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甚至还自己钻研出了独属于自己的‘蓝之呼吸’,你知道你为什么叫水谷蓝吗?你的名字就是二叔取的,以呼吸法为名……
“你曾经也不是鬼杀队的人,现在你只是回到了你原有的位置,不要再与鬼战斗,不是很好吗?但是二叔知道,你喜欢上了那个姓炼狱的小子……
“但是你不能喜欢他啊小蓝,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猎鬼人,他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的,现在更不能了,无惨大人可以获取所有鬼的位置和视野,所以你收起你的情感,像黑死牟阁下一样,走自己一个人的路吧……”
水谷慈郎苦笑地说着,说着,老泪纵横。泪水模糊的视线氤氲开,却见另一滴泪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破碎开来。
只见水谷蓝抬起了泪汪汪的眼睛,看向了他。
此时,她的头发已经恢复成了人类时期的长度,脸上条状的火焰图案也消失了。
啃食了一点血肉后,她似乎恢复了理智。
“二叔,我想回家。”水谷蓝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她从开始学习剑术开始,就再也没有这样流过泪。
水谷慈郎将水谷蓝拥入怀中,像她小时候一样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好,我们回家。”
……
铛——!!
随着一声琵琶响,童磨陡然出现在了一座奇异的木质空间结构里。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
他很清楚,他是被无惨大人通过一位叫做鸣女的手下的血鬼术召唤到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名为——无限城。
这里的空间一望无垠,没有任何秩序可言。
有的地方原本应是天花板,但是却是地面;而有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地面,实际上却是天花板。
一条条冗长的楼梯横七竖八地连接着引力不同的房间。
鸣女只要轻轻拨动琵琶,无限城内的所有人、所有物都可以在她的操纵下任意移动。
童磨笑嘻嘻地左顾右盼,寻找着别的熟人。但是看了半天,他发现除了鸣女,就他一个人在这里。
“咦?鸣女,其他人呢?”童磨探着脑袋问。
一位美丽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鸣女的身侧,她阴沉着脸,嘴里吐出的却是男音:“你为什么要把她变成鬼?”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童磨稍微愣了一愣:“是无惨大人吗?嗨,无惨大人~”
“你知道的吧,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鬼之力。”鬼舞辻无惨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到和这个童磨鸡同鸭讲了,他只是继续着自己想说的,“如果她死了呢?说说你的理由,我想听一个你的理由。”
“无惨大人,她当时已经快死了,所以我才突然想到把她变成鬼的~”童磨不急不躁地笑着,“不过她在我的地盘上却出事,这确实是我的错,我应该赔罪啦赔罪~那……我把我的眼睛挖出来送给您吧~”
童磨是认真的,他作势真的要开始自挖双目。
无惨冷冷地看着他:“我要你的眼睛有什么用?也罢,如果不是上弦的其他五个人都有事,下弦们又都是一群废物,我也不会把这件事情交给你。你的信徒是没有超过二百五十人吧?”
“当然啦~”童磨笑着摆手,“您的嘱咐我可是严格遵守的呢!而且我突然想到,水谷蓝变成鬼,您就可以监视她啦!”
无惨冷冷一笑:“呵,这倒是。近距离,我也可以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关于水谷蓝的事,就由你继续盯着吧。”
童磨假笑着道:“无惨大人……”
话音未落,鬼舞辻无惨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什么呀,走了吗。”童磨有些无趣,瞥向了坐在地上抱着琵琶的鸣女。
鸣女长长的头发将眼睛遮住了,光看嘴角是没有任何表情。
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拿着拨片,是她万年不变的动作。
童磨走到鸣女的跟前,笑嘻嘻地打招呼:“嗨,鸣女~你可不可以把我送去猗窝座那里?”
“我拒绝。”鸣女冷冰冰地回答。
童磨一脸失望:“什么嘛,你好冷淡~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我想要知道他在干什么呀~”
“无惨大人没有让你去,猗窝座阁下在半濡林附近,我劝你不要去。”
鸣女面无表情地说完,右手拨弄琵琶。
铛——!!
又是一声琵琶响,童磨眨眼间就坐在了自家的寺院内。
“啊,大家都好冷淡~”童磨失魂落魄地耷拉着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振作了精神,“啊对了,我去找水谷蓝吧!她说过,我们的感情很好呢~”
他想着想着,将嘴角咧得更深了,忽然,又收起了笑容。
「感情,到底是什么呢?
她那边,能给我答案吗……」
……
此时,水谷蓝正和水谷慈郎呆在山谷中。
水谷蓝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干枯,完整,且憔悴。
她找出了母亲曾经用过的化妆品,一点一点地抹在了脸上。
她一头深蓝色的头发已是披散开,却再也没心思盘起,更没心思像往常一样打出精致的编发。
她身上,穿的还是鬼杀队的制服,十分刺眼。
还有制服外面的这件杏寿郎送的羽织,上面的花朵图案仿佛在耻笑她。
勿忘我的花语——永恒的爱,不变的心。
可是,她将一切都摧毁了……
她面无表情地走进房间。
脱下刺眼的装束,她换上了一件极为朴素的纯白和服浴衣,光着脚,披头散发地走了出来。
「以后,就这样打扮吧。」
她知道,鬼舞辻无惨可以夺取自己的视野与位置,如果近距离,甚至可以读取自己的想法。
这么一来,连伪装也不能够了,她一定要完全地发自内心才行。
她坐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截然不同的自己,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我不想杀死鬼,我不想和人类并肩作战。
“我没有爱的人,也没有恨的人。
“我不再是以前的我,我不再当一名剑士,不再拥有斗志,我只想研究出克服阳光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