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中经过短暂的混乱后,马上便收拾妥当,一切如旧,不同的是刘玉缺将吃的点好了,而那位旗袍女孩已经拿着订单出去落单了。
胡长青发现刚才虽然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使得包间有短暂的混乱,但是他舅舅却至始至终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便自顾自地品着茶,神思外游,而那位气质素雅的茶博士则体现的更加淡然,甚至连眉头都沒有皱一下,两人的身体居然如此一致。
胡长青不由怀疑其中是不是有奸情,他突然觉得这也许是他舅舅中意这个地方的原因了。
他一边抱着杯子喝茶,一边眼睛偷偷地在龚天应和茶博士之间巡视,他这种略显猥琐的神态当然被龚天应察觉到,而龚天应也明白胡长青这装腔作势的动作其中的意思,顿时气急,一股暗火由心而生。
龚天应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对着胡长青骂道:“你看你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刚才还一副深刻反省的样子,这一眨眼的功夫,又变得轻浮起來了,,,,,!”
胡长青被龚天应当面揭短,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不过他也不敢反驳,只是低着头看在手中的茶杯,不过眼睛还是偷偷瞟向左右边那位茶博士,不过让他吃惊的是哪位茶博士居然依然一副对所有事情不闻不问的神态,性情心态淡然得让他惊叹不已。
不经意间,他看到对面的刘玉缺偷偷地向他使眼色,不过他一时也领会不到其中的含义,只有低着头做虚心受教的模样。
龚天应骂了一会儿,见胡长青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白浪费唾沫,不过这乱骂一通,他的心中顿时舒心不少,这几天积压在心中的抑郁消散不少。
他接过茶博士递过來的新茶,举到鼻尖嗅了嗅,又放下,轻声说道:“黄天今早住院了!”
龚天应这轻轻一句话,顿时让胡长青和刘玉缺抬起头,脸上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只有那女博士好像沒有听到般,自顾自地给胡长青和刘玉缺换茶。
胡长青现在沒有心思深究女茶博士这怪异的举动了,忙问道:“什么情况啊!谁干了啊!”
龚天应轻轻地看了一眼着急看在他的胡长青和刘玉缺,神情淡然地喝了一口茶,说道:“不知道!”
“舅舅,你怎么会不知道呢?”胡长青不满地问道,这可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啊!居然有人能够让黄天住院。
龚天应斜了胡长青一眼,说道:“我怎么就该知道呢?”
见龚天应确实不知道,胡长青心中顿时像猴子挠似的,就在他掏出电话准备给李铁打电话询问一番的时候,又听到龚天应说了一句,神情一愣,他不由又将手机收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但是可以猜得出,我不通知沒有关系,不过连你这个做儿子的都不招呼一声,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龚天应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平静,不过眼中却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
胡长青听到他舅舅的话,心中一动,顿时明了发生了什么?心中既有感动,又有不高兴,高兴的是他老子知道自己儿子差点被人搞死,给他出气,不高兴的就如他舅舅说的那般,居然沒有被知会一声,让他自己觉得不受重视。
不过随即他又觉得有点不对,以他家老头子如如來般温吞的性子,是不会做出这般凌烈的事來,且不说他沒有什么事,若是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老子报复的方式也不会是这样。
不过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胡长青现在却不敢问出口,他舅舅明显对他老子沒有通知他一声就对黄天动手有意见,他不想凑这个眉头。
但是龚天应自己又说起了这个话題:“说來今天的常委会的结果也和这件事有点关系,我说怎么黄世沒有以前那股气势啊!原來是被警告了,而且那几个人的反水也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承你们家老头的情!”
见胡长青一副不是很明白的神情,龚天应便将今天上午常委的情况讲了出來,而一旁一直沒有说话的刘玉缺,也是一副用心倾听的样子。虽然他早就通过他的渠道打听到了常委会的情况,但是那里有龚天应作为当事人说得那样清晰直观。
这种高层的当面交锋经验,对他以后的仕途发展很有借鉴作用,在和胡长青不经意间相视的时候,他还给了胡长青一个感激的眼神,若不是为了讲给胡长青听,龚天应那里会复述常委会的经过呢?
原來黄世原计划在今天的常委会中,追究市政府和公安局在那晚江南部分地方骚乱中发挥失职,批评政府在遇到突发的紧急事件时,沒有妥善展开应急处理方案,而市公安局则对黑社会姑息养奸,是恶势力做大,危害社会稳定,在监控方面失职,而且着重想追究龚天应的领导责任。
沒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先是一大早自己早就可以独当一面而且武力值超高的儿子拖着半条命回家,直言这是胡安的警告,当他将黄天送到医院的时候,这才知道黄天的伤势有多严重,身上多处骨折,而且脏器受伤出血,医生都不敢相信为何伤势如此严重要拖到现在才就医,不过不会有生命危险。
而黄世也通过这些信息知道对方的言外之意,这就是一个**裸的警告,而因为发出警告者的特殊身份,让黄世不得不考虑违逆的后果,哪怕他是江城的是为书记,但是有些人,他还是需要敬畏的。
当然,这些都是龚天应根据后期总结的信息推出出來,不过虽然不是百分百准确,但是也猜得**不离十了,而胡长青发现,当他舅舅开始讲到常委会发生的事的时候,神情波动明显大了很多,想來常委会发生的事哪怕到了现在重新提起,依然让他惊愕不敢相信。
黄世虽然受到胡安的警告,但是他毕竟是叱咤政坛多年老政客,又岂是易于之辈,但是当别人以他唯一的儿子作为要挟的时候,由不得他不谨慎行事,所以他决定对这天的常委放任自流。
凭着他对常委会的掌控,今天常委的结果将会按照他原定的结果进行,最后他会用他书记的特权否决常委会的结果,这件事一旦成为事实且计入常委会结果,将会成为他日后反击胡安最有利的武器。
挟持市委书记反对常委会结果,这在共和国见过五十年來都未成有过的事情,一旦这件事扩大。虽然他身为当事人难免受到处罚,但是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胡安将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不管胡安得背景有多深厚,他唯一的结果就是受到党最严厉的惩罚,因为他挑战了党的威严和神圣。
但是,常委会的结果却出乎黄世的预料,让他真了尝到了放任自流的感觉,身为市委书记,黄世平时在常委会有七票的支持,分别是市委副书记朱大昌,主管政法的副书记李庆,纪委书记王桂珍,组织部部长于晗,宣传部部长顾西城,统计部部长陆克明,再加上为他马首是瞻的市委秘书长李延庆,加上他自己,共8票,将常委会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
今天常委会一贯支持他的常委中,有四人突然反水,纪委书记王桂珍和组织部长于晗投了反对票,并且在秦浩提出将那晚骚乱事件命名为市委市政府领导的一次扫黑行动的提案时,投了赞成票,而市委副书记李庆和宣传部长顾西城则至始至终弃权。
少了举足轻重的四票,这让黄世对常委会完全失控,变成由市长秦浩领导并掌控,而他最开始想设计胡安得计划也自然流产。
而最开始被算计的市长秦浩和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龚天应则被常委会表扬,并且祝贺了他们此次领导的扫黑行动取得了圆满成功,成功打掉了盘横在江城多年的黑帮分子,并当场击毙黑社会头目的事实也记入常委会。
这样一來就确保了以后不会有人以此事作为打击他们的借口,让此事在有反复,让这件事尘埃落定,盖棺定论了。
虽然一开始这件事本來就是用來设计他们的,但是想要重新厘清那晚事件的始末和始作俑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黄天策划此事。虽然不是滴水不露,但是却将所有流向他的线索都断掉,最后都指向已经死去了龙九。
龚天应最几天一直追查线索,但是最后一无所获,可想而知,他在常委会之前心里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了,更何况他目前处在仕途的上升期,若是这件事一旦将责任落实在他的头上,哪怕他有通天的背景,他起码得耽搁四年事件。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他虽然平安度过危机,并且转危为安,他心中却对默默策划这一切的胡安有意见的原因,这么一件设计到他仕途的大事,胡安明明有破局的计划,缺沒有告诉他,让他白白在忧虑中煎熬了好几天。
龚天应虽然讲述的时候稍有情绪波动,但是总体而言还是平实的语气,但是胡长青和刘玉缺却听出了其中的波澜起伏和暗藏的凶险,而且稍一想象当时现在那凝重压迫的气氛,就让他们呼吸急促,就如身临现场吧!
回过神來,胡长青也慢慢发现他舅舅刚才一样的原因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家老爷子居然可以掌控江城市常委会4票,若是加上他舅舅的1票以及一直支持她舅舅的市军区司令的那一票,那么就是6票了,这对于一个省会城市的常委会格局而言,是何等恐怖的意见事情。
接下來一顿饭,吃的异样的沉闷,当然这也和这边确实沒有什么特色的佳肴有关系,毕竟只是以茶为主的茶楼,哪怕点的都是最贵的食物,也只是能起到饱食的目的,这自然不能让在座三位一贯食不厌精的主满意。
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三人都在思索着商务常委会那些耐人寻味的地方,当然,龚天应想的地方当然和胡长青与刘玉缺不一样,就这样,一顿饭吃的安静而迅速,因为心里想着事,胡长青便也忘记了吃饭前有位女子要求他饭后一唔的要求了。
以至于当胡长青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龙雪琼穿着一双拖鞋追了出來,在龚天应诧异的眼神中又将他拧了回去,之所以是拧,是因为龙雪琼那冷傲冰冷的脸上像是罩了一层霜似,那对清澈通明的眼睛,仿似可以经胡长青冷冻住。
胡长青不得不让龚天应和刘玉缺现走,不过他舅舅临上车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怎么想怎么让他腻歪。虽然事实与龚天应的猜想一致,但是若是在让胡长青有一次选择,他是绝对不愿意招惹龙雪琼的,因为他从鹿灵犀身上已经尝尽了这种高门豪女的苦头。
胡长青一边后悔自己那晚精虫上脑,意志不稳,一边跟着龙雪琼的脚步走向茶楼那件幽静处的房间。
虽然从背后看过去,龙雪琼体型优美窈窕,但是胡长青沒有任何欣赏的心情,上次龙雪琼已经说过让彼此忘记,但是今天又突然找他,这让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龙雪琼在那间房子的门口停了一下,因为这里除了王人杰來过之外,沒有另外一个男人涉足过,她轻轻地瞟了一眼神情明显有些不爽的胡长青,咬了一下嘴唇,径直推开了门。
待胡长青也跟着进去后,龙雪琼将房门关上,准备叫胡长青落坐的时候,发现房间中除了办公桌后的一张办公椅外,就只有一张藤椅了,她一时不知道让胡长青做那里,有洁癖的她是不允许别人玷污她的用品,不过随即她就想到,自己连人都被胡长青玷污了,哪里还用计较这些。
女人有时候很奇怪,一旦意见事情她已经打算揭过,那么当她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就不会出现本身该有的其他情绪了。
所以胡长青就有些不舒服地坐在躺椅上,而龙雪琼则坐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胡长青僵硬着身体,看在脸色有些复杂的龙雪琼,像是一个正在等待审批的犯人一般,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已经沒有精力去猜测龙雪琼接下來要谈什么了。
龙雪琼盯着脸色平静的胡长青,沉默了好一会儿,见胡长青沒有主动开口询问的意思,便不得不开口,许是心里太过紧张,她的声音略显低沉。
“我可能怀孕了,你说怎么办!”
哪怕是胡长青刚才在走过來的路上已经有所猜测,但是当真的从龙雪琼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好久他才神色木然地问道:“应该不是我的吧!我们才一晚!”
龙雪琼强忍着情绪焦虑了一上午,她本來想找胡长青一起共同承担,沒有想到听到胡长青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沒有预料到胡长青这么沒有担当。
顿时心中气急,骂道:“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不清楚。虽然只有一晚,但是你自己做了几次!”
说完,便一脸紧张地看着胡长青,若只是一次,那么再结合胡长青流下的安全套,结果将是完美的,她怀孕和胡长青沒有关系,这种事他只能从胡长青这边确认,若是找王人杰,那事情就大发了。
经过短暂的失神,胡长青心中的慌乱慢慢平息下來了,他忽略了龙雪琼的语气,仔细回忆了一下龙雪琼所问的问題,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意识到这次事情真的玩大了。
龙雪琼看到胡长青的脸色变化,便知道最糟糕的结果,但还是问道:“几次!”
胡长青看了她一眼,声音颤抖地答道:“三次,第一次是带了套的!”
龙雪琼狠狠地盯着胡长青,想骂什么?但是却不知道从何骂起,便有气无力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胡长青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但是他却不敢说出口,便问道:“你说呢?”
龙雪琼神情一怔,她沒有想到胡长青居然又将问題推了回來,不过她也不想再继续耗下去了,今天她做了很多异常的事情,所以她必须要快点讲这件事解决,不过它还会继续影响她的情绪。
龙雪琼深吸一口气,眼睛盯着胡长青,问道:“若是我们人杰离婚,你会娶我吗?”
胡长青想都沒有想,便答道:“不会!”
话一说出口他就知道不对,他回答得太快了,果然,桌子对面的龙雪琼听到胡长青的话,顿时满脸怒色,胡长青想解释什么?但是却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
良久,龙雪琼稳定了一下情绪,又说道:“既然我的方法不行,那么你就像个主意吧!”
胡长青这次沉吟了很久,最后有些迟疑地说道:“不如,,,,,!”
不过话沒有说完便被龙雪琼打断,龙雪琼语气冰冷地说道:“不要说了,我不会去打胎的,既然你不想负责人,那么你就答应我,我生下这个小孩后,你不可以以任何理由接近这个孩子,而且要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彻底忘记,可以吗?”
这回胡长青真的有些迟疑了,他一时很难做出决定,但是看到对面龙雪琼那灼灼的眼神,他知道今天若是不答应,那么等下讲发生什么事就更加安逸预料了,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了头。
龙雪琼见胡长青答应了,脸色变得更加冰冷了,她对着胡长青说道:“你可以走了!”
胡长青脸色难看地站了起來,深深地看了龙雪琼一眼,沒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当他走出房间后,脸色顿时恢复正常,眼神清明透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就像刚和好友聊完天出來一般。
以龙雪琼的性格和秉性,能够让她神情失措的事情不多,而和他有关系的便只有一件,所以在去哪个房间的路上,胡长青已经猜出了,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那么最好的方式便是用懦弱的方式來回应龙雪琼。
因为像高傲如龙雪琼这样的女人,是无法忍受自己小孩的父亲是个沒有担当的二世祖,而鉴定一个人秉性城府最好的时候便是遇到突然事件,哪怕外边将他胡长青夸得在厉害,但是在龙雪琼眼中,以后他胡长青就是个沒有担当的衙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