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安主动支持段祺瑞还是出乎了所有人预料,段祺瑞以为他想要向自己服软,实际上王永安脑筋转的很快,他只是变着法的让段祺瑞不得不让出利益。江北系原本在陆军部就遭到排挤,如果他不想一些办法争取,江北系的军官就真的没有去处了。所以王永安坏笑道:“关于航校和航空处的负责人问题,我支持段总长的决定,我想段总长其实心里早就有定数了,就不要卖关子了吧?”
众人心中一阵疑惑,今天王永安怎么变了性子忽然支持起段祺瑞了,大家好生奇怪啊。倒是段祺瑞听在耳中不是滋味,什么叫做我早就人选,好像我是独裁者一样,但是他表面上还露出了笑容说道:“海军衙门肯定不希望我们陆军插手海军的事儿,为什么?因为我们不懂海事,去了也是捣乱,同样不懂航空的人插手航空,也是捣乱。我们都不知道飞机的价格,如何能够采购飞机,别让洋人给当了冤大头,那才是浪费陆军部的银子咧。所以我支持又铮推荐的人选,由厉汝燕筹备航校,就设在南苑,校名为南苑航校。直属于参谋部辖下,各位可有意见?”
王永安忽然说:“这恐怕不妥,要是建立航空处直属于参谋部下倒是没问题,可航校属于军事教育,理应直属于军校处下,段总长,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内行人管内行事,军事教育方面,还是交给我们管理教育的人吧,免得别人说闲话,您说是吧?”
航校的确是军事教育的学校而不是航空处,理应在军校处下属,这下段祺瑞尴尬了。众人张大嘴巴,段祺瑞这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好不容易筹备了一个航校,结果让王永安三言两语给逼到死角了。
“这……”段祺瑞着急起来,王永安却没有给他想问题的时间,继续说道:“航空处是航空处,航校是航校,两个部门既有联系又有不同,陆军部既然设立了参谋总部和军校处,就说明我们陆军部需要专业化的架构和专业化的人才,而不是今天我想管管这个就管这个,明天我想管管那个,就管管那个。我军校处下属军事院校作为专业培养军事人才的地方,一定会好好配合参谋总部的行动,全力为参谋总部服务,但是参谋总部不应该也不需要将军校从军校处割去,您说是吧?如果是因为那三十万两银子,倒情有可原。”
段祺瑞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合着今天我召开会议,全都帮了你的忙了,他立即想要反驳,可是一张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徐树铮起身冷笑道:“此言差矣,王副总长,航校特殊不比其他院校,航校中的学员即是学员又是士兵,需要时时刻刻参加战斗。如果您只是让他们学习而不参战,那么……”
“我什么时候不让他们参战了?徐参谋长的帽子扣得太大了。”王永安打断了他的话,“我非但希望他们参战,而且还希望他们与参谋总部联系得越紧密越好,我现在说的话并不是为了争取什么,只是在阐述一个道理,军校由军校处负责,这是规矩。如果你认为航校不由军校处负责,那么日后如果我们建立其他军校,是不是也应该直接交给参谋总部?既然如此,军校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段总长,军校处管理全国军事院校好像是您定的规矩吧?您评评理,是不是应该遵守这个规则?军人理应最遵守规则,如果军人不守规矩,这个国家就乱套了。”
徐树铮让王永安一段不带喘气的反驳给绕进去了,直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了,看了看段祺瑞,段祺瑞只好叹气说:“南苑航校受参谋总部与军校处双重管理,军校处主抓教学与军事教育,参谋总部主抓与陆军协调与资产监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散会。”
会议一结束,王永安优哉游哉地回去了。
徐树铮气呼呼地来到段祺瑞的办公室说道:“老师,不能这样下去了,陆军部如今成什么样子了,您的话一点威信都没有了,他一个副总长竟然骑在您的头上,简直不可饶恕。”
段祺瑞道:“今日你我计划不周,让王永安捡了一个空子,输得心服口服。”
“老师,您不能说丧气话啊。”徐树铮连忙说道。
段祺瑞摇摇头道:“我不是说丧气话,而是的确我们在考虑中没有考虑到他会以军法做文章,如今他执掌军法处和军校处,如果你再坚持下去,他一定会从中做文章,所以我才折中平息讨论。”
此时突然有秘书报告,外蒙古以库伦活佛为首的外蒙古僧俗封建主以会盟为名,在库伦郊外召开四盟王公秘密会议,决议外蒙古“独立”,并派遣以独立首倡者土谢图汗部亲王杭达多尔济、达喇嘛车林齐密特为首的代表团秘密出访俄京圣彼得堡请求俄国政府庇护,接纳喀尔喀于俄国的保护之下,得到沙皇俄国军事支援。外蒙古王公调集各旗蒙兵集合库伦,和俄国哥萨克包围清政府驻库伦的库伦办事大臣衙门,解除清军武装,正式通知清政府驻库伦办事大臣三多,喀尔喀已将全土自行保护,定为大蒙古帝国,公推哲布尊丹巴为皇帝。
段祺瑞大怒,外蒙古王公这是在公然分裂,他下令下三点召开军事会议,而本人立即赶往总统府向大总统袁世凯汇报。
然而段祺瑞在总统府门口却看到了俄国公使郭索维茨,不得不等在门口,一直等了两个小时,这才进入总统府里。
袁世凯苦笑着告诉段祺瑞,原来外蒙古宣布独立并向俄国寻求保护的同时,俄国公使郭索维茨便接到了圣彼得堡的电报,指示他按照克里姆林宫的要求警告袁世凯和中国政府,中国不得干涉外蒙古的独立,否则俄国将与日本一通对中国东北进行报复,以保证俄国与日本的利益。
赤裸裸的威胁,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