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的两截身子慢慢化为了灰烬。
坐在地上的老奶奶一脸惊愕,她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几乎是同样的场景……而她的面前站着的,几乎是同一个人……
一样的发型,一样的火焰披风,一样的收刀动作。
还有收刀后,他那右手从刀锷抚过刀柄末端的那个小动作……
完全一模一样!
老奶奶泣不成声:“就是你……当年救了我吗……救了我两次……我绝不会忘记,那张脸……那个披风……我和小福的妈妈,二十年前,被你救下……”
“奶奶,你在说什么啊?”小女孩完全不知情,扶着奶奶的背。
炼狱杏寿郎听了老奶奶的话,他绽放了一个微笑:“你说的是我的父亲吧。”
“欸?”
“我继承了我父亲的衣钵,成为了一名猎鬼人。能够和父亲一样保护你,是我的荣幸。”
小女孩劫后逃生,又被刷新了三观。
她坐了下来,缓缓舒了一口气:“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对不起奶奶,我之前还说这世上没有鬼……”
“啊哈哈哈哈!”炼狱杏寿郎爽朗地仰天大笑,“不,你这样就很好!能够不知道鬼,也遇不到鬼,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一生,那就是最好的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手下的队员才姗姗来迟地跑来:“炎柱!您没事吧!”
“没事!刚解决。”炼狱杏寿郎微笑道。
忽然,他的神色恍惚了一下——
“伊黑先生!炼狱先生!还有这位小姐!你们没事吧!”
“你们的速度还能再慢一点吗?”
嗯?
奇怪,这段对话是……
他想起来了,这是水谷蓝加入鬼杀队后,他们一起做过的第二个任务。
那个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战斗已经结束了,然后底下的队员才跑过来。
——如果是她在这里,这个时候恐怕会这么说吧……
“那真是太好了。”队员道。
炼狱杏寿郎重新找回了现实:“唔姆!”
“那么,无限列车呢?”队员问。
“无限列车今晚在维护,明天就正式运行了。”
队员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那真是太好了!这样事情就都解决了吗?”
“还需要谨慎。”炼狱杏寿郎做出判断,“吞噬了超过四十个人的鬼,不可能就这么简单。”
队员虎躯一震:“啊?!那么开膛手什么的,难道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我想恐怕是的。不管怎么说,无限列车的鬼一定是另一只。”炼狱杏寿郎看向还残留了鬼气的无限列车的火车头,“更加强大、不知来历的鬼,就潜伏在某处……”
“那明天的无限列车……”
炼狱杏寿郎振奋道:“当然要上!不过现在,应该说是今天了!”
队员抬头看向天边。
天,不知不觉已大亮了。
……
炼狱杏寿郎忙了一夜,趁着白天匆匆睡了几个小时。
水谷蓝也完全是日夜颠倒,现在,白天现在才是她的睡眠时间。
日升,日落。
又是一片灿烂的晚霞。
天,又渐渐地黑了……
……
山谷中。
“蓝姐姐……”豌豆收拾着乱七八糟的草药,“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水谷蓝淡淡开口:“鬼杀队要杀的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要去的地方有吃人的鬼。跟着我,你们会有危险的。”
她一想到童磨那个“少女杀手”,就有点……
太危险,太危险。
——她在万世极乐教和童磨聊过天,知道他很喜欢吃女人。
“可是……”剑兰蹙起眉,“如果喝不到我们的血,你恐怕会……”
水谷蓝听了,不禁揉了揉眉心。
她时时刻刻都提醒自己,她自己也是一只会吃人的鬼——虽然她现在还没吃过人。
鬼在饥饿的状态下,会完全失去理智,甚至会杀死自己的家人,将其吃掉。
为了保持理性,就要避免饥饿的状态——
只要定期饮用人类的血,便不会失去理智。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服用豌豆和剑兰的血。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她们毕竟都还是小孩子,长期以往,贫血是早晚的事。
之前在蝶屋和炭治郎交谈时,炭治郎曾提到珠世改造了自己的身体,只需要少量的血便可以维持理性,并且还摆脱了无惨的控制。
她,也要必须想办法才行……
“我去暂住一阵子,你们可以帮我找个隐蔽的房子,然后我有机会就回来和你们汇合。”水谷蓝经过了短暂的思索,做出了安排。
剑兰点点头:“好,我们晚上都一直在这等你。”
“那个……”豌豆举手发言,“二叔呢?不用管他吗?”
“二叔吗?”水谷蓝看向二叔的房间。
自从上次水谷蓝和二叔回到了山谷,他俩便再也没有说过话。
水谷蓝变成了鬼,也不需要吃饭了,她便没有管做饭的事,只是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或是地下室里。
因为惧怕鬼舞辻无惨会窃听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对着镜子洗脑,将她对炼狱杏寿郎的感情隐藏起来。
而水谷慈郎,似乎都是自己解决温饱问题的。
水谷蓝的眼皮垂了垂:“我……不想管他的事了。”
该恨他吗?还是该继续和他做亲人?
她都不想。
加入鬼杀队是因为二叔,退出鬼杀队也是因为二叔。
二叔,似乎成了自己人生的操控者。
她不想再和二叔扯上什么关系了。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话说到这份上,豌豆和剑兰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和豌豆、剑兰道别后,水谷蓝离开了山谷,往万世极乐教的方向走去。
——童磨,是最“安全”的鬼了。
他的情商几乎为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而且接近他,说不定可以知道些十二鬼月的事情。
爬过漫漫山路,水谷蓝终于踏进了万世极乐教的寺院。
一成不变的场景,信徒们依旧在排队觐见着童磨。
水谷蓝的眼神瞥向寺院内的侍从,她和侍从微微示意。
但是,那名侍从却一阵哆嗦,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