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广所在的江边是属于繁华都市的一处不为人知的藩篱,处于都市和城乡结合的交叉地带,而自从江城市政府决定将城市南向发展后,这里越发显得荒芜,要不是接着三年前的沿江美化工程,将沿江大道修到了这里,也许胡长青根本没有一会遇到这位生活在俗世的出世之人。
随着这几年城市的中心转移,城市的目光很少关注这里,导致沿江大道向北延伸的一些坏掉的景观灯一直没有人修理,政府想在在江南打造环西湖依靠沿湖高校的文教资源的光电科研商圈,在江北则是发展依靠汽车工业的重工业开发区,然后就是沿两江的港口物流产业,总的来说经济势头发展良好,不过对于已经慢慢脱离经济辐射区的北部城区而言,则是在慢慢的城市变迁中颓废。
对于陈雨珊这个生活在真正上层世界的娇娇女而言,她虽然有驾车经过城市的平民区,看到过城市的低矮平房,但是她真的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介于城市和城乡之间,真正处在城市最低端的人群。
如果不是沿路的江景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她肯定会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主动问起胡长青来,出了城区后,就慢慢开始是一个一个拾荒者或者在附近开荒种菜的人自建的棚屋,好在停车后,前方是一片荒芜的荒滩,而她努力将自己心中还没有完全打消的忐忑放入最低端,是两色恢复平静后,才带着浅笑下车。
胡长青站在车头等着陈雨珊,看到陈雨珊的脸色恢复正常,很是满意,牵着陈雨珊的手,引着他沿着水泥马路的尽头因为下雨天的流水冲击而成的斜坡下到江滩,只见苏文广正坐在那块他常用的江石上对着朝阳吐纳。
迎着红色的太阳,映衬着粼粼的江水,他的背部轮廓染了一层光晕,让人不敢直视,只觉得他如一座降临人间的神邸般,散发着神秘的威严,凛然不可侵犯。
胡长青看着陈雨珊有些目瞪口呆,不由戏谑一笑,苏老头这个比较拉风的出场让他很是得意,相信陈雨珊等下应该对苏老头的话更是信服吧。
良久,苏文广才收功,站起来跳下石头,看到胡长青和一个陌生的女人过来,他不由有些诧异,他以为会是卢月如,不过面上却是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感觉不到他心中的想法。
胡长青忙牵着陈雨珊迎了过去,笑着说道:“苏老头,走带你去吃个早餐。”
苏文广看到胡长青走近,突然眼睛一眯,闪过一道精光,抓住胡长青的手,问道:“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啊,怎么你的功力长了这么过啊。”
胡长青看到苏文广抓过来的手,下意识一躲,但是那里躲得过,不过他转瞬就反应过来,任由苏文广抓住自己的手,解释道:“前几天差点撞车,那个体内就突然爆发出一股热流,让我功力大增,嘿,怎么样,我是天才吧。”
苏文广松开胡长青的手,看了一眼正打量他的陈雨珊,笑道:“天不天才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是个运气好的家伙,说吧,你一大早过来找我什么事啊?”
胡长青看了一眼神情期待的陈雨珊,嘿嘿笑道:“这是我女朋友陈雨珊,带过来给你见个面,雨珊,这是我给你讲过,上次将我从杀人阴影中解救出来的师父。”
陈雨珊马上对苏文广鞠了一个躬,恭敬地喊道:“师父好,谢谢你上次救了长青。”
苏文广意味深长地看了胡长青一眼,便对陈雨珊说道:“我和长青认识多年了,师不师父无所谓的,上次不过是顺势而为,不要记挂在心上,你们这次的来意我已经了然,下次见到胡老弟我会和他说一声。”
胡长青和陈雨珊不由相视一看,两人眼中都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而胡长青更是意外,便问道:“苏老头,我爸来过啊,哼,都不跟我打个招呼,走带你去打打牙祭。”
说完便望去船头上正冒着白烟的粥,苏文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允,他显示回到船头将差不多煮好的粥拿下柴炉,又将柴炉中的柴火放入一边的水桶中湿灭,这才洗了洗手跳下船。
陈雨珊一直用新奇探究的目光打量这位给她带来很大冲击的老人,刚才苏文广虽然只是目光平和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她却觉得这个老人的目光可以直视她的内心,给了她很大的压力,不过现在这个老人又给他平凡无奇的感觉,让她有些疑惑不解。
上了车后,胡长青一边将车调头一边对着坐在后排的苏文广兴奋地说道:“苏老头,我前天遇到了很多高手啊,好像有的跟你差不多。”
苏文广眼中神色一动,有些了然胡安昨天的拜访缘由了,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语气平静地问道:“哦,说来听听?”
胡长青看了一眼后视镜,见苏文广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便笑道:“早知道你这么感兴趣我就该叫月如过来接你过去帮我撑撑腰。”
虽然没有到火眼晶晶的地步,但是苏文广转身看到陈雨珊时眼中的异色还是被他扑捉到了,心中不由感叹卢月如确实是个讨人喜的好女孩,便干脆将话挑明,让苏文广知道卢月如是陈雨珊知道的女人,免得让苏文广为卢月如抱不平,心中留下疙瘩。
而直接点醒他爸昨天过来的缘由,也是不想让苏文广以后知道心中有想法,何况等下他将昨天的事讲完,苏文广就自会知道他们家在武力值方面并不弱,并不是因为前天的遭遇才想到拜访他。
如今的胡长青在人情练达方面已经可以说是观察入微,做起事来如和风细雨般,当然,对于陈雨珊知道卢月如比自己早见苏文广的小小不满,他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几个女人中,他还是觉得卢月如和苏文广打交道和好很多的。
于是胡长青便将前天车场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全部讲给苏文广听,包括其中的官场秘辛,他爸已经见过苏文广了,那么离苏文广上岸的日子也不远,所以提前让苏文广知道这些事,对他后面了解他们家的圈子有帮助的。
苏文广对那几个明显是练家子的人的事问得很细,问了胡长青这几个人眼神,身上气势的感觉,身材以及动作神态,反倒是对官场的算计不是很关心。
见苏文广一副很不能亲眼见的眼中,胡长青很是很会但是自己想太多了,便说道:“那苏老头,那个刘叔的见面请求我们要不要理会啊?”
苏文广眼中闪过一丝炽热,颠沛流离这么多年,他一直对一身功夫从没有放弃过,从小的江湖梦是他学武功的动力,虽然对这些同道中人大多是买与权贵心中有些惆怅,但是还是期待与这些人一唔,好了解这个他从不曾接触的圈子。
但是他很快便按压住心中的悸动,平静地说道:“看机缘吧。”
既然苏文广不急,胡长青也不会自作主张,又问起自己关于那个钱叔用气功杀人的猜测,苏文广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一般练到内劲外发的层次几乎都有这样的能力,不过一般只能在普通人身上才有效,在你身上时无效的,你现在毕竟也是练家子,有气功护身,最多让你受伤而已。”
胡长青顿时感兴趣,问道:“那苏老头你是什么层次啊?”
苏文广眼中精光一闪,傲然说道:“我现在已经是暗劲了,不过想要进入更高一级的练气入神不知道有生之年可不可以坐到啊。”
胡长青忙问道:“那我是什么层次呢?”
连一边安静听两人讲话的陈雨珊也不由转头看向苏文广,苏文广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看着后视镜大的胡长青和扭头过来的陈雨珊,觉得此时两人神情举止很是契合,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由为让他很有好感的卢月如很是惋惜。
苏文广捋了捋已经剪过一次不是很长的胡子,笑道:“你到了什么层次还真不好说,你的气功容量已经到了练气外放,不过你缺乏收放的技巧,所以你还是处在练气内蕴的初期阶段,如果你真的感兴趣,回头我交一套拳法,它可以帮你体会劲力。”
胡长青不由有些失望,对着正对着他笑的陈雨珊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便专心开起车来,不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戏谑地看了陈雨珊一眼,问道:“苏老头啊,那个,那个。。。。。。”
他说了一半不由望向陈雨珊,顿时响起问这个问题会涉及到不同的女人,那岂不是在陈雨珊面前名目张胆地承认自己在外边很是潇洒。
陈雨珊被胡长青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生性聪明的她马上就意识到他的问题可能和女人有关,一时心中气急,娇媚地横了他一眼,便不理他,主动扭头对苏文广问道:“师父,长青说你也通命理玄学,你可不可以看一下我们的婚姻啊。”
说完,一脸忐忑地看着苏文广,嫩白的手指狠狠地抓住座椅靠背的侧沿,眼眸中尽是满含期许的希冀,很想从苏文广口中听到她想听到的话语,虽然胡长青在来时的车中已经宽慰过她,但是毕竟事关她的婚姻大事,她还是有些不安和恐惧。
苏文广闭着眼睛手指弹算了几下,才慢慢睁开眼睛,神色不喜不悲,看不出接过,但却久久不说话,看的陈雨珊有些着急,以她的心性修养都准备主动问了。
苏文广对着陈雨珊笑了一下,说道:“虽然有些波折,但是只要两人齐心协力,还是能够破解的,不要太担心,不过命理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们暂且停之。”
陈雨珊感激的看了苏文广一眼,她当然知道苏文广说的如此简单肯定是有所保留,不过苏文广能够以命理一说,说出如此的话,对她而言,是最大的安慰。
不由侧过头看向,胡长青给了她一个这下总放下的眼神,也不顾及坐在后座的苏文广,伸出一只手抓住陈雨珊有些发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