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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长青再次走进树林时,一走进那片阴暗中心中便升起一种莫名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寒战,他忙吸了口烟,这种烟味道很糙而且有些呛,但是可以让自己暖和一点,待走到那边空地,发现已经有两个医护人员正对伤员进行简单的处理。
钟大山考虑事情很周到,这两个医护人员应该是给他和龚培准备的,他们正在将篮球队员抬到担架上,已经有两个身体是用白布盖上的,一个应该是周明的,另一个胡长青猜测可能是那四个混混中的一个,那时他出手没个轻重,也不知道打的地方是哪里,很有可能打到头,出奇他的心此刻异常宁静,只是两个手抖得厉害。
看见钟大山正蹲着那个女交警的身边低声讲着什么,女交警只是面色沉重地听着,也不给反应,胡长青便在现场到处找自己的包,没找着,结果在一旁的证物袋中发现了自己的手机和手包,便都拿了出来,一边的一个年轻警察准备出言呵斥,但被一旁的老警察拦住,胡长青似有所感,对老警察善意地笑了笑,便往钟大山那边走去。
后面老警察忙对年轻警察低声解释了一番,年轻警察马上用敬畏的眼神看着胡长青的背影,原来是江城警察系统的正宗衙内,他不由将这个身影印入了心中。
不知道钟大山又说了什么,那个女交警终于点了点头,钟大山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刚一回头就看到胡长青,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两具用白布盖住的尸体,对胡长青说道:“你怎么还到这里来呢,走,跟我出去。”
胡长青无奈转身跟着钟大山出去,在转身的刹那,他看到那把五四手枪正躺在女交警的身上,而女交警正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随口问道:“钟叔,那个交警没事吧,她可是为了救我受的伤啊?”
钟大山在前面说道:“没事,那把仿制枪威力不大,子弹打得不深,没有伤到脏器,只是流了些血而已,倒是之前被钢管打,应该都有骨裂。”
听到外边有更多的救护车到来的声音,钟大山也不由看了一下地上那些学生,叹道:“那些小混混下手还真狠啊,难怪连那些拾荒者都敢杀。”
胡长青不由也对那些混混的出手感到心寒,又说道:“钟叔,交警可以配枪吗?”显然他对钟大山这样的安排有些顾虑,在他的印象中,交警好像是不配枪的,怕钟大山一味照顾这个女警而将谎圆的不够好。
钟大山脚步一滞,回过头来笑道:“谁说交警不能配枪呢,只是一般不给配枪执勤而已。”看着胡长青依然有些疑惑,便又解释道:“我们察觉到罪犯可能会威胁到公安局领导的之女,所以安排的一个配枪的女交警在附近巡逻保护,这样说得通吧。她救了你,就当是补偿她吧,再说她的到来应该为你争取了比较关键的时间。”
后面的话不用解释,便不言而喻了,这份响当当的功劳可以给现场任何一个钟大山的嫡系,甚至都可以是他自己,接到报案南山区警察关键时刻来到现在解救人质,并击毙黑龙一伙的重要成员。
唐嫣看着他们南山区的公安局长和那个官二代一前一后走出去,心中不由百味陈杂,全身的剧痛让她脑子此刻非常冷静,她在心中狠狠地鄙视自己,想到自己父亲一辈子的坚持,眼中不由噙满了泪水。
但是想到之前派出所那个满是淫欲眼神看自己的所长,还有这些天在烈日下头盔里流的那些眼泪,以及交警大队里那些异样的眼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每天回家面对父亲殷切的眼神,她不得不强颜欢笑,警察一直是父亲的信仰,他真的不忍心将这些龌蹙事跟父亲讲,免得玷污了那个神圣的职业在父亲心中一生的坚持。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官二代的身份,为他挡枪也是下意识的行为,所以当局长想将这些功劳放到自己身上时,她是拒绝的,但是还是抵挡不了心中的欲望,她堕落,变得不纯粹了,她向世俗低头,看到那个官二代临走时意味深长的一眼,她不由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漂亮的女孩,也为自己的容颜引以为傲,知道那个所长用想对自己用强,她才开始厌恶自己的外貌,大家都知道这种枪伤是死不了人的,她才不相信那个官二代为了这个才将这个天大的功劳给自己,这也是她为什么纠结了那么久。
她将怀中的枪拿到手中,任由眼泪在脸颊上滑落,她自是想父亲为自己骄傲而已,为了这个她可以放弃她的矜持,牺牲自己的身体,只有有了这个机会,她相信她再也不用介意那个肥猪所长的眼神了,她紧了紧手中的枪,坚定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决定。
胡长青心中不由感叹,这就是所谓的官字两张口吧,随便一编,就将自己轻轻松松地摘了出来,对那个女警他是心存感激的,钟大山说的不错,她为自己挡了枪,最重要的是争取了关键的时间,所以钟大山送出这个顺水人情,他是支持的,他相信他舅舅也不会有意见。
可是真的摘得出来吗?这件事对自己就这么结束了吗?心中不由闪过那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不由又觉得恶心得难受,但是他知道他已经吐不出什么了。
到外面的时候发现他舅舅已经到了,正在和舅妈和龚培讲话,龚培又是在一边哭,胡长青估计是他舅舅在骂龚培,看到钟大山和胡长青走了过来,龚天应便迎了过去,和钟山打了个招呼就问胡长青:“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吐过没有?”
胡长青知道肯定是他舅妈肯定对舅舅说过什么,他们军人出身,舅妈现在依然在职,都知道杀人后的后遗症,便挤出一缕笑,说道:“吐过了,好多了。”
龚天应没有在这件事上再多说其他,这种东西不是靠简单慰问几句就可以好的,说道:“你和你舅妈他们先回去吧。”说完,拍拍胡长青的肩膀,便和钟大山走到一边。
正当胡长青准备上他舅妈的军用吉普时,一辆黑色奥迪tts 冲了过来,胡长青知道是陈雨珊的车,忙迎了过去,陈雨珊一停车就冲了过来,抱着他哭道:“打你电话一直不接,吓死我了。你没事吗?你的脸怎么白?”说完,捧着胡长青的脸看,还仔细观察他身上是否有一样。
胡长青忙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入手处汗淋淋一片,心中的冰冷马上驱散了大半,用力的抱着陈雨珊,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拼命地呼吸着熟悉的味道,说道:“没事,只是有些累而已,走过去和舅妈他们打个招呼,我们就回家。”
陈雨珊只是知道事情的大概,是胡长霞通知的,胡家发生这样的大事,如果不通知陈雨珊一下,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陈雨珊跟着胡长青身边,忙问候黄晓玲,又低下身问龚培的情况,龚培对陈雨珊一直都有好感,觉得她很配胡长青,便将事情简单地将了一遍,听得陈雨珊心有余悸,捏着胡长青的手更紧了。
黄晓玲听到女儿可以复叙事情的经过,心中不由大安,知道女儿已经差不多走出了这件事的阴影,但是她没有察觉到龚培的腿在不自然的抖动。
聊了一会又和过来的龚天应打了个招呼,才各自离开,临开车前钟大山又特地跑过来告诉他,他停在学校门口的车,会帮忙送去修理厂,到时会通知他。
胡长青坐在副驾驶位上,将座位调低,闭着眼睛在位置上休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的疲惫都让他有些力不从心,眉头更是紧缩,那两具用白布盖着的尸体不时浮现在心头,让他很是烦躁,他知道这个应该是所谓的杀人后的后遗症。
陈雨珊一边开车一边留意闭目养神的胡长青,看到他眉头紧锁,时不时颤抖两下,心中不由担忧不已,被泪水模糊的脸上也尽是忧色,很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时机,看到前面是直行,便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抓住胡长青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入手处汗淋淋一片,心中不由痛的厉害,眼泪又流了出来,不知道胡长青究竟经历了什么。
胡长青其实一直没有睡熟,陈雨珊一抓他的手他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陈雨珊又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由眉头一蹙,反手将她的手抓的更紧,说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
知道陈雨珊肯定不信,沉默了一下,又平淡地说道:“刚才为了救贝贝,杀了两个人,可能有些后遗症。”
陈雨珊一脸骇然地扭过头来,身体不由有些颤抖,抽出自己的手,又抓住胡长青的手,颤声问道:“怎么会这样,不会有什么事吧?”
胡长青知道她问的是刑事发面的责任,摇头道:“没事,已经处理好首尾了。”说完,用右手打了几下自己的脑壳,觉得有些痛。
陈雨珊心里送了口气,但还是觉得沉甸甸的,她虽然心理成熟,但是陡然听到男友说自己刚才杀了人,心中总是有些难以平静,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冷,紧紧地抓住胡长青的手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办,听说杀人后的阴影很难除去的,我们应该怎么办,你有没有不舒服,我们要不要去医院。”语气急促,满含焦急,关心之情尽显于表,但是也有些无从着手的不知所措。
这时陈雨珊的电话响起,她拿手机一看是胡长霞打过来的,她一接通,胡长霞便在手机那头问道:“雨珊,长青呢,他现在怎么样?”
陈雨珊忙拿着手机转头看向正注视窗外渐渐暗下来的街道的胡长青,胡长青头也不回地说道:“告诉姐姐,我没事。”
陈雨珊便将胡长青的话如实转告,又对胡长霞安慰了几句才挂掉,才一放下手机电话又想起,一看是胡长青的妈妈龚玉珍打过来的,龚玉珍从没有打过陈雨珊的电话,陈雨珊就直接将电弧递给胡长青,但是胡长青没有接。
陈雨珊无奈只好接通电话,电话那头马上传来着急关切的声音,龚玉珍问道:“是雨珊吗?长青在不在,让他接电话。”
陈雨珊不由又看了胡长青一眼,看到他正低着头摆弄手机,丝毫没有想接电话的意思,只好低声对龚玉珍说道:“是,阿姨,长青现在不是很方便接电话,他刚睡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好久龚玉珍才又放低声音说道:“哦,那好,叫他醒了给我回电话,你要好好照顾他,最好让他回家。”
两人又在电话中低声地聊了几句,龚玉珍问了一下胡长青的状况,陈雨珊一一作答,最后龚玉珍又叮嘱了几句才挂掉电话,挂完电话陈雨珊不由长叹一口气,觉得刚才压力好大,莫名的觉得心中一轻,刚才因为胡长青杀人事件带来的不安减轻了很多。
扭头一看,只见胡长青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她,不由大为火光,打了他一拳,娇嗔道:“你这个混蛋,就想看我笑话。”
胡长青看着一边娇嗔薄怒的女友,冰冷的心中莫名温暖了很多,笑道:“我是给机会让你和未来婆婆亲近。”
陈雨珊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发现胡长青手中的手机响起便打住专心开车,胡长青看了一眼刚开机的手机,看到是顾绍棠的电话,便马上接通,他很想知道黑龙的情况。
顾绍棠在那边高兴地说道:“长青,终于逮到黑龙了,哈哈。”
胡长青看着已经被黑影笼罩的世界,脸色泛起一抹轻松的笑,低声说道:“终于结束了,总算是圆满完结。”
陈雨珊看着他的笑,心中一轻,脸上也不自觉地带着浅笑,驾着车驶向光彩斑斓的霓虹中,一会儿便汇入车流,只留下夜色的迷茫在黑暗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