,郭喜臣曾经与易斌私下里议论,冯国璋一定不希望破坏铁路,毕竟冯国璋的大军的目标表示浦口,而袭击浦口唯一的目的便是占领津浦铁路。
只可惜郭喜臣是一个好参谋,却不是一个好将领,面对敌人大军压境的时候,私自逃走了。易斌继承了郭喜臣的一切,包括装甲列车和对敌人的认识,既然敌人一定不会破坏铁道,他大可以利用装甲列车对敌人进行袭击。
在曹锟的部队包围定远火车站后,易斌亲自率领一个连的士兵乘坐在装甲列车上,然后沿着津浦铁路向南冲去。
“哒哒哒哒……”
列车上的射击孔发射出如雨一般的子弹,
将周遭的北洋军士兵打倒在地,而装甲列车车头强大的能力将铁道上的一切障碍全都撞开,曹锟不知的防线被打开一个缺口,江北军逃走的可能性极大。曹锟立即下令封住缺口,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易斌随后开着装甲列车回来了,继续扫射,反复扫射,将北洋军士兵打死打伤无数。
“奶奶个熊的,这是个什么玩意。”曹锟得知自己手下军队被敌人一次性冲锋打死打伤三百多人之后勃然大怒,他对炮兵标统吴佩孚说道:“子玉,你能不能给我一炮把那铁家伙轰下来?”
吴佩孚想了想,说:“装甲列车速度很快,我担心炮击会破坏铁路,如果不顾虑到破坏铁路,我一定能够把它打下来。”
唐天喜讽刺道:“要是能破坏铁路,我们早就把铁路扒了,还轮得着你们炮兵吗?”
吴佩孚皱着眉头,心中不悦起来,这唐天喜从前是给袁世凯做卫队长的,没什么大本事,只是因为资历才混到协统,吴佩孚非常看不起这个私下里抽大烟的军官,于是冷冷地说:“我相信炮兵可以办好,长官给我们一天的准备时间。”
“要是牛皮吹大了,可就不好收场了。”唐天喜大笑道。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什么事都能算好,那还需要我们这些当兵的作甚,只需要一群会计便能领军作战了嘛。”张鸿逵笑着打哈哈说道,他和吴佩孚关系很好,见不得唐天喜话里话外讽刺吴佩孚。
曹锟想了一下说:“子玉,我只能就给你一天的时间,趁着部队休整这一天时间,你要给我想好办法,即不能炸毁铁路,又要炸毁敌人的铁王八。”
吴佩孚苦笑着答应了下来,他回到军中之后召集手下,先是模拟火车的速度,再利用炮击射击的时间差来轰击装甲列车。但是这个办法经过多次试验并不成功,一直到了晚上,吴佩孚也完全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手下军官们建议拆毁铁路别无他法。
吴佩孚只好向曹锟谢罪,并说暂时拆除铁轨铁路是唯一的办法,或许我们让装甲列车直接开到水中,毕竟重建铁路只需要一天,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被他们挡住了一天的时间了,如果我们还要有所顾忌,至少还会被江北军挡住三天时间。曹锟反复掂量之后,决定拆除铁路铁轨,让装甲列车车头掉进路边的稻田之中。
唐天喜得知吴佩孚吃瘪,得意洋洋地准备找吴佩孚看他笑话,却被张鸿逵给拉住,说道:“老唐,我知道你看不起吴子玉,但是他是有真本事的,以后你不要和他作对。”
“我就看不管他牛气哄哄的样子,狗日的,有本事的人多了,没有几个向他那个死样子。”唐天喜道。
张鸿逵道:“说实话,人家吴子玉的本事本来就比你我强,现在虽然他只是一个炮标标统,但曹大帅对他极为重视,日后少不得我们会和他多多接触,还是少树敌为妙。”
“切!他还敢招惹我吗?”唐天喜不屑一顾道,但是经过张鸿逵的奉劝,他倒是不再去招惹吴佩孚了,可惜吴佩孚却深恨唐天喜,将这个仇恨埋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