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了一会儿夜空,刘通忽然低声请求:“大帅,我想找你帮一个忙。”
“你说。”
“若是下次遇到晓艾姑娘,你能不能替我向她提亲?”刘通期期艾艾地说。
王永安先是瞪大眼睛,而后哈哈大笑,手指虚空一点道:“怎么?你想娶她了?想通了吗?晓艾姑娘倒是对你很好,只是嘛……看你的意思好像是不怎么在意嘛。”
刘通低头道:“大帅,其实我明白她对我的意思,但是以前我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年轻何不多看看,况且京师有那么多交际花对我示好。然而大帅遇刺失踪之后,江北群龙无首,很多人托那些交际花向我打听消息,我才明白她们不过是利用我来接近大帅,别有所图。以前我自视甚高,却总是感觉不到任何安全,反倒是与晓艾姑娘在一起的日子睡的香吃得香,方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王永安正色道:“晓艾是我的小姨子,我倒有一件事要先考教你,否则我放心不下。你应该知道她不能生育吧?虽然李师傅带她四处寻访天下名师,但李师傅也承认希望渺茫,你能接受这样的晓艾?”
刘通重重点头道:“我能,我能接受。”
王永安笑了起来,说:“其实这个问题倒也不是为难你,你娶了她对她好便是,若是你们没孩子,日后你纳妾生几个孩子便是。但是你知道她是大夫人,以后剩下的孩子必须过继给她,否则我非但不会帮你说亲,我更会反对这门亲事。”
“我向大帅发誓,刘翔天必然会对她好。”刘通铿然道。
王永安点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心中有了一些安慰,晓艾命苦,刘通命也苦,若是此二人能活在一起,希望日后他们的日子是苦尽甘来吧。
次日一早,王永安感觉到浑身酸痛,一摸自己的脑袋才知道发了烧,便连忙让人将医生请来。
医生说王永安害了风寒,必须静养,暂时不能离开京师,王永安只好无奈向袁世凯请假推迟离京的日子。不过袁世凯也顾不得他了,因为袁世凯旧病复发也躺在家里养病,一时之间能够决定中国命运的翁婿二人都成了病秧子。
俗话说好事多磨,中华实业银行股份与交通银行股份兑换一事因为王永安生病不得不拖延下来,王永安趁机让虞洽卿从中华实业银行中转移资金,虞洽卿询问借口,王永安说你自己想办法找借口,投资也好,建厂也好,铁路也好。恰恰此时江北四条铁路需要资金缺口,虞洽卿便以单独投资江北铁路为名从中华实业银行中逐渐转移资金。
四国银行起初并没有在意资金的流动问题,但是显然虞洽卿的手笔有一些大,四条铁路同时建设,一次性拿出了五百万美元,这让美国总经理哈罗德心生警觉。好在虞洽卿被王永安委任为江北铁路集团总经理,且手中拥有王永安的五千万美元使用权,哈罗德即便阻止也无能为力,四国银行只好派出调查员对江北铁路进行调查。
除了江北铁路之外,虞洽卿还决定建设江南铁路,修建一条从沪市到杭州的铁路。而王永安则认为,日后自己的势力范围在西南,因此还需要在西南地区兴建铁路,他记得后世有名的攀枝花铁矿,而攀枝花如今恰恰在川边特别区内。西南地区重要煤矿地区六盘水,恰恰在黔省内,而黔省也是自己的地盘,如果未来将六盘水和攀枝花用铁路连接,再与成都、昆明、贵阳、巴县(重庆)用铁路连接起来,必定能够实现再次复兴。
虞洽卿为王永安计算了一下,想要开发铁矿,建立煤矿,修建铁路,那么这五千万美元至少要三千万,后续的投入不止天价。王永安回电给虞洽卿说钱留着不是看着的,而是拿来用的,自己将携带资金进入西南进行开发建设,将西南建设为小江南。
也许是操心太多,王永安的伤寒一直没有好转,反倒是袁世凯的高血压好转了,还特地前来探望王永安一番。当然也可以理解为袁世凯催促王永安尽快办理中华实业银行与交通银行股份交易一事。
王永安自然能拖一天是一天,自己在中华实业银行的存款还没有完全套现出现,岂能随便交换,反倒是张謇将自己的股票完全卖给了交通银行。但张謇没有得到金钱补偿,却得到了江南制造局和金陵制造局两个前清最大的工厂和两百万两银子的补偿。
袁世凯又一次空手套白狼,如今江南制造局和金陵制造局掌握在革命党手中,革命党不懂生产,经常有革命分子盗窃厂物变卖废铁零件,但沪督陈其美如何能老老实实地交出这两个工厂。不过张謇是看好了两个厂子,且私下里认为可以与陈其美洽谈一番,这才接受了中央开除的条件。
当王永安得知张謇的交易条件之后,认为张謇做了一次大赌博,可如果自己撤资之后,张謇的股票也成了废票,所以张謇敢在自己之前作出的交易不可谓不绝妙。张謇也特地向王永安表示感谢,说:“如果不是你给中央压力,我也不可能得到江南制造局和金陵制造局,这两个场所价值何止亿万两白银。”
王永安笑道:“中央不过是拿着别人手里的礼物卖给你,即便是不给你,那两处工厂如今都在陈其美手中,他们又能如何。所以他们不过是用了两百万两银子买了你的股份罢了,你们双方都没有吃亏,算是共赢了吧。张公,只是你如何说服陈其美?”
张謇拱手道:“所以还需要靖云你啊。”
王永安苦笑:“怕只怕如今的陈英士不会听我的。”
张謇摆手说:“我敢断定,陈英士只听你和孙逸仙两个人的话,如今你兴建铁路,孙逸仙必然会支持你,所以陈英士更会听你的话。”
“如此一来……”王永安笑道:“既然张公有难,我必当鞠躬尽瘁。张公,我倒有一事要求你,不如我们合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