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时辰尚早。
夏宝儿本就打定主意,要开解雪妖,好让她早日放下心事。
这样,她才能慢慢从陆东流给的创伤中走出来。
只要她愿意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夏宝儿脆声说:“还早呢,我们不急着回宫,曾听我四哥哥说,附近有个说书的茶楼,经常讲精彩的话本,不如我们去那坐坐。”
雪妖心情愉悦,脸颊上也泛着红润,她很快点头答应。
夏宝儿怕斐宝吓到其余人,进了茶楼后,也让店小二开个二层的雅间。
从雅间能看见堂中的说书人,还有一圈听书的百姓们。
斐宝乖乖地趴在夏宝儿脚边,拿爪子搭住了眼睛,像是准备睡一觉了。
夏宝儿和雪妖靠在栏杆上,朝下观看。
只听得说书人说道——
“要说那张生与段小姐私奔后,段小姐一向锦衣玉食,跟张生在一处偏僻的小镇中开始谋生。”
“张生白天替人抄书,晚上还要去各家打零工,由此才能赚一些微薄的银两来养家糊口。”
“而段小姐呢,从前养尊处优,洗衣裳不会,绣针线不会,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尽自己所能,帮张生抄书,来减轻家庭的负担。”
“可是,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人因为银钱,开始争吵,有了一次就有无数次。久而久之,张生发觉,段小姐变成了他的累赘。”
“段小姐每日以泪洗面,也再也得不到他的宽慰。两个人同床异梦,很快张生就移情别恋了。”
“故事的最后,段小姐心疾成病,张生另娶,落了个唏嘘的下场。”
说书人讲完,堂下众人顿时吆喝着不满——
“什么啊!张生就这么辜负了大家小姐,还能自己另娶,这书,听的憋屈!”
“就是,你就不能讲点激奋人心的故事?”
雪妖听完,也跟夏宝儿道:“可见世间儿郎,大多数是自私的,往日说再多情深似海的话,也抵不过现实的倾轧。”
夏宝儿朝她摇摇头:“只要擦亮眼,选对人,就能避免这样的结果出现。”
雪妖若有所思地撑着下颌。
这会儿,说书人见听众们不仅没给打赏,反而怨声载道。
他连忙起身安抚:“贵客们稍安勿躁,我这就再讲一个给你们听。这次不是故事了,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话说本朝太子殿下,那可真是生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早年因性格暴躁,在坊间名声并不好。
可是,近几年太子殿下屡做善事。不仅开设学堂,从东宫拨银给那些寒门学子读书。甚至,还大肆鼓励科举制度推行,只为了能让那些真正有才干的人展现自己的雄心抱负。”
夏宝儿笑眯眯地听着:“太子哥哥就是这么好。”
说书人还没讲完呢,就听得雅间里传来一声嗤笑。
大家原本都聚精会神地听,这声音就像是水入了沸锅似的,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夏宝儿也跟着抬睫瞧去。
只见对面雅间里,走出两个彪形大汉。
随后,有个戴着面纱的姑娘款款走出。
夏宝儿只能看见,她一双高挑的眉眼,带着一丝让人不喜的刻薄。
“太子殿下固然好,但这些事,难道不是他该做的吗?怎么他做着分内之事,反而要被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