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进入梁州的地界,就愈发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风,一点也没有秋天的萧瑟。
反而像是带着一些春日的舒适,徐徐扫过夏宝儿的面颊。
小姑娘素手挑帘,眨着水润的眼眸看着两边景致。
捕头这会儿,神情已经没有昨晚审案时那么严肃。
他骑着马跟在马车边。
“小姐公子的口音,听起来像京城人士。”捕头主动搭话道。
夏宝儿乌睫扑扇,声音清脆:“是呀,捕头好耳力。”
捕头被夸,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我还看得出来,小姐与公子,约莫是一对娃娃亲。”
若是他俩年纪再大点,捕头就会觉得,他们是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妇。
而如今夏宝儿看起来十二三岁,公羽斐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郎模样。
女孩子还未到成亲的年纪,这位少年,却满心满眼都是她。
可是宝贝得紧。
夏宝儿面色一红。
捕头笑道:“小姐不必担心,我并不会四处乱说。”
夏宝儿见他如此健谈。
便问道:“那伙人抓住以后,该如何判呢?昨夜听他们喝酒时聊起,似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
“是啊,他们作恶多端,按照律例,肯定要斩首!当今皇上圣明,对付这种穷凶极恶的贼寇,都要求处以极刑。”
夏宝儿听见他夸爹爹,红唇漾开一丝甜甜的笑。
“捕头说的是。”
捕头嘶声道:“不过说来奇怪,不瞒小姐和公子,昨夜我们都在打盹,忽然耳边有一道惊雷似的呼喝。
像是我爹的声音!但,我爹早已去世五年了!跟我一起守夜的同僚,也说听到了他爷爷的喊声。
待我们清醒过来追出去一看,在公堂的桌子正中央,竟然放着一封信!
打开一看,这信上竟是将那伙贼寇的位置说的一清二楚。我们当即出发,果然抓获了他们。”
说到这里,捕头音色透着耐人寻味。
他兀自琢磨:“说来奇怪,今晨我回到府衙,询问看门的捕快,都没有人见到是谁送的那样一封信。
做这样的大善事却还不愿留名,实在是好人一个。约莫,是个神仙中人吧。”
夏宝儿眼眸一转。
看向身旁,挨着她坐,正闭目养神的公羽斐。
小姑娘笑意可人:“这么厉害呀,那肯定是神仙啦!”
捕头跟着点头,笃定不已。
“也有可能是我爹在天有灵,保佑我此番抓获贼人,官升半级……”
他意识到说多了,便连忙止住。
捕头讪笑两声:“小姐,聊了一路,我打扰你休息了,马上快到梁州了,你再休息休息。”
夏宝儿也不多说,礼貌地颔首,便放下了车帘。
公羽斐似是已经入定,依旧靠地她很紧。
他身姿挺拔,侧颜如玉般雅俊。
而公羽斐挨着夏宝儿很近的原因之一。
便是因为幽莲横躺在另外一边休息。
这会儿,幽莲似是睡的很熟。
围在眼前的白纱都掉了一些。
露出来她长长的睫毛。
就在这时,幽莲忽然无意识地呼出一个泡泡。
夏宝儿一愣,看着幽莲忍不住轻笑。
车外日光正好。
小姑娘笑意饱满。
喜欢的人和好朋友都在身边。
这就是最好的日子。