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昭著的“罗宾汉”盗贼团在半个月前被剿灭,全员被处刑的事实人们都知道,但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人活了下来,那正是——夏贝。
盗贼团在被初叶城守备官围剿的那天,夏贝为了不让卡斯诺尔被恼羞成怒的领杀死了,于是带着她利用地上厚厚的茅草在地牢的墙角伪装成了一个大号的干草垛。
没想到这个举动不仅让他们逃脱了领的杀意,也阴差阳错地躲掉了守备官。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后者因为领的死亡而一时间陷入了混乱,没工夫对盗贼的基地进行详细检查。
顺便一提,卡斯诺尔是夏贝为地牢中的女孩起的名字。夏贝知道女孩一定有她自己的名字,自己这样做就好像是在养宠物一样是绝对不合适的。
然而,毕竟离开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来到了外面开阔的世界,生活方式有所改变,没有名字会带来各种不方便。
但女孩处于身心崩溃不能好好交流的情况,所以夏贝只能暂时自己起个称呼了。
在现实世界中,夏贝家是经营花店的,耳濡目染他知道很多好看的花。
卡斯诺尔就是其中一种非常漂亮的花,夏贝觉得比较适合女孩子,同时也很适合自己。对此,女孩似乎是接受了,因为夏贝在用“卡斯诺尔”呼唤她的时候,她多少会有一点反应。这让夏贝感到很高兴,他也就难免有些得寸进尺,最近开始用上了“诺儿”这种爱称。
再说回盗贼团。不管是它的覆灭,还是盗贼同伴的死,夏贝都没有太多的感触,更不要提复仇什么的了。或许这是因为他从来就未曾真正属于过这里吧,这样挺好的。
在终于从盗贼团解放出来的现在,夏贝想要做的就只是和卡斯诺尔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不过,哈呜哈卡地区是不行的。
“罗宾汉”盗贼团在这里作威作福这么久,几乎是祸害过了所有地方。夏贝虽然没有真正杀过、抢过,但他作为打杂的每次也都要跟着,所以大概在这里活下去早晚都是会被人认出来的。
而且作为一个悔悟的加害者,他对于在加害过的地方像没事人一样生活也多少有点抵触。所以,夏贝决定和卡斯诺尔一起远走托尔桑比亚。
他们从哈呜哈卡的北方出不敢走大路更别提进入城镇,只一味依靠着夏贝当盗贼时的经验,穿行在野外,花了差不多半个月倒也平安无事地来到了哈呜哈卡区西南方的边界。
旅途的顺利让夏贝开始飘飘然了起来。他不禁去思考幸福,幻想着卡斯诺尔有朝一日可以恢复到正常女孩的状态,看在他矢志不渝任劳任怨的份上原谅他,然后可以嫁给他为妻。
要是那样的话,回不回得去现实世界之类的根本就无所谓了,他愿意一生都活在这个世界中。这就是现在对于他而言的幸福。
一周前这样想,前天这样想,昨天这样想,今天这样想,然后夏贝突然就明白了。像自己这样的加害者、盗贼是不可以得意忘形的,因为天会降下惩罚。
狂兽人,身高将近两米体态壮硕的人形怪物,会使用利器。今天走到下午,夏贝两人便是遭遇了三只手持砍刀的这种怪物的埋伏。
他们有尝试逃跑,但就是甩不掉对方,最后夏贝将卡斯诺尔推进一棵枯树的树洞中,独自一个人反身用匕和三只狂兽人战斗了起来。
从战斗组的定位上来讲夏贝是支援者,虽然会使用一些匕及一些战斗技能,可却不擅长战斗,而长期作为盗贼混迹也让他缺乏战斗的经验。
于是,不一会儿他就被三个狂兽人围殴得遍体鳞伤,渐渐支撑不住了。
“嗷!”
这个时候,三只狂兽人中的一个出一声怒吼迅猛地劈出了一刀。夏贝已经没有躲闪的力气,只能正面抵挡,然后随着“砰”的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跌撞着滚到了大树洞的前面。随即,三只狂兽人一步步朝着他围了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呆在洞里的卡斯诺尔突然从里面冲出来扑到了夏贝身上,就如同盾牌一样。
“诺儿!”夏贝惊呼了一声,“不行啊,诺儿你快逃啊!”
卡斯诺尔没有回应却也是一动不动地抱着夏贝绝不离开。
在这段时间里,狂兽人也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然后一起举起了手中的砍刀。
要死了!自己要死了!诺儿要死了!自己也就罢了,身为盗贼死有余辜!但是诺儿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是被害者,是应该被救赎的存在,她不应该死!
神明啊!恶魔啊!不管是谁都好!求求你们救救诺儿!
夏贝的祈祷似乎应验了,三只狂兽人的动作戛然而止,随即一起碎裂开来。
回应夏贝的既不是神明也不是恶魔,而只是一个人类,一位皮肤有些黝黑个子矮胖的少年,他的手中提着一根金色虎头造型的长棍。
“你们没事吧?”少年担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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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黄昏时分,在林地珍贵的休息区内,被救了的夏贝和卡斯诺尔并排坐在他们恩人的营地里。
看着那个黝黑矮胖的身影在锅子前忙碌着,夏贝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了。
“你不仅救了我们,还请我们到这里,真的是太感谢了,阿部敦先生!”
“呵呵。”阿部敦傻笑了几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而且就不要一直叫我先生了,你的年龄可是比我还大呢。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然叫‘敦子’也可以啊,这算是我的爱称。”
“那怎么行呢!你是我和诺儿的救命恩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敬呢!”
“都说不用这么客气了嘛!比起这个,刚才在路上我记得你说你们一直都是啃面包的是吧。”说着阿部敦从锅里盛了一碗热热的杂烩菜回身递给了夏贝,“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谢谢!”说着,夏贝赶紧接过了碗。
随即,阿部敦又盛了一碗递向了卡斯诺尔,但她并没有反应。
见状,夏贝赶忙把自己的一碗放到地上,起身把卡斯诺尔的份接了过来。
“抱歉,她有点生病了。”
“果然是这样啊。”
刚才在路上阿部敦就觉得卡斯诺尔的精神出了问题,现在听到夏贝说她“生病”也就都清楚了。
“你一定很辛苦吧。”一边说着阿部敦一边盛出了自己的一碗烩菜。
“不会!”夏贝看着卡斯诺尔开朗地说道,“一点都不辛苦。能照顾她,我感到很幸福。”
“你真是个不错的人啊。”说着阿部敦端着烩菜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那个,我这个人比较直来直去的,有点疑惑非得问出来才行,你别介意啊。”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们的恩人啊!”
“哦,那我就问了。你,该不会是‘罗宾汉’的残党吧?”阿部敦开口问道。
刹那间,夏贝手里的碗就坠落在地,烩菜全都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