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阮坐在酒店准备的化妆间时,状态还没转过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来。
宋浅和苏月蹲在林阮的旁边,看着失神的人儿,心痛的不行。
苏月缓缓拉着林阮的手,问她,“要不要我带你走?”
“我们走吧,这憋屈气咱可不受,这算什么事?”宋浅气愤的直掉眼泪,语气都是哽咽的。
哪有新娘子自己独自来婚宴的,闻所未闻。
林阮仰目看了看天花板,华丽的吊灯闪的眼睛生痛,林阮深呼吸一口气,把要掉的眼泪憋了回去,她才不哭,哭了就真正变成笑话了。
“现在几点了?”平复心情后,她问宋浅。
“九点半。”小圆和温若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她们一直注意着时间。
林阮点了点头,伸手擦了擦宋浅的眼泪,安慰说:“师姐,你别生气了,我知道怎么做。”
她想的清楚,只是一下没缓过来,跟着爷爷过来,是全周家最后的颜面,也是全她自己的颜面。
“换衣服吧,仪式要开始了。”林阮轻飘飘的站起来,随手拿起从周家带过来的袋子进了换衣间。
苏月拉着宋浅拿着自己的包,进了林阮隔壁的两个换衣间,进去之前招呼温若和小圆,把她们的东西收好,去停车场把车开到酒店门口。
酒店举办婚宴的大堂坐满了人,宴会厅高朋满座,布置极具现代风,宽敞大气,将精奢发挥的淋漓尽致,浪漫氛围达到了顶峰,只是此刻来参加周家次子婚宴的众人心里并不平静。
只因婚礼时间早已开始,新郎和新娘却一人未曾露面,甚至消息广泛的人知晓,今日周家次子连新娘都没接,直接去了安家。
其中猫腻,众说纷纭,到最后都加上一句周家次子并不重视这位妻子。
邓教授和陆路坐在新娘亲友一席,位置比较靠前,两人面色不佳,若不是陆华拦着,怕是早已冲上去和人理论起来。
那些人说的话未免太难听。
正当三人忿忿不平时,酒店堂前的大门缓缓拉开。
林阮身着一袭黑色吊带紧身长裙,出众的脸蛋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黑色波浪卷发披散在洁白细腻的肩头。
裙摆长及脚踝,她却未提,双手垂在两侧,美玉般的姣美脸庞上是得体的笑容,自门口进来,端庄大方、昂首挺胸的走向铺满红地毯的高台,在话筒前站定。
林阮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低头试了试音:“喂。”
如同风铃般的清脆女声在全方位音响下响彻整个宴会厅,一瞬间,所有的视线全部被吸引,听到动静的周父周母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却被周远山伸手拦了下来。
周远山遥遥看了林阮一眼,见林阮看过来,面无表情的对她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她想做什么放心去做,出了什么事,大哥替你担着。
林阮站在全场最佳的位置,从她这个方向,可以看到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的神情动作,尽收眼底。
她握了握话筒,看向正对着台上的立牌,上面写着“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多么好的一句话,可惜碰上她和周傅川这段孽缘,这场单相思的梦没有任何理由再坚持下去,少时心中一尘不染的恋慕,最后还是以悲剧收场。
“非常感谢诸位亲朋,在百忙之下,抽空来参加周家的婚宴。”林阮捏着手心,无视台下的轰然,一字一句将接下来的话说完。
“但十分遗憾,今日的婚礼取消,十分抱歉因为我们的个人因素,给大家带来不便,请大家原谅。”
林阮说完后,将话筒交给了婚礼的司仪,走了下去,她相信周家请来的人绝不会是废物,有足够的能力控场。
周父和周母的脸色十分难看,看林阮朝他们走来,两位长辈没有责怪她刚刚的举动,而是愧疚不已。
这场弄巧成拙的婚礼,是他们永远欠林阮的。
林阮一言不发的走到周老爷子面前,喊了声爷爷,对着老人家鞠了一躬,随后转身朝外走去。
“软软,你去哪儿?”周父在后面搀扶着周母,追问了一句。
林阮回头,对着他们抿唇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找个地方冷静一会儿,会回来的。”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婚宴厅。
早已换好自己衣服的宋浅和苏月,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离开之前,苏月给了焦急的张姐一个安抚的眼神。
她知道林阮是在意周家人的,并不想让他们担心。
事情闹到这一步,是谁都不想的,只能怪周傅川这个分不清主次的狗东西。
在苏月心里,任何人都没有她的朋友林阮重要,一个以命要挟别人丈夫的贱人,就算残了没了也是活该。
这里的坏人坏起来,狠毒不输大徵朝的那些贵门小姐,坏心思和入不了眼的小心思接连不断,看着就烦。
周傅川赶到宴会厅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熟人,周父和周母两人站在周老爷子身边,替他拍着后背前胸膛顺着气。
周傅川是急急忙忙跑进来的,喘着气四处寻找林阮的身影,语气急迫,“软软呢?”
没有一人应答他,周远山看见他来,解开袖扣丢在地上,挽起袖子握紧拳头捶了过去。
周傅川一时不察,被他一阵大力打倒在地上,面颊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缓过神来,立马站起来,接下了周远山紧跟着的第二拳。
两兄弟你一拳我一拳,打的不可开交,周远山虽也被老爷子从小训练,但在周傅川经过千百次实战的专业面前,很快不敌,即将败下阵时,一人又加入了战局。
是林阮的学弟,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