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近距离观察二
没错，人就是特意坐到钱紫茹身边的，近来这几个月，几乎每天都要相看孔武有力，相貌凶悍的女生，已经有些恐女了，尤其恐那种全身上下结结实实，全是肌肉，仿佛能一拳把人脸打出血的女生，季长羽现在看到清清瘦瘦，怎么看都像没什么力气的钱紫茹特顺眼。
就想感受一下清瘦无力的女生，坐在身侧的感觉，顺便还想跟钱紫茹再说些有关季末的事情，季长羽这才主动坐到钱紫茹身边来的。
后背直发凉，这让季长羽不禁在心里嘀咕，这科技馆的暖气系统是不好吗？怎么感觉这放映厅有些冷呢！
完全没注意到，侧前方有两道带着寒光的视线正在盯着自己，本想着到会场就脱外套的季长羽，一时半会儿没去动身上的羊绒大衣。
盯了季长羽好一会儿，瞧见他偷偷看了钱紫茹三次季末才转回头，不太爽季长羽看钱紫茹那个说不上多清白的眼神儿，季末紧绷起一张脸，手臂相环，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食指和中指在手臂上来回打点。
能注意到季末观察季长羽，自然也能注意到季末这会儿的动作，也跟着季末收回目光，难得见到季末有这种情绪外露的时刻，季长衍很好奇此刻明显在思考的季末，会想什么。
上年纪了，眼神儿不太行，只看到了季末环臂，没注意到她之前有往后看的举动，没太将季末的动作当回事儿，老国公爷接过季长安递到他手上的麒麟拐杖，等着电影开始。
季家除方慧和季明宣小朋友外，整整十六口人都在，外加季末，钱百万，钱紫茹，以及老国公爷的随行医护人员，和一些跟着进入放映厅的护卫兵，可容纳800人的放映厅里虽说不可能坐满，甚至连十分之一都没坐够，但看起来人也不算太少。
大致在老国公爷等人进入放映厅后的五分钟，所有人都入座后，放映厅内的照明灯才关闭，大屏幕才亮起。
不像普通影院那样，在影片开始前，有长长一段广告时间，科技馆这边拿到的片子，是没有插播广告的，上来就是大秦战将第四部的开场曲和开场镜头。
科技馆放映室的观影效果可比普通影院好上不止几倍，就连画面都是最超清的，季末瞧着被徐青山盯着剪辑出来的片头，心下默默点头。
徐青山承诺不会更改剧本就没有一丝一毫乱改剧本这一点，季末是相当满意的，而且，光是剪辑，他都是按照剧本一点一点抠下来的，没有省略任何剧本上的内容，作为一名话语权极高的导演，季末个人认为，徐青山绝对算合格。
"；姑奶奶当时在创作剧本的时候，是有借鉴老祖宗留在师门中的事迹记载吧？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这些和国度史上记载的可大不相同。"；
盯着前方大屏接着之前故事已经开始两分钟的画面，季长衍声音淡淡问道，就好像，他这问题，只是无意间好奇才随意这么一问。
姑奶奶？
季长衍这个大聪明改口倒是改得挺溜，之前明明是称呼她季教习的。
说实在的，这季教习，季教习的听习惯了，冷不丁被他季长衍叫姑奶奶，她季末还真不是很适应。
怎么可能认为季长衍这问题就只是随意一问，知道他不像季长羽那样脑子有所欠缺，他季长衍浑身上下长的都是脑子，每说一句话，每提一个问题，都是有其目的性的，季末想，季长衍这是在套自己话了，估计是想知道自己师门的事情。
连头都没转一下，就这样直视前方大屏幕的回复了季长衍，季末语气同样淡淡地，就好像，她没有发现季长衍所问问题的目的一样。
"；师门中哪有什么关于历代师祖的事迹记载，顶多就是有一些口口相传的故事。"；
脑子长虫才会告诉季长衍师门里有关于自己的记载，万一这个浑身是脑子的家伙，说想要看呢？难不成还要自己抽时间给他做一本师门事迹摘录么？或者，将放在师门中那记载不多的真师门事迹摘录给他？开什么玩笑，那怎么可能！他季长衍还是听故事的好，口口相传的故事，可比事迹摘录好弄，随便编上两嘴就够了。
至于他季长衍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那不重要，生疑也无所谓，又没有证据，能怎么样呢。
依旧在季末身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也没瞧见任何说谎的微表情，就是觉着，这被季末否认掉的师门事迹摘录可能真实存在，就像季末口中，那个神秘的师门一样，季长衍也不再纠结有没有这个师门事迹摘录，季末在这一番说辞，是不是在糊弄自己，季长衍再接再厉，继续问问题。
"；之前在军营，我跟姑奶奶的徒弟，田岳小英雄在演习场上交过手，田岳小英雄所用的武打招数都非常精湛玄妙，那些都是姑奶奶师门的武学？我看田岳小英雄在武学上非常有天赋，有些招式，只是在他面前打过一遍，他便能学个八九成。"；
望着大屏幕里季末骑在马骑上的威武身影，季长衍眼底藏匿着叫人看不懂的幽光。
有些事情就像他此前想到那样，谁也没规定，季末教给田岳的武学跟他季长衍所学的季家武学不同，教导之人，就不可能会两种功夫，他听蒙祁说了，他的家传武学，季末这位他们季家的姑奶奶，或者姑祖奶奶，可是帮着疏导过的。
瞳孔微凝，不用季长衍再多说什么，季末也知道，说出这些话的季长衍，怕是心里已经彻底肯定自己梦中人的身份了。
她就说她这个聪明的后辈浑身上下都是脑子吧，仅凭直觉，他也能锁定事实真相。
"；这问题，怎么好像季少将之前提过吧？
没错，小岳的武术天赋确实非常好，大部分的武学招数，只要在他面前展示过一两遍，他都能学会大半。"；
根本不可能让季长衍看出自己身上的问题，哪怕季长衍此刻心里已然确定自己想法。
"；天都那边自古以来都有传闻说鬼谷一门隐于山中，想来咱们的师门也是在深山中吧。"；
说这话时，季长衍脑中想到的都是那些在南郡发现的人造山洞，有一些事情，他心里已经有雏形了。
都说了，季末清楚季长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问题，都有其目的性，真没想到，季长衍对自己师门兴趣这样大，他是发现了什么么？
想到派了一堆人去南郡搞事的清仁源氏，季末大致猜得到，事情估计跟清仁源氏派去南郡的人脱不开关系。
"；这个问题，我记着季少将之前也问过，这世上，又有哪个师门门派不是居于深山之中呢，有些门派，甚至会设计各种机关，阻止外来人闯入。"；
季末意味深长回复道季长衍，也顺便算是给动了心思的他提个醒。
"；有些门派，甚至会设计各种机关，阻止外来人闯入。"；？
他这位姑奶奶，或者姑祖奶奶是在警示他，这鬼谷有各种各样要人性命的机关？
想到自己派出去跟着清仁源氏那伙人的兵，季长衍眸光微闪。
若是寻找鬼谷一事有丢掉生命的危险，那这件事，可就好好好从长计议一下了。
断定季末刚才的话，已经判断出自己在找鬼谷，也是在提醒他去往鬼谷的路有各种机关，季长衍心情复杂的看向季末。
却见人津津有味的看着电影，心情好似一点儿不受刚才自己与其对话的影响。
他这位姑奶奶，姑祖奶奶，到底是何来头呢？
季末跟季长衍坐的近，说话声也不大，再加上现场有电影四环立体声，老国公爷耳力也不是季末和季长衍那么灵，人就坐在季末旁边的老国公爷，就只注意到了自己大孙子好似跟季末在沟通说着什么，具体两人的谈话内容，他是一个字也没听到。
将季长衍的座位安排在季末身边，为的就是方便自己大孙子打探季末具体身份出身，昨天的那个红包，让老国公爷怀疑，季末极大可能在辈分上，不是自己妹妹，老国公爷想着若是季末的辈分是自己姑姑，或者姑奶奶，他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能有一个长辈，这种体验虽然怪异，但是感觉也蛮好的。
是了，季末在季家老宅发给所有人的红包，让老国公爷严重怀疑季末辈分可能高于自己。
几乎昨天加今天，两天白天加一个晚上，只要一有时间老国公爷便会寻思那只红包和季末的身份，老国公爷现在最想搞清楚的事情，便是季末到底是他姑姑，还是姑奶奶，或者真就是妹妹。
非常放心自己大孙子的套话能力，老国公爷接下来的时间就一心看电影，也不去关注一旁时不时就会说上两句话的季末跟季长衍二人。
前边，季末跟季长衍两个一边看电影，一边彼此有一搭没一搭的探知对方那边的消息，后边，没有忘记自己坐到钱紫茹身边来是为什么的季长羽，在第八十七次观察钱紫茹，觉着电影都播放四五十分钟快一个小时了，自己应该可以跟钱紫茹搭话了，应该不唐突了，有些做贼心虚的季长羽先是摸摸自己鼻子，又是在黑暗中闪烁了两下眼神，然后才用自以为除了钱紫茹外，谁都听不到的声音，问道钱紫茹。
"；小茹妹妹，不知道当初你跟钱伯伯是怎么找到季末的？是查到了她的师门么？所以才知道有这么一个表姨奶奶？"；
小茹妹妹，是季长羽为了跟钱紫茹套近乎才跟着季长平，季长安他们一起叫的，这会儿说话自己大爷爷，伯伯，父亲，堂兄他们听不见，季长羽自然对季末叫不出口姑奶奶这个的称呼，或者说，若是可以，他季长羽更想称呼季末那女人，可惜他也知道不可以。
从季长羽坐到自己身边，钱紫茹就猜到，这个人绝对有所图谋，估计是跟之前同车那次一样，是想问自己关于自己厉害姐姐的事情，她对他也说不上毫无所图，钱紫茹也就默认让人坐在自己身边了。
可是晓得自己厉害姐姐那惊人耳力的，钱紫茹听到小茹妹妹这个称呼，说实话，有些反胃，特别是季长羽靠自己有些过于近了，这让钱紫茹本能的就感觉极为不适。
没有凑近季长羽跟他说话，而是注意着斜前方，自己厉害姐姐的动静，钱紫茹想，估计刚刚季长羽的问话，自己厉害姐姐应该是听到了吧。
不知道，自己厉害姐姐想要她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想到那个自己曾经去过的朝歌山区路口，钱紫茹脑筋转了又转。
季长羽的那声略微带些夹子音的小茹妹妹都快让季末起一身鸡皮疙瘩了，她当然是全部听到了，不光她听到了季长羽那贱兮兮的套近乎声，坐在季末身边的季长衍也听到了，甚是不满季长羽去撩拨钱紫茹的做法，季长衍这会儿眉头紧拧，表情很不好看。
虽然，季长羽问的这个问题，他季长衍也很想知道，可是他季长羽怎么可以这么无礼的去问钱紫茹一个女孩子，还是用这么轻佻的声音！
想到钱紫茹的资料，季长衍决定，今天回去，就好好跟季长羽谈谈，让他老实一些。
季长衍这边盘算着晚上找季长羽谈话，季末那儿却在诧异季长羽的问题。
真没想到季家不止季长衍一个人对自己师门这般感兴趣，想到之前家宴的那次，季长羽跟钱紫茹就是坐的同一辆车，想必季长羽这个败家子，应该也问了不少有关自己的问题吧？
季长衍好奇她和她师门，她季末不奇怪，毕竟这个人太聪明，怀疑了自己身份，季长羽这个没啥脑筋的，怎么也对自己和自己师门这般感兴趣？
季长衍交给他的任务？
应该不是，依照季长衍的性格，就算交代了任务，也不会选择让季长羽完成，哪怕他季长衍兴起真交给了季长羽这样的任务，这个被询问的对象也不会是钱紫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季长羽自发想问的，他这败家子怎得突然对自己师门好奇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