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宝儿听言,飞快抬起乌黑纤秾的羽睫。
“爹爹,这可不好。莫说太傅爷爷位高权重,他是一步步登到那个位置的。就说二舅舅如今,还是一介白衣。”
夏弘墨指尖敲了敲桌案:“这些事,爹爹都可以解决,能给你带来好处,才是重点。”
夏宝儿摇了摇头:“爹爹,倘若你精心准备了好多年的文章,打算有一日参加比赛,却在比试当天被人告知,你不用比了,你就是第一名,会如何作想?”
夏弘墨沉吟片刻,仔细想了想感受。
“空手拿了第一名,倒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过,精心准备的东西,也没能摆上台叫人看见,这第一名,受之有愧,心里恐怕会失落。”
夏宝儿颔首:“正是如此,二舅舅寒窗苦读十几年,他的梦想就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
爹爹给他兜天的富贵,也未必是他所需要的。有些读书人,讲究的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与其送他官职和前途,倒不如,送他几本书和好笔罢。”
夏弘墨轻轻笑说:“宝儿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为李廉拒绝了爹爹的恩赐。可是,万一李廉心中所想,和你说的有所不同呢?”
夏宝儿抿着红唇,乌黑的眼眸里,光芒熠熠。
“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爹爹。”
“好啊。”夏弘墨挑眉,来了兴致:“你想赌什么?”
夏宝儿眼眸微转:“若是爹爹赢了,我就送爹爹一个意想不到的礼物。若是我赢了,爹爹得答应我,让二舅舅自由发展,不会过度提拔他,要保证公平。”
夏弘墨立即抚掌大笑:“好!爹爹就应你这个赌局。”
夏宝儿扬起笑意,眼中泛着势在必得的澄澈波光。
李廉等在殿前的房檐下,局促不安地站着,目光也不敢乱瞟。
在这样富丽堂皇的深宫中,他实在是感到不安。
不一会儿,身后的门被太监们打开,夏宝儿娉婷地走了出来。
“二舅舅,不好意思,让你多等了一会。”
李廉急忙道:“不碍事,草民回去也只是温书,等也不要紧。”
燕好为夏宝儿撑伞。
正要有一个小太监为李廉撑伞时,却见他轻轻摆了摆手,称谢后,自己举起了伞。
夏宝儿见状,只是笑了笑,并未阻拦。
他们一起下了白玉阶,夏宝儿打算送他一段路。
李廉留意到,公主身后,还跟着一个低垂着眉眼的小太监。
刚刚也给他领路了来着,好似是叫小禄子。
“二舅舅,我爹爹热情好客,请你来的时候,那些禁卫军可能将你吓着了,你别介意。”
李廉回过神,便忙道:“怎会,起初是吓了一跳,不过,在得知是前往皇宫的时候,就好多了。而且那些官爷也都和善,并没有为难。”
夏宝儿淡淡笑了笑,乌黑的眼眸里散着墨色,面颊红俏白嫩。
“今日下雨,不好将二舅舅请到娘亲的宫里,否则她知道你来了,定也是很高兴的。”
“如今不比在清南村,身份有别,草民惶恐。”李廉举止很是客气,也谨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