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哭的老泪横流,苍老的手抚过惠妃的面颊。
“你受了多少苦,我不敢想。宫里那么艰难的地方,你一个人怎么撑下来的。自己恐怕过得不好,还想着攒那么些钱寄给我们。舒兰……我对不起你。”
她说这话时,看见惠妃额头上,靠近发际线的位置,有一道浅浅的短小疤痕。
平时不靠近根本看不出来。
李老太太记得,安舒兰刚来他们家的时候,一张脸生的清秀白净,双眸乌黑,带着澄澈的善意。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疤痕。
现在这道伤痕,定是在宫中留下的。
李老太太顿时克制不住伤心,伏在惠妃肩头嚎啕哭了起来。
她万分后悔,若是当初,能给惠妃一点理解,多好?
惠妃眼中泪意阑珊,但仍然轻轻拍着李老太太的后背,温和说着:“娘,不哭了,有了宝儿后,我已苦尽甘来,再没受过苦了。”
李子石忍不住凑到夏宝儿面前。
“宝儿妹妹……我……我还配做你的哥哥不?你的哥哥们一定都是皇子吧?我就是清南村一个无名无分的小虾米,若真的论起名号来,可以叫我清南石头哥!不过……肯定没你皇子哥哥们厉害。”
夏宝儿忍俊不禁,她笑意亲切,双眸乌黑闪耀。
“都是我哥哥,还分什么身份悬殊和三六九等呢?”
李子石听言,憨厚的脸上盈满笑意:“我就知道宝儿人好心善!宝儿你放心,以后我努力做大将军,做你的哥哥,补给你丢脸!”
翠梅他们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喃喃道:“宝儿是公主,舒兰是惠妃……高攀了,那真是高攀了。”
夏宝儿喊她一句舅母,那是她多大的面子啊?
这相当于,他们是半个皇亲国戚了!
这时公羽斐从院内出来,李免问道惠妃:“斐羽是什么身份?我看着,来头也不小。”
惠妃温和说道:“是国师,爹可知道,公羽斐?”
公羽斐!
谁不知,谁不晓?
皇上每年的国运,都会请他帮忙占卦。
不仅如此,国师公羽斐,更是继承了仙人太戍真人的衣钵,守护着朝代安稳!
行走在世间的神明,有多少人为了求他治病,千里迢迢地赶去京城,跪在他的庙前,求他见上一面。
但神从不管人间生死,行踪也不定,普通人见上一面都难。
何况是像这几日,让这位神明在家里住了几天!
怪不得,李免身体日益好转。
李免当即就要拉着众人向公羽斐跪下。
公羽斐抬袖,只说免了虚礼。
他早已听到了方才的闹剧,才收神从幻境里出来。
公羽斐淡对众人:“李雨莲三番四次冒犯惠妃,口出狂言,已于法所不容。至于她口中所说妖怪等词,更是莫须有。”
他垂眸,看着地上李雨莲母女俩。
暗卫们嫌她们叫的吵闹,就用抹布将她们的嘴塞住了。
公羽斐淡淡道:“人行善,天庇佑,人作恶,神远之。”
夏宝儿在公羽斐身边,望着李雨莲她们。
“向宁哥哥,给她们松绑吧,我倒是想听听,事到如今,她们还有什么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